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纷纷抄起手边的家伙站了起来。却又在看清来人时呆住,一时间齐刷刷看向了沙发里正把玩着两颗核桃的光头老大。那光头也是个坐得住的,皮笑肉不笑地说:“鼎哥啊,什么风儿把您吹这儿来了?”但看样貌的话,黎鼎顶多在二十七八的年纪上,但这光头却已经三四十了,张口却还是喊了句哥。黎鼎单手推了推眼镜:“动手。”七个职业雇佣兵出身的人,对六个混迹街头的小混混,不论是人数上还是实力上,都是压倒性的优势。
盛夏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满,依旧时不时歪头看向酒店的旋转门,透过玻璃看向空荡荡的大厅。
没有具体的照片,柏昌运很难确定那些人究竟是去做什么的。
盛夏想了想,又说她的车正对着那里,行车记录仪里应该录下了那些人的样子。
柏昌运很快找到了那段录像。
但电话里他的声音再一次阴沉了下去:“是谢家掌权人嫡长子的特助黎鼎,我曾经在一次晚宴上远远看到过一面。”
这还是盛夏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这样古怪的形容词。
嫡长子。
这三个字她只在宫斗剧里面听过。
但她现在其实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个。
她没想到沈昭昭这么厉害,竟然又派了这么多人来酒店施压他们。
她思绪拉回,又下意识地拿起了威士忌的酒瓶,里面还有小半瓶酒。
如果闹出了人命,他们会不会下意识选择息事宁人,放过柏朝暮?
同一时间。
房卡滴——地一声刷过,门在下一瞬被一脚暴力踹开。
套房客厅里零散坐着一群彪形大汉,正吆五喝六地喝着酒等着盛夏拿钱赎人。
听到动静纷纷抄起手边的家伙站了起来。
却又在看清来人时呆住,一时间齐刷刷看向了沙发里正把玩着两颗核桃的光头老大。
那光头也是个坐得住的,皮笑肉不笑地说:“鼎哥啊,什么风儿把您吹这儿来了?”
但看样貌的话,黎鼎顶多在二十七八的年纪上,但这光头却已经三四十了,张口却还是喊了句哥。
黎鼎单手推了推眼镜:“动手。”
七个职业雇佣兵出身的人,对六个混迹街头的小混混,不论是人数上还是实力上,都是压倒性的优势。
刚刚还稳稳坐着的光头也没能幸免,直接被拎起来一拳打出了两颗血牙,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鼎哥,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他趴在地上嘶嘶倒吸气:“都是一家人,这是做什么?”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黎鼎敲了根烟放进口中咬着,身后立刻有人拢了火凑上,而后搬了个椅子过来。
青白烟雾散开,模糊了男人斯文儒雅的俊脸,他长腿交叠坐姿优雅,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点不含糊:“给谢帆当狗,也得看看咬的是什么人,咬错了,连人带狗一起打。”
光头愣了一下。
原以为只是这位爷心情不好,今晚故意来找他麻烦泄泄气,没想到竟然跟地上这柏朝暮有关系。
他什么背景,竟然能搭上黎鼎这条线?
谢帆再不济也姓谢,要真到了被黎鼎收拾的地步,那就是惹到最上面的那位爷了。
谢家等级地位森严,谢帆再横,也横不到谢九珩跟前。
“鼎哥,这事儿我是纯粹的受害者啊……”
他收了刚刚试图蒙混过关的心思,正儿八经地解释:“这事儿是帆公子亲自指示的,我能怎么办?要早知道这柏朝暮是九爷罩着的,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接这活儿啊!您行行好,通融通融,看看这事儿怎么赔才算过了?”
黎鼎金边眼镜下浅色的瞳孔打量着他:“电话里,怎么跟那姑娘说的?原话复述一遍。”
光头在片刻的愣怔后,蓦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就说这柏朝暮怎么会跟九爷扯上关系的,原来不是柏朝暮,而是今晚他打电话的那个女的!
“鼎、鼎哥。”光头脑袋还算聪明,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结结巴巴地解释:“这事儿还是帆公子的意思,真、真跟我没关系……我真……”
黎鼎蹙眉:“啧。”
话落的同时,光头就被人当胸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撞上墙壁跌落下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黎鼎:“原、话、复、述,错一个字,以后就不要再说话了。”
……
盛夏试图支开五十七号。
奈何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像粘在了那里似的岿然不动。
她无奈,刚要从自己这一侧下车,又被他单手扯了回来:“急什么?”
“我有事!!”她按捺着性子说。
五十七号转头看了眼酒店,又转而看向她:“你三更半夜跟人约在酒店?”
盛夏:“……”
“不大好吧?工资发不出来可以拖欠几个月,饿不死我们的。”
“……”
盛夏气急,正绞尽脑汁想法子,眼角余光就看到酒店大厅里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人影。
她眼尖地看到有人肩头扛了个穿着浴袍的男人,看头发就知道是柏朝暮。
“他们要带他去哪里?”她慌了,刚要下车,就被五十七号按住了。
“先跟着看看。”说完他就下车去了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凌晨的街头车辆稀少,一旦他们驶向郊区,他们跟着的话就会异常显眼。
“报警吧?他们不会把柏朝暮打死了吧?是不是要去郊外埋尸?”她紧紧攥着手机,霓虹灯闪过车窗,照亮了她惨白白的小脸。
“再等等。”五十七号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听不出半点焦灼的意思。
三辆车子七拐八绕,好在并没有往郊区驶去的意思。
盛夏盯着路线看了会儿,忽然睁大眼睛:“他们是要送他回家吗?”
可是钱还没准备好,她人也还没去。
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把人送回来了?
她心中忐忑,一路跟着,果真看到那车在柏家别墅外停了下来,有人将柏朝暮扛了出来,丢到地上就走了。
调转车头的时候,他们与那三辆车擦肩而过。
盛夏冲下去的时候,柏昌运跟李姝也跟着冲了出来,离得最近的安保人员把柏朝暮背起来,大喊:“还有气,还活着。”
盛夏冲过去的力气就在这两句中忽然被抽空了一样,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紧绷了一晚的情绪在这时候汹涌而出,激得她双手隐隐发抖。
五十七号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蹲下,拆开一袋巧克力递到她嘴边。
盛夏双臂沉重得抬不起来,麻木地张嘴咬了一口,却没有嚼,任由滑腻香醇的巧克力在唇齿间化开。
情绪大起大落,她却不哭也不笑,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迷茫的无措来。
五十七号说:“要抱吗?”
盛夏听到这话,慢慢转头看着他。
说是看,但其实她的眼睛并没有聚焦,完全涣散的。
五十七号就前倾身体,在秋夜雾气蒙蒙的凌晨,将浸了一身湿气的单薄小身子拥进了怀里。
盛夏的脸埋进了他肩头,闻到了清新柔和的柏木香。
他的肩膀宽阔且坚硬,比最柔软的床褥还要舒适,靠进去的时候,仿佛天塌了都可以安枕无忧。
盛夏闭着眼睛,身子一软,意识在一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