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破路面水洼,溅起层层水花,常吉见状赶紧追了上去,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宋婉清上门劝和促成婚事的事传到了姜氏耳朵里,转头老太太就把对牌钥匙从她这里要了去,姜氏气的不行,摔了屋里一套茶盏,小丫鬟正战战兢兢的收拾着碎瓷片子,忽然外头有人来报,说香姨娘来了。姜氏从来都是看不上香姨娘的,香姨娘是沈予铮自己纳来的,同老太太家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说起来算得上是沈予铮的半个表妹,算是贵妾。
“夫君。”宋婉清由念梅扶着下了马车,她心情颇好,笑容灿烂的唤了沈肆一声。
解决了这桩事,沈肆心情自然愉悦,他笑着对宋婉清道:“这件事,你做的很不错。”
宋婉清也笑起来:“还是要多谢夫君。”
沈肆不解宋婉清谢自己什么,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长街尽头萧承宴打马而来,到了府门前他勒马停下,把缰绳交给了一旁侯着的常吉。
“六弟回来了。”沈肆冲他颔首。
萧承宴站定,墨色的衣袍上沾了点点黄色的泥浆,方才才落过雨,这泥浆应当是赶回来时溅上的,在宋婉清记忆里不论何时萧承宴必然是衣冠楚楚,不由得纳罕起来是什么事值得让萧承宴急着赶回来。
萧承宴今日本在巡营,他早知道宋婉清去参加张家和王家的定亲宴,估摸着时间赶回来,幸而来得及,只是没想到会碰见沈肆。
“还没恭喜嫂嫂,解决了这么大一桩难事。”萧承宴眸光微动,视线轻轻落在宋婉清面上又飞速挪开。
他听见宋婉清笑着开口:“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多亏了夫君相助,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摆平。”
沈肆以为她说的是那日在席面上自己对她的相助,道:“这算什么,王家和张家能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劳,你就不要再推脱了。”
宋婉清抬头,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睛温柔的像是潮水里明亮的月牙儿。
沈肆被她看的略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脸去:“今日天不好,不要在门口受凉了。快些进去吧。”
萧承宴嗯了一声,看着她二人一齐往里走去,喉间发苦,转身从常吉手里接过缰绳。
常吉不解:“主子要去哪里?”
萧承宴心头堵得慌,翻身上了马:“去巡营。”
马蹄踏破路面水洼,溅起层层水花,常吉见状赶紧追了上去,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
宋婉清上门劝和促成婚事的事传到了姜氏耳朵里,转头老太太就把对牌钥匙从她这里要了去,姜氏气的不行,摔了屋里一套茶盏,小丫鬟正战战兢兢的收拾着碎瓷片子,忽然外头有人来报,说香姨娘来了。
姜氏从来都是看不上香姨娘的,香姨娘是沈予铮自己纳来的,同老太太家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说起来算得上是沈予铮的半个表妹,算是贵妾。
香姨娘生的艳丽风流,哪怕年近四十依旧风姿绰约,那腰肢扭得,姜氏见了都怕她身子断成两节。
“她来做什么?”姜氏直起身子,拿了铜镜细看自己的妆可有花掉:“叫她在外头等着,下贱蹄子。”
香姨娘才进府就生了沈随,那时候她才生下二女儿沈婷,沈婷早沈随半月,就因为沈随是个男孩,沈予铮一颗心都放在了香姨娘院子里,鲜少来看姜氏和沈婷母女两个,这事让姜氏记了多年,现如今还时常同侯爷翻起旧账。
姜氏将自己收拾的当,才让香姨娘进门。
她坐在榻上,腰后垫了两个软枕,满头珠翠富贵无极,不像是小憩,倒像是刚赴宴回来。
“何事?”
姜氏冷淡,香姨娘却热络,她命身后的女使捧上一个首饰匣子来:“妹妹没什么好的,今天得了些首饰,特地给姐姐送来。”
于是把那匣子打开,江氏瞅了一眼,发现里面尽是些上好的首饰,什么汉白玉瑗啊,嵌珍珠宝石金手镯啊,八宝并蒂攒珠钗......甚至还有一套嵌宝金头面!
看的姜氏两眼放光。
姜氏虽看上了这些东西,却留了个心眼儿,香姨娘母家败落,府中的月例银子也只有那么多,怎么撑得起她买这样好这样多的首饰?
“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是侯爷赏得?”
“哪里啊。”香姨娘笑着露出自己腕上那个翡翠镯子来,那镯子水头极好,成色光色都是一顶一的,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香姨娘缓缓道:“都是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前几日听说我没什么好首饰,特地叫随儿送了这一箱来,我哪里敢自己留着用,只挑了一样,剩下的都给姐姐拿来了。”
她像是才想起来:“这镯子就是她送的......哎呀,我这儿媳妇着实是不错。”
姜氏从她方才炫耀的时候就已经动了火气,此刻满口牙都快咬碎了。
那可是太师王家要什么样的好首饰没有,用得着来这里显摆?
姜氏虽然爱财,可也绝不会要香姨娘的,“不过得了一些首饰来我这显摆些什么,这些东西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不像你,怕是妆匣里连几样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吧,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香姨娘起身,抱回了自己首饰匣子:“我的家底儿到底是不如姐姐厚,那既然姐姐不要,妹妹可就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了。”
姜氏嫌恶的摆手,是一眼也不愿意多看。
香姨娘又抱着那首饰匣子扭着腰回去了。
到了自己院里,香姨娘把那匣子随手扔在榻上,身旁的女使见状不解道:“姨娘,您早知道夫人不会要咱们的东西,为何还要劳着自己去跑这一趟?”
香姨娘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我哪里是要去给他她送东西,我是让姜氏看看我儿媳妇给我送来的东西。
“先前一块送上府里来的那一份姜氏也有,这份是她单独送给我的,姜氏不曾有,就她那一副小肚鸡肠的性子,现在恐怕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了。”
香姨娘笑起来,眼神逐渐变得阴狠:“我的儿媳妇争气,那宋婉清却只是个庶女,姜氏定然不愿,现在肯定想着发的,想让沈肆把宋满清休了,只要墨竹斋那里闹起来,那咱们才能得益处。”
香姨娘料得不错,姜氏此时正是坐立难安,眼见着宋晚清把这事儿办的这么漂亮,老太太又从自己这里要了对牌钥匙去,姜氏坐不住了。
带着自己贴身女使又到了朝晖苑中。
宋婉清被人人夸赞,林惊影也有了危机感,沈肆好几日不曾来看过她了,林惊影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了姜氏就像抓住了救兵。
姜氏把屋里人都支了出去,和林惊影面对面坐下。
姜氏还未说话就叹起气来:“现如今满汴京城里都在夸赞她宋婉清,我瞧着就连肆儿对她也不同往日了,我怕你忧心,特地来看看你。”
姜氏未来时,林惊影顶多是有些担忧却并不妨碍,此刻听姜氏这么一说只觉岌岌可危,她慌道:“那......那这可怎么是好啊?”
姜氏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婉清如今得势,咱们也要想些办法了,总不能坐以待毙......”
林惊影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只有姜氏时时来看她,又因着姜氏是沈肆生母,林惊影对她颇为依恋:“夫人对我这样好,我总不好看着夫人一人冲杀卖力,我独在后头坐享其成,若是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夫人只管知会一声,我必定竭力相助!”
林惊影如此听自己的话,姜氏自然满意,她握住了林惊影的手:“好孩子,只要咱们娘俩儿同心,肆儿必定前程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