“月风——”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冲上去就想随着他一起往下跳,柳姨扑上来将我压在地上。“放开我,放开我!”我疯狂的挣扎起来,柳姨差点儿压不住我。“会,下面有水,有水……”柳姨浑身抖如筛糠,脸白的像鬼,语无伦次的说:“去下面……现在我们就喊人去下面找!”我嘴里还在拼命的嘶喊着,我觉得整个山涧都是我的惨叫声,然后我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是柳姨将我劈晕了。因为他说当时我就像疯了一样,根本按不住。一心就要往悬崖下跳,她不得已只能将我打晕,带下山。
过了很久我都记得昨天晚上他的背影。
悬崖陡峭,白天看这高耸入云的山峰,可能看起来还有几分仙气,可是到了夜晚,它却有些鬼气森森,让人心生畏惧。
他穿着一身月白的袍子,在漆黑的夜空中就像一轮远月。
他背着那个盒子,带着想拯救我的心意和为我拾捡星星的愿望,努力的向那朵发出光芒的花慢慢爬过去。
我和柳姨都死死的盯着他,我悲伤升起了一层冷汗,柳姨面上不显,可她的手指都快陷入我的臂膀中。
“菩萨保佑,菩萨赎罪,”柳姨低声翻来覆去的念叨:“我们驸马是个好人,一心一意的为我们郡主,求菩萨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下来……”
我以前听她念叨这些的话,虽然不理解,但是我尊重,现在我就想问问她,我能不能也念叨两句,菩萨会接受吗。
月风终于爬到了那朵花的前面,而我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那朵花生的地方格外陡峭,月风几乎是垂直的挂在那里,一tຊ只手紧紧的扒住一块石头,另一只手的指尖努力的去够那朵花。
他的身后是无尽的悬崖,悬崖下依稀还能传来水拍在岸边的击打声,他离得我有些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手臂上的青筋能感觉到他也很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白皙的指尖终于够到了那朵花,他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抠弄那朵花周围的砂石和泥土,我看出来他是想将那朵花连根拔起。
当那朵花被他拿起来的时候,我和柳姨浑身都松了一下,将那花护在怀里,慢慢的从那块悬崖上移到一处平坦的地方,然后从怀里掏出柳姨给他的那只盒子,打开以后小心翼翼的将那朵花放了进去。
做完了这些,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快、快回来!”
我其实不敢大声喊,只能拼命的冲他招手,用口型试图令他明白,他看了看我点点头,然后把盒子又小心翼翼的塞到怀里,然后起身往我们这边慢慢的爬过来。
一阵猛烈的山风突然吹来,他脚下踩着的那个石块明显松动了一下,有细细的沙粒“簌簌”的往下落,我抽了口气,月风将自己紧紧的贴在悬崖上,然后努力的往下滑了一点。
慢慢的,他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和柳姨都紧跑了几步。我伸出手向着他的方向,想第一时间拉住他。
他回过头,我看到有晶莹的汗水从他额头落下。
“榆晚,我——”
意外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他踩着的那块看起来非常结实的石头突然间就脱落了,我只看到月风脸上的表情愣了一瞬,然后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一斜,直直的坠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眼前都发黑了。
我只记得他那张白皙如玉的脸在黑暗中和我擦肩而过,无限放大,然后随着一阵风声狠狠地落入深渊。
“月风——”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冲上去就想随着他一起往下跳,柳姨扑上来将我压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我疯狂的挣扎起来,柳姨差点儿压不住我。
“会,下面有水,有水……”柳姨浑身抖如筛糠,脸白的像鬼,语无伦次的说:“去下面……现在我们就喊人去下面找!”
我嘴里还在拼命的嘶喊着,我觉得整个山涧都是我的惨叫声,然后我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柳姨将我劈晕了。
因为他说当时我就像疯了一样,根本按不住。一心就要往悬崖下跳,她不得已只能将我打晕,带下山。
柳姨第一时间召集了封地里所有的人人去山涧寻找,连那座庙里的尼姑和小沙弥都没有放过。
我醒过来第一时间顾不得追究谁将我打晕的事情,跌跌撞撞的就往山涧里跑。
所有的人都围在山涧里,跳进河里找的,甚至还有爬在山崖上去寻找的。
乍一看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可没有一个是我想见的。
“群主,幸亏这几日没有下雨,这水并没有涨。”
有人走过来对我说道。
但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月风……他的运气向来很好,”我手抖的握不住柳姨的胳膊,头痛欲裂,只凭着一股意念支撑着自己,安慰自己说:“当时他伤成那样都被我救了下来,他被河冲到那池子里都能活下来,他,他是会被保佑的。”
柳姨抽噎了一声,说:“这是自然,郡主驸马他福大命大,又……又有你的保护,只是摔下来,大不了摔伤而已,你,你不要……”
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来的日光突然照亮了整片水面,我突然看到池子里似乎飘来了一个白色的什么东西。
我一把推开柳姨,跌跌撞撞的扑向水里。
我在那池水的倒影中看清了我自己的脸。
头发凌乱,面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睛里都是血丝。
我自己倒像个鬼了,怪不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这么惊恐。
“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那个,那个!”我费力的指向那片飘着的东西。
已经有人跳下水江那片东西捞了上来。
我扑上去一把扯过来。
这是一片衣服的残片,像是被暴力的撕扯开,边缘还洇着一块儿不明显的血迹。虽然已经被水冲的没有什么痕迹。
是了,我绝不会认错月风穿的衣服。
他喜欢白,他又像块玉,所以我一直偏好给他做白色的衣服,这布料还是我高价托人买回来,托柳姨亲手为他缝制的。
柳姨也一眼认出了这衣服。
“这,这……”
“怎么,衣服怎么会……”我干巴巴的说:“是在哪里撕破了吗?没关系,我会给他再做一身新的。”
我不敢想象为什么衣服会变成这样,突然远处有个人大喊了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
我心头一喜,转过身却见那人从远处跌跌撞撞跑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
是柳姨亲手交给他,他又在里面放了那朵花的盒子。
柳姨上前一步,将那盒子接了过来,转过头,刚想对我说什么,我突然发了疯一般冲上去将那盒子夺过来,狠狠的砸进了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