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赵传雄心里有气,拔出身上的手枪对准台上的苗玉秀,“你是班主,这事你给一个说法,你要能把那个砸人的戏子领出来,我饶你们戏班子不死,如果不出来,那别怪我赵某大开杀戒……”苗玉秀吓得腿软,面皮都是画了白脸一样惨白,她回头看着颜星画,“星画,还不快点给赵司令认罪……”说完又小声叮咛,“放心,我会想办法找人周旋,他怎么也不至于杀了你……别连累戏班子。”颜星画早不对苗玉秀抱有什么幻想,但一个台柱子说被推倒就推倒,心里仍然不是滋味,她看着苗玉秀失望地说,“班主,你只相信他们的话?”
听着耳畔呼啸,颜星画本能反应转身,腰身后弯轻挑长枪,正好击中迎面而来的石块,她手腕暗中用劲,那石块立刻原路返回。
赵秀云根本没想过花拳绣腿会有什么伤害力,那块石子砸过来的时候,她躲都没来得及躲,直接被砸得眼冒金星。
这个击打,速度很快,台下人根本没有觉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看到台上穆桂英剑眉倒竖,只用铿锵嗓音唱道:飞来桃花马,闪电梨花枪,神刀梦里仙人传……
伴随着一句唱词结束,场内传来赵秀云婢女尖锐的叫声,“血,我们小姐被人用石块砸了,快叫大夫来……”
突如其来的叫声打破平静,人们看过来,赵秀云额头血迹模糊,血不停从她指尖渗出来,婢女手忙脚乱用手帕包扎,赵秀云怒气冲冲指着台上,“是谁,站出来,不然少帅回来,要你们的狗命。”
婢女深知自家小姐心思,只是大叫,“这伤可了不得,再往下一点眼睛都瞎了,你们这是有心要害死tຊ我们家小姐。”
看到台下出了乱子,苗玉秀慌忙上台撑场子,“各位先生太太,这一定是什么误会,我们戏班子唱戏为生,伤人不是自砸招牌?”
颜星画手拄长枪站在台上,神色淡定,等着赵秀云还能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这时皇甫琛带着赵传雄一行人进来西花园,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场面。
赵传雄作为司令,出门总会带十几个兵,几防万一,他万万没想到女儿在督军府还有人暗害,触到逆鳞,一时怒气攻心,“来人,把西花园出口堵了,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我到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我的女儿。”
赵秀云一看是司令父亲来了,捂着血水扑到赵传雄怀里,“爸,你要给我作主,就是那个戏子颜星画,我听戏听得好好的,没想到她用长枪挑了石块砸过来,女儿又没练过功,哪能躲得过?”
皇甫琛看向台上,神色阴沉,一旁的四龙知道这可是触了皇甫琛的霉头。
赵传雄本就是督军府的座上宾,他女儿被砸伤,险些伤了眼睛,这肯定是不好交待,再者今天可是老太太的寿宴,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少帅……”
“还不快点请大夫来,先帮赵小姐治伤……”
四龙不敢耽搁,赶紧叮嘱府上司机开车去接大夫,为了万无一失,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颜星画一看赵秀云卖惨,心知今天这一出是躲不过,她依旧扮着穆桂英,朝着乱哄哄台下拱手,“戏子唱戏,安身立命,十四载从未逾矩……”
老太太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过意不去,但她向来黑白分明,只回头对怒气冲冲的赵司令说,“赵司令,这事说不定就是误会……指不定是下人没有收拾干净台上,唱戏的时候不小心挑起石块……”
“老太太,赵某无心坏你今天寿辰,只是这帮戏子早就该治治了……”
“一帮戏子……”
老太太正想说戏子出身都是孤苦伶仃的孩子,因为无路可走,才不得以学了这门下九流的技艺,能让一步就让一步。
哪料赵传雄心里有气,拔出身上的手枪对准台上的苗玉秀,“你是班主,这事你给一个说法,你要能把那个砸人的戏子领出来,我饶你们戏班子不死,如果不出来,那别怪我赵某大开杀戒……”
苗玉秀吓得腿软,面皮都是画了白脸一样惨白,她回头看着颜星画,“星画,还不快点给赵司令认罪……”
说完又小声叮咛,“放心,我会想办法找人周旋,他怎么也不至于杀了你……别连累戏班子。”
颜星画早不对苗玉秀抱有什么幻想,但一个台柱子说被推倒就推倒,心里仍然不是滋味,她看着苗玉秀失望地说,“班主,你只相信他们的话?”
“现在说什么相信谁的话有什么用,他要杀人,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不想死就快点跪下……”
颜星画失望之余,苦笑,“唱了这么多的忠义良臣,女中巾帼,没想到班主却是一句台词也没有领会,有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还有一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苗玉秀当下愕然,谁能想颜星画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一个硬骨头,她正不知所措,“叭”地一声,赵传雄朝着身后的屏风开枪,台上的人都吓得面容失色,四下而逃。
台下的人经见过些世面,但现在也唯恐连累到自己,慌忙起身,从中间座位退到了右侧的游廊。
赵秀云佯装要晕过去,婢女失声大叫,赵传雄更是宝贝的不行,“云儿,你说,是谁伤了你,爹给你作主。”
“颜星画……”
赵传雄盯着台上的颜星画,“你要承认,老子今天看在老太太面上饶你不死,你要不认,老子现在就送你枪子儿。”
颜星画指着眉心处,面不改色,“赵司令如果今天一定要乱杀无辜,那朝着我眉心打,这样也省得血溅当场,脏了客人们的眼睛……”
“好,好一个硬骨头,老子就成全你。”
赵传雄本来也没想把事闹大,只要这个戏子识眼色,跪下给女儿道歉,吃几顿鞭子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还敢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激他。
赵传雄上万人也杀过,根本不待眨眼睛的,杀一个戏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在赵传雄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旁的皇甫琛抬手压着枪口,他语气平静而沉稳,“赵司令,给督军府一个面子,先把事情弄清楚,如果真的是颜星画所为,我亲自毙了她,不用让司令落得一个在别人家府邸杀人的名声。”
赵传雄回头看着皇甫琛,想要分辨清楚皇甫琛是想包庇颜星画,还是单纯就是不想乱杀无辜,“听说,你挺赏识颜星画?”
皇甫琛不慌不乱,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漠,“赵司令,我喜欢听戏,并不是喜欢戏子,还望司令不要听信传言……”
“那就好,老子今天就是要一个公道……我女儿,不能白伤了。”
赵传雄把枪别回腰间,四龙带着大夫进来,赵传雄让婢女扶着赵秀云去房间治伤,临走,赵秀云不忘反问皇甫琛,“如果真的是颜星画伤了我,你会杀她吗?”
“会!”皇甫琛语气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