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可怖的疤痕爬满了两只手臂,甚至还有往上攀延的迹象。沈璇一时被惊诧到忍不住后仰了些许。紧接着,眼泪便在她的心还未反应过来前涌出了眼眶。这么多伤,比她两年牢狱受的伤更甚,那他该有多痛?闻泽厉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人证便是沈璇曾经从闻泽厉那里听闻来的南疆苗医。
宫中御医每年都会定期给这些皇室宗亲请平安脉,却一直未曾发现恭王爷中了绝子药的事。
想来曾氏这药方确实奇特,只能指望前世为恭王爷确诊的那个苗医。
可沈璇只知对方出身南疆,善治男子不育,其余年纪相貌特征一概不知。
此前她也不曾想过要求助闻泽厉。
一是觉得没有前世记忆的闻泽厉恐怕也不能迅速给她指条明路。
二便是不想再和闻泽厉牵扯欠下人情。
只是她派人在南疆苦寻了数年,却毫无音信。
想到闻泽厉作为摄政王,就算没有记忆,手下门路也要较她广得多。
如今她复仇一事陷入瓶颈,恰好闻泽厉又递来了台阶。
她倒是有了一个合适的赴约理由。
隔日,酒楼雅间。
沈璇晌午才至,进门却发现上摆着几碟只略动了几口的早点。
而闻泽厉正倚靠在窗边,闻声迅速向门口投来专注的目光。
想来他一早便来了此间,然后一直在默默等候沈璇。
入座之后,两人都没急着开口。
沈璇注意到,闻泽厉面色有些气血不足的苍白。
即便穿着素色宽袍广袖,也掩不住他身形的消瘦。
她有意探寻缘由,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不见长公主与皇叔同来?”
说完她找补:“嗯……只是许久不见长公主……我……”
闻泽厉笑了笑,打断了她:“予初,不必多做解释。”
“谢琬身子不好,我便让她以后常留宫中了。”
沈璇注意到,他叫自己的亲妹妹“谢琬”。
闻泽厉亲自为沈璇倒了茶,又唤来小二点了几样菜。
点的菜都是沈璇最爱吃的。
今生的闻泽厉不该知晓她的饮食喜好忌口。
前世今生的闻泽厉也都不该对谢琬如此生分才是。
她意识到了什么。
还未开口,闻泽厉便仿佛知她所想,落寞道:“前世种种,事无巨细,我已经悉数记起。”
那年上元夜,其实闻泽厉回府便做起了接连不断的噩梦。
醒来后,他又发了好一阵高热,宫里御医轮番上阵也没能让他好转。
只是他一直记着自己还有一定要做的事情,才险险捡回了一条命。
身子好点后,他便依循梦醒后残存的一些记忆,几经周折,甚至远赴西域,终于让他忆起了前世全貌。
包括沈璇的痛和恨,他自己的错和悔,还有他做梦和沈璇能重生的因果。
“你恨她,恨我,都是应该的。”
“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事情的所有真相,以期许你能宽宥我的失察之过。”
说完,他主动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仿若剜肉割血之后才留下的无法消褪的伤疤。
丑陋可怖的疤痕爬满了两只手臂,甚至还有往上攀延的迹象。
沈璇一时被惊诧到忍不住后仰了些许。
紧接着,眼泪便在她的心还未反应过来前涌出了眼眶。
这么多伤,比她两年牢狱受的伤更甚,那他该有多痛?
闻泽厉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