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这个小贱蹄子竟敢打我?”严嬷嬷身后四个侍女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面面相觑,浑然不敢相信,刚嫁来王府的新王妃还没站稳脚步,她身边的丫鬟就敢如此狂妄。不是说新王妃是威武侯养女吗?不是说皇后娘娘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为什么她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敢如此嚣张跋扈?阿蛮皱眉:“是你先对我动手的,也是你先骂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寝殿外石阶下,一个中年嬷嬷领着四个侍女而来,冷冷看着拦在门前的阿蛮:“我是锦王府管事的严嬷嬷。”
阿蛮哦了一声,极为客气地朝严嬷嬷福身:“今日新婚大喜,锦王殿下正在给我家小姐揭盖头,稍后两人还要喝交杯酒,方才我看新房里未曾准备酒水,不知严嬷嬷可否现在去准备?”
严嬷嬷跟方才要求贺云曦跨火盆的嬷嬷不是同一批,阿蛮姑且当她是好人,所以态度极为客气而礼貌。
然而严嬷嬷显然不屑,高高在上地睨着她:“王爷身子不适,需要静养,王妃新婚的院落已经收拾妥当,请王妃移驾。”
阿蛮好脾气地重复一遍:“王爷正在揭盖头,稍后还要喝交杯酒。”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严嬷嬷面色一沉,冷冷斥道,“殿下身子骨弱,需要静养,请王妃不要打扰殿下清静。”
阿蛮面上笑意缓缓敛尽,皱眉看着她:“严嬷嬷此言不妥。我家小姐嫁给了锦王,就是这王府里的女主子,谈什么打扰?王爷和王妃成亲之后就是夫妻,夫妻难道不该待在一起吗?何况今晚本就是洞房花烛夜,按规矩就该揭盖头,喝交杯酒。”
严嬷嬷面色阴沉:“你——”
“小姐进了锦王殿下的卧房,锦王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嬷嬷倒是当起了家。”阿蛮冷笑,“方才前厅有个郑嬷嬷,对王妃趾高气昂,态度强硬地要求王妃跨火盆,没想到自己差点成了个烤乳猪,严嬷嬷莫不是想跟她一样?”
烤……烤乳猪?
严嬷嬷脸色一僵:“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蛮耸了耸肩,语气无比轻松,“就是郑嬷嬷命人准备了那么大一块铁板,放在火盆上烤得红彤彤的,非要让我家小姐从铁板上走过去,说是去晦气。我家小姐身娇体弱,哪能受得了哪个?于是就让郑嬷嬷做了个示范。”
严嬷嬷骇然,颤抖地指着她:“郑嬷嬷是皇后派来的嬷嬷,你们……你们竟敢……”
“皇后派来的嬷嬷也是嬷嬷,难道比王爷王妃还尊贵?”阿蛮眉头一皱,“严嬷嬷应该不会跟她一样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吧?”
“你放肆!”严嬷嬷蓦地大怒,抬手就想给她一耳光,“小贱蹄子!”
阿蛮眼神一冷,抬手攫住她的手腕,啪的一巴掌扇过去:“你才是个老贱蹄子!”
巴掌响亮清脆,落地有声。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
严嬷嬷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这个小贱蹄子竟敢打我?”
严嬷嬷身后四个侍女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面面相觑,浑然不敢相信,刚嫁来王府的新王妃还没站稳脚步,她身边的丫鬟就敢如此狂妄。
不是说新王妃是威武侯养女吗?
不是说皇后娘娘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为什么她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敢如此嚣张跋扈?
阿蛮皱眉:“是你先对我动手的,也是你先骂我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看在她岁数挺大的份上,她都没有还双倍,只是回骂一句,给了她一个耳光罢了。
这么震惊干什么?
“来人!”严嬷嬷气急败坏地指着阿蛮,愤怒大吼,“把这个小贱蹄子给我拿下!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你敢。”无烟如风般掠过,跟阿蛮一同挡在外面,“锦王和王妃洞房花烛之夜,你一个刁奴竟敢在此撒野,是想以下犯上找死吗?”
“放肆——”
“都给我住口!”得到禀报的轩辕辰匆匆而来,脸色铁青,“四弟大喜之日,tຊ你们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这句话真是耳熟。
阿蛮看着轩辕辰在众人簇拥下走来,原本凶悍地表情褪去,像是玩变脸术似的,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做主啊!锦王府的管事嬷嬷以下犯上,冒犯王妃,竟连王爷和王妃的洞房花烛夜都要干涉,还不许王妃留在王爷院里,求太子殿下惩治这个刁奴!”
轩辕辰蓦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阿蛮。
“你这个小贱蹄子胡说些什么?”严嬷嬷面色僵住,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颠倒黑白的侍女,“你刚才掌掴本嬷嬷的蛮劲哪儿去了?见太子殿下来了,就敢倒打一耙!你……你这个……”
“太子殿下饶命!”阿蛮下意识地抱着头,一副柔弱害怕的模样,“我家小姐虽是威武侯养女,可从小到大也没受过奴才的刁难,威武侯里规矩分明,从不会纵容刁奴以下犯上的……奴婢方才只是说了嬷嬷几句,嬷嬷就命人打死我……”
轩辕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来这里是想问清楚郑嬷嬷走铁板一事,方才听管家复述之下,才知道贺云曦身边两个侍女都是会武功的,而且胆子不小,竟敢强迫郑嬷嬷从布满火炭的铁板上走过去,导致郑嬷嬷烧伤了双脚。
轩辕辰不悦,打算好好惩治一下狠毒的贱婢,可此时看着跪在地上的阿蛮抱着头,一副气愤、恐惧而不安的姿态,看起来哪有半分会武功的样子?
轩辕辰狐疑之下,转头看向严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禀太子殿下。”严嬷嬷被气得声音发抖,“老奴已经为王妃收拾好了新房,只是过来告诉王妃一声,没想到这两个贱婢死活拦着不让进,非说是奴婢故意打扰锦王和王妃洞房,太子殿下知道的,锦王身子骨弱,根本不能……”
“太子殿下!”阿蛮抬起头,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轩辕辰,“王妃今日刚嫁入王府,在王府里举目无亲,王爷就是她最亲密的人了,就算……就算什么都不能做,能陪着王爷也是好的,王妃胆子小,方才被严嬷嬷一番呵斥,连房门都不敢出,求太子殿下给王妃做个主吧!”
轩辕辰身后,方才待在前厅的几位嬷嬷和管家一窝蜂赶来看戏,然而未到跟前,就听到阿蛮倒打一耙,睁着眼睛说瞎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众人不约而同地僵住脚步,齐刷刷抬头盯着阿蛮,原本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一点点消失,不约而同地换上了一副震惊愕然的表情。
王妃胆子小?
阿蛮跪地求太子做主?
方才在喜厅外,若不是他们亲耳听到王妃吩咐的那句话,若不是亲眼看到两个侍女的身手,他们真要以为阿蛮说的都是真的了。
“太子殿下。”另一个嬷嬷三步并作两步跑来,扑通一声在轩辕辰面前跪下,并伸手指着阿蛮和无烟,“方才就是她们把郑嬷嬷扔在铁板上,害得郑嬷嬷烫伤了双脚,太子殿下别被她这副样子骗了!她们都是骗人的——”
“这位嬷嬷怎能信口胡说?”阿蛮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王妃明明只是想让郑嬷嬷教她如何走铁板,根本没想到铁板上那些炭火会把人烫伤,再说,既然那炭火能把脚烫伤,为何还非要王妃去走呢?难道说郑嬷嬷是故意的?她只是个奴才,故意想烧伤王妃岂不是大逆不道?”
轩辕辰眯眼,没想到这个婢女竟如此伶牙俐齿,胡搅蛮缠。
“你这个婢女真是信口雌黄!”跟郑嬷嬷一党的李嬷嬷厉声指责,“分明就是你们强行把郑嬷嬷拖到了铁板上,害得郑嬷嬷被烧伤双脚,你们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就应该被处死!”
“就是!太子殿下,老奴几人亲眼看到她把郑嬷嬷拖到铁板上,她说的话做不得真,求太子殿下为郑嬷嬷做主!”
轩辕辰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不发一语地盯着无烟和阿蛮,眼底色泽幽深难测,晦暗不明。
他不是不相信几位嬷嬷所言,只是怎么也想不通,区区一个威武侯府的养女,到底是怎么有勇气在皇后派来的嬷嬷面前公然反抗且动手伤人的?
她的两个婢女竟也有如此大胆子?
是谁给了贺云曦这么大的倚仗?
威武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