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现在这个身份都是吸血鬼。看着餐车上已经被喝光了的杯子和吃了一半的慕斯蛋糕,唐念面色铁青,一阵生理性干呕。怪不得喝完那个酒后她乏力体虚的情况会好一些,原来是这样。艰难地消化掉这个信息,唐念让奴仆带着自己前往地牢,去寻找那个在她下线期间被关进肮脏地下的可怜小奴隶。听到她要去看塞缪尔,仆人脸上闪过一丝于心不忍。想要说什么,又强行压下去,最后嗫嚅着唐念说,“请您跟我来。”地牢是惩罚不听话的奴隶和那些穷凶恶极的恶徒,动用私刑的地方,肮脏腥臭。墙壁上结满了蛛网,不时有黑色的小虫爬过,环境很是恶劣。
放下餐勺,抬起头,唐念问仆人,“这附近,是不是存在一座废弃的古堡?”
仆人神色怪异,警惕的反问,“您问这个做什么?”
“有没有?”
对方似乎很抗拒这个话题,有意回避,“要到晨禁时间了,您该回房间休息了。”
唐念皱眉,挡住他的去路。
僵持不下,仆人终于妥协。
“帝国确实有这样的传说,危险的禁忌之地会在月圆之夜出现……”
那里有一座荆棘缠绕的古堡,可是从来没有人到达那里。
“为什么?”唐念不解。
“因为去那里的人都有所求,而有所求的人永远无法到达那里。”
小仆人压低声音,神色惶恐,“那里是世界上最后一位巫师的沉睡之地。”
“……巫师?”
“对,巫师。”
“那座古堡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哪怕有人进去了也没有活着出来的,非死即疯。”仆人想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声音都打着颤,“巫师是魔鬼的使者。”
所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西方游戏副本,还是一个有魔鬼和传说的恐怖副本?
唐念头皮发麻,“那洛克菲勒家族,是人类吗?”
“人类?”
仆人弯着眼睛笑了,好像唐念跟他开了个玩笑一样。
神色都轻松了许多,“当然不是人类。”
唐念心里一沉,果然,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他们家族身上都有恶魔的血,是被恶魔奴役的血族。”
仆人极为认真地说,“洛克菲勒家族是契约书的掌管者,掌握着与魔鬼达成契约的秘术。”
血族?恶魔?
唐念脸色难看。
“所有人都想与魔鬼签订契约,因为魔鬼可以满足契约主人的一切愿望……但达成愿望的代价,是契约者的灵魂将献祭给魔鬼。”
看出她的不适,仆人安抚她,“没事的夫人,古堡的存在只是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魔鬼,那都是红衣祭司们编出来吓人的,没有任何一条记载能证明恶魔古堡的存在。”
唐念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变好。
她很确信,她被游戏送进了那个地方。
那么那声所谓的失败和惩罚,也是真的?惩罚是什么呢?
罚生命值?还是别的什么?
没等她细想,就听到小仆人用轻蔑又愉悦的声音说。
“人类是食物,他们都被圈养在城郊血库园,夫人竟然会怀疑洛克菲勒家族是人类。”
“……”
唐念放下了手里的蛋糕。
她面无表情地问,“人类……是食物?”
“对啊。”仆人神色如常,指向她手里的杯子,“难道不是吗?”
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一直以来给她感受到的违和之处。
唐念一步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tຊ帘,夜幕下灯火闪烁,绵延的视线尽头的奢华西式古典建筑,想起了那些味道古怪的红酒和红色蛋糕,这里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
这个世界不正常。
唐念似乎一直都误会了什么至关重要的设定。
她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起这个游戏世界,此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一浮现在眼前。
花园里站着许多夜间活动修理花圃与玫瑰藤的仆人,玫瑰的颜色过分鲜艳,带着不祥的气息,让人联想到血液。
树枝上倒挂着的蝙蝠,几个花匠剪下的玫瑰丢在地上,树上的蝙蝠便拍打着翅膀落地,在接触到大地的一瞬间,黑色的蝠翼变成了漆黑的长袍,随着向前行走的动作,身形幻化拉长,变成了两个黑衣奴仆。
唐念面无表情地看着,听到他们低絮的对话,“今天又死了两个贵族,死相都很难看。”
“不用等红衣祭司来,我都能猜到他们被诅咒了,这种死法只可能是诅咒。”
“可明明世界上已经没有巫师了呀,最后一位巫师已经被伟大的旧皇献出灵魂封印了。”
他们来的方向是伯爵公馆的主楼。
说的应该是萝丝和那个男性贵族。
张开嘴,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在门牙两侧摸到了过分细长的尖锐长齿。
原来是这样。
唐念垂下手,神色古怪。
原来这是个吸血鬼的世界啊。
连自己现在这个身份都是吸血鬼。
看着餐车上已经被喝光了的杯子和吃了一半的慕斯蛋糕,唐念面色铁青,一阵生理性干呕。
怪不得喝完那个酒后她乏力体虚的情况会好一些,原来是这样。
艰难地消化掉这个信息,唐念让奴仆带着自己前往地牢,去寻找那个在她下线期间被关进肮脏地下的可怜小奴隶。
听到她要去看塞缪尔,仆人脸上闪过一丝于心不忍。
想要说什么,又强行压下去,最后嗫嚅着唐念说,“请您跟我来。”
地牢是惩罚不听话的奴隶和那些穷凶恶极的恶徒,动用私刑的地方,肮脏腥臭。墙壁上结满了蛛网,不时有黑色的小虫爬过,环境很是恶劣。
打开地牢厚重的铁门,陈腐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唐念忍不住掩住口鼻。
仆人犹豫地说,“您的那位奴隶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您就不要罚他……”
唐念皱紧眉头,打断他,“他为什么不吃饭?”
仆人一脸困惑,“不是您吩咐的吗?”
“我?”
“对啊,后面牢役给他准备了食物,但无论给他准备什么,他都不吃。”
绝食?
走到最下一层楼梯,仆人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牢房很黑,到了这一层几乎一点光线都没有,墙壁上的烛火微弱而模糊,甚至无法照亮地面。
唐念踏进去,隐约感觉脚下有不知是水还是别的东西的液体粘着脚底,拉出粘稠的丝线。
房间墙壁上长满了霉斑和苔藓,没有任何窗户,苍白虚弱的少年背对着她躺在草垛上,听到脚步声仍旧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安静得像死去了一样。
“你为什么不吃饭?”
唐念温和地问,可对方无动于衷,空气都是尴尬的。
仆人忍不住闭起了眼,生怕这位脾气古怪的新夫人因为小奴隶冰冷的态度而下一秒暴起,开始让人不忍心看的凌虐。
唐念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