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独立的马车,她便可以想坐就坐,想躺就躺了。老夫人却道:“咱们家只有三个男儿驾车,明天只能再添两辆马车。老大媳妇、岚岚、依依,你们三人跟我乘坐一辆,宇哥儿来驾车,剩余四房就坐驴车。”四房众人习惯了被区别对待,有车乘坐就满足了,唯有秦若珊低垂着头,掩饰委屈。秦君屹皱眉道:“明天将驴车也换成马车。”老夫人觉得不需要破费换车,被秦君屹以“驴车拉的是无蓬板车,物资外放易招人嫉恨眼红”为由说服。
老夫人看了岑依依一眼,心里五味杂陈:若是她能迷途知返,自己会为她寻一个好人家,风光大嫁。
至于大孙子的妾位,以屹哥儿的态度看,基本没可能了。
她感慨了一会,收敛思绪将所有钱财数了数,脸上笑出了花,“屹哥儿,明天请个大夫回来,给你好好看看伤。”
秦君屹看了眼苏云宛,拒绝道:“祖母,孙儿好多了,让宛宛配些调养的药材回来即可。”
经过苏云宛的特殊治疗,他的身体比其他受刑之人状态好太多。一旦请大夫,就会暴露异常,挑动皇帝的神经,引来杀身之祸。
可是老夫人不解深意,嗔怪道:“有些民间的大夫医术也很厉害,别讳疾忌医。”
“有宛宛帮忙调养足以,其他的,等到了幽州安顿好再说吧。”
秦君屹这话并未打消老夫人的念头,他不得不将残酷的局势道出:“若是孙儿好的快,可能会迎来赐死的圣旨。”
老夫人和其他人闻言神魂俱震,他们都跌到谷底了,皇上还不放过?!
眼见着家人的情绪坠向惶恐绝望之地,秦君屹立即道:“祖母,按照府中规矩,给大家发些月银吧。”
真要是出了意外大家冲散了,也能有些银子做后路,不至于身无分文。
一听说有月银,众人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期盼的目光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深谙恩威并施,干脆道:“就按之前王府的份例发放。”
辈分最高的老夫人,月银最高,二十两。
掌家的裴氏,十五两。
苏云宛作为家主之妻,十两。
秦君献作为长房嫡次子,五两。
秦若岚则是二两,岑依依与她一样,也是二两。
而庶出的四房,父子俩每人只有二两,母女俩则仅有一两。
嫡庶之分,在月银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月钱曾经是零花钱,往后,却可能是活命钱了,众人珍重地收在怀中。
裴氏收好后,对秦君屹道:“屹哥儿,你拨点钱给娘,作为全家的日常生活开支。”
她一直苦于没有钱财,掌家职权名存实亡。如今要是大儿子再不拨款,她绝不善罢甘休!
秦君屹扭头望向苏云宛。苏云宛则避开他的视线,依然不愿沾手掌家之权。
他暗叹一声,数给母亲五百两银票,剩余的让秦君献收好。
裴氏得了银票,兴奋吆喝:“来来来,大家一起商量下,明天由谁去采买,要采买什么。”
“我要去城里卖药材,另外买几辆马车,我跟王爷两人共乘一辆。”苏云宛第一个应和。
由于她出钱最多,裴氏并未刁难,直接应下:“没问题。”
“我也想要一辆马车。”岑依依随即开口。
有了独立的马车,她便可以想坐就坐,想躺就躺了。
老夫人却道:“咱们家只有三个男儿驾车,明天只能再添两辆马车。老大媳妇、岚岚、依依,你们三人跟我乘坐一辆,宇哥儿来驾车,剩余四房就坐驴车。”
四房众人习惯了被区别对待,有车乘坐就满足了,唯有秦若珊低垂着头,掩饰委屈。
秦君屹皱眉道:“明天将驴车也换成马车。”
老夫人觉得不需要破费换车,被秦君屹以“驴车拉的是无蓬板车,物资外放易招人嫉恨眼红”为由说服。
岑依依见他们三言两语地定下来,丝毫不考虑她的需求,心中的愤懑再压抑不住:“祖母,让我跟大表哥乘坐同一辆车吧,我跟大表嫂两个人一起照顾大表哥。”
老夫人心中一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对。
依依已经拿出了所有钱财,再不按约定让她靠近大孙子,就说不过去了。
可她不反对,秦君屹却要避嫌,他直白道:“岑表妹,我有你大表嫂足矣,别坏了你的名声。”
“我自小在秦家长大,哪会坏什么名声。”岑依依讽笑道,“有我在,大表嫂也可以好好歇歇,想必您也不想大表嫂劳累吧。”
苏云宛嗤了声,“要不,你把五百两银子拿回去,别跟秦家搅和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岑依依被拿捏住脉门,又惊又气。
裴氏不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训斥道:“苏氏,你刚进秦家可能还不明白,依依就是秦家的一员,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
不等苏云宛说话,她又对岑依依道:“依依,你的好意,屹哥儿心领了。可他既然不想劳烦你,那就此作罢。”
说完,裴氏又看向老夫人:“母亲,要不这样,咱们用四辆车,您跟四弟妹一辆,我跟岚岚一辆,依依跟姗姗一辆,缺少的一个车夫,咱们可以请官差驾车,他们免了步行,想必很乐意。”
裴氏也想要一辆车,全天坐着腰酸背痛,能躺着休息就好多了。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一辆马车就要上百两银子,你去赚钱?”
裴氏呼吸一顿,讪笑道:“是儿媳考虑不周,请母亲示下。”
“咱们家才是十来个人,用四辆马车太过招摇,最多只能三辆。”老夫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有条不紊地安排,“依依,既然你想独乘,那就乘坐载货的车,另一辆就让屹哥儿好生休养,咱们几个共乘最后一辆即可。”
岑依依心中发狂:她不是为了独乘而独乘啊!这挤在货物堆里,还怎么休息!
可反对的话,却无从诉说。
若是要求太多,一旦外祖母像苏云宛说的那样将钱退给她,让她自生自灭,那就追悔莫及了。
裴氏见婆母一锤定音,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老夫人心里得意,此举既堵上了依依的嘴,又能管教女眷,树立权威。
尤其是裴氏,绝不让她再以天然的母亲身份刁难大孙子。
马车之事安排好,秦家众人又讨论起明日要采买粮食物资。
苏云宛默默退出,将熬好的药汁倒出锅,再整理食材开始炖鸡汤。
岑依依闻到香味肚子叫得欢,心中埋怨众人不给她留出一份饭菜。
事实上,秦家人已从姜小六那听闻岑依依的算计,本就对她的行径厌烦得很,又怎会为她惹得苏云宛心中不快。
鸡汤炖好后,岑依依立即拿来汤勺,迫不及待低想打肉吃,苏云宛却将锅盖一盖,侧身道:“这没你的份!”
“我刚拿出了全部银票,凭什么没有我的份!”岑依依气得半死。
“就凭这鸡汤不是用你的钱买的。”苏云宛的眸光往她身上扫了一眼,“再说你的钱,想必是秦家曾经给的吧?”
岑依依脸色顿时红里透白,白里透红,“就算是,也是我藏起来的,否则早被抄家抄走了!”
苏云宛冷哼,“那也改不了这钱出自秦家的事实,再说你从小到大,花费秦家的还少吗?”
秦家其他人默默点头,异样的目光齐聚在岑依依身上。
老夫人也觉得岑依依凉薄,心寒道:“行了!都少说两句,献哥儿,你去官差那问问还有没有食物,给你表妹换些回来。”
最终,岑依依只能啃官差剩下的窝窝头,眼泪无声滑落。
苏云宛望向黑云笼罩的夜幕苍穹: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