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的孩子身上有股对未知生活燃起的恐惧与担忧,而他家的,无忧无虑,灵气好动。胡鸾飞慢慢道:“不了,我们得赶路。”“小娘子着急去哪?”胡鸾飞随搞了个借口:“去盐城探亲。”一听盐城那边的,老汉眉头一挑,心思更明显了,“小娘子不带点土特产过去?”凁胡鸾飞挠挠头,“鸡鸭鱼什么的,他们怕也吃腻了,就只带了点山里寻的野菜。”“诶,多寒酸。”老汉陶侃了会儿,抽烟杆时顿了下,“我送你点我们村的特产带去给亲戚?”
胡鸾飞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此事蹊跷,她预感再在这里呆下去,村里面铁定会发生一些她不愿意看见的事。凁
她昨夜里和老妪还有娃娃同睡一个炕,而且半夜还发生了抢劫打架的激烈行为。她当时在歹徒进屋不久就醒了,祖孙二人却还能雷打不动地沉睡着。再加上患病事件,江时和自己走得极近,她没事,他却有事。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胡鸾飞阴冷一笑:“这下毒的事竟敢在本妃面前作弄,当真是胆大包天。江时,你可要好生查查。”
“是。”江时思虑了下,“有没有觉得那大夫很诡异,有点儿像昨夜里的强盗。”
胡鸾飞轻哼,神情更显淡漠,“有个强盗被我扎了一剪刀,你回去试探试探,看看那大夫身上是否有伤。”
江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您说…村里的时疫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会不会是那些人搞的鬼。”
胡鸾飞脸上浮起一抹讶异之色,“你也这么认为?”
“李大哥说,那大夫看病会收取高额的诊金,拿得出的人得救,拿不出的人就等死。而且当初洪水爆发后不久,朝廷已派发各种赈灾物品,您看那娃娃家,像是得到资助的样子吗?”凁
“不像。”突然想到救她的人,胡鸾飞左右打量周围,自己是躺在太阳底下的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旁边是高高的悬崖。
往江时身后看去,在两米之外有个整理得非常干净的山洞,家具一应俱全。旁的两个大树间绑着一根绳子,晒tຊ些衣物和野菜。
“说起来,李大哥夫妇呢?”
“李大哥打猎去了,李大嫂这会子喝完药刚睡下。”
“扶我过去看看。”
起身之后才发现,从大石头的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得见附近村庄全貌。外围稀稀落落的仅有一两户人家,翻个坡便是村庄集中处,花花草草繁多,姹紫嫣红,仿佛世外桃源般。
眼尖的胡鸾飞认出外围那两户人家其中有一户是老妪家,她家那孙子,又开始祸祸那只大鹅了。凁
“原来爹娘都看着呢。”可为什么不回家呢?
那男人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身强力壮的,还打得一手好猎。夫妇二人怎么舍得丢得下家里的老小。
等她进到山洞看到李大嫂的那刻,深深的被刚才龌龊的想法打脸。甚至还有点良心不安。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拥有着青灰色的脸,深陷的眼窝,毫无血色的薄唇以及那如枯黄杂草般的发丝,浑身瘦得没一两肉,老鼠见了都直摇头。
胡鸾飞颤着指尖,“她…什么病?”
“李大哥说是中了和我一样的毒,只是当初没钱医治被赶出村,又加上月子病,一拖再拖,就拖成了这样。”
“李大哥不是懂医术?”凁
“大致略懂。”
恐怕是被逼出来的吧。
当前的局势,哪容得人继续摆烂。
胡鸾飞暗暗叹了口气,不想再说话。反正李大哥救过她的命,老妪也收留过他俩一个晚上,用空间水给她试试,就当是报答他们了。
有江时之前做的反面例子,胡鸾飞不敢保证空间水对李大嫂有效果,权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娘娘,眼下我们的行程…”
“进村,摸清时疫的真相。”凁
约摸着李大哥准备回来,胡鸾飞带着江时留下字条和一些补气血的药材食品,顺便告知他家里一切安好后,便启程。
路过老妪家,和老妪说了他们夫妇俩的情况,在老妪的千恩万谢下,驾车进村。
村里村外完全两个世界。
村里修复得很好,虽不是红墙高瓦,倒也不像老妪家那么破败。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微笑,不知是客套还是虚伪,反正个个见了胡鸾飞的马车,两眼冒出金光来,一点也不含蓄。
胡鸾飞想,如果不是青天白日,这马车早已经保不住了。
村里面最大最豪华的建筑物,莫过于大夫家和村长家的房子,和她在北裘见过的居民小楼一样,放现代,称得上富贵家庭了。
倒有个现象,这里的村民脸色都有异曲同工之处。气色偏黄发暗,长目无表情。还有些人目光呆滞,身形消瘦,简直一副被吸干阳气的样子。凁
“娘娘,你看那些孩子种的花真好看。”
胡鸾飞顺着江时的目光看去,在看到孩子手中那粉红色将近扇形的花,表情瞬间僵住。
这花——是米壳花!
她下了马车,走到孩子面前,“能告诉姨姨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那孩子见胡鸾飞是生人,立马跑开,走进一座农舍中,脚步微顿,转身看了她一眼,而后钻进屋子里。
不一会儿,一个拿着烟杆儿的老汉走出来,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
再看到胡鸾飞身后的马车,眼睛一亮,当即变得客气,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凁
屋内青烟四起,胡鸾飞并未踏进。
“大爷,您孙子种的花挺美的,能告诉我什么品种吗?”
那大爷礼貌性地笑了笑,“你说象谷啊,这花确实很美,白的粉的紫的都有。”
原来,在这里米壳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象谷”。
美是挺美,如果用错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们村真有诗情画意,种那么好看的花。对了,这花有什么用处吗?我看您家种得蛮多的。”
老汉顿了顿,忽地又笑了,“这花的果实可以煲汤,味美鲜甜。小娘子可要尝尝?”凁
接下来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里,老汉诡异地盯着她的脸,眼神直白又不怀好意。
这老汉和村民貌似不同,看起来比较精神。家境也相当好,那孙子养得白白嫩嫩的,与别家的孩子比起来,彰显云泥之别。
别家的孩子身上有股对未知生活燃起的恐惧与担忧,而他家的,无忧无虑,灵气好动。
胡鸾飞慢慢道:“不了,我们得赶路。”
“小娘子着急去哪?”
胡鸾飞随搞了个借口:“去盐城探亲。”
一听盐城那边的,老汉眉头一挑,心思更明显了,“小娘子不带点土特产过去?”凁
胡鸾飞挠挠头,“鸡鸭鱼什么的,他们怕也吃腻了,就只带了点山里寻的野菜。”
“诶,多寒酸。”老汉陶侃了会儿,抽烟杆时顿了下,“我送你点我们村的特产带去给亲戚?”
“那怎么好意思。”胡鸾飞面上推脱着,目光却不离孩子手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