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的眼睛里晾着诚恳,贺驰却想到那几张照片,里面的她笑容亲和,轻松自在,和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他眸色温凉,反手将她拽入怀中。滚烫的液体和碗滚落到脚边,溅了一地,火燎过她的脚踝和脚背。林晚照害怕地叫:“我错了!”他沉声:“错哪儿了?”“我不该来,不该打扰你和那位小姐,不该不听你的话。她扶着他的肩膀,要起身。“你别生气,我这就走。他的大掌从后方爬上她
翌日。
车上,林晚照坐在后座,神色冷静从容。
“沈小姐,到了。”
她点头,推门下车。
按照她妈告诉她的桌号,报给服务人员,引着她过去。
没多远,林晚照就看见那巨大落地窗旁的位置,桌上的花瓶插着两枝白玫瑰,男人肩宽背直,看不到正面。
她紧了紧手心,呼吸一深一浅。
服务员过去,对桌前的人颔首:“周先生,您等的人到了。”
男人侧过脸,与林晚照四目相对。
怎么,是他?
林晚照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仿佛被人按住胸口,有点喘不过气。
周琛同样惊讶,但他很快恢复平和。
“你好,想喝点什么。”
林晚照轻声:“白水就好。”
他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柠檬水,转头看向她,温和一笑。
“没想到,沈老师竟然是宴家的人。”
林晚照微窘。
宴家在榕城的名声不小,几年前宴正廷迎她和她妈进宴家的传闻,在富人圈里无人不知。
她这几年受到的嘲笑和挖苦多了去了,谁都知道她在宴家是什么地位,但她并不在意。
只是,对方是她家教对象的哥哥,她的处境就很微妙了。
周琛仿佛没注意到她的窘迫,笑问:“身在宴家,应该不差钱才对,怎么沈老师还要出来做家教?”
林晚照脸上火辣辣的,“这是我的兴趣,我喜欢教小孩子。”
他眼角微弯,“是吗,那我们渺渺的运气真好。”
她分不清他到底是讽刺还是真心,默默垂下眼睛。
水来了,林晚照喝了一口,酸甜可口,缓和了心里的焦躁。
周琛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
“沈老师的年龄不大吧。”
“二十了。”
“这么小就出来相亲,是你的意思,还是家里的意思?”
林晚照抬头,眸光清澈,“是长辈的意思,以我的身份,不好辜负。”
周琛欣赏她的直白,唇角弯起。
她说:“既然遇到的是您,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周先生,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周琛饶有兴趣地回:“说说看。”
“今天回去,家里一定会问起这次见面的结果,能麻烦您不要跟父母透露我的身份吗。”
说着,林晚照顿了顿。
“关于我给渺渺当舞蹈老师的事,我妈妈不太喜欢我在外面做这些。”
周琛细细打量了她两秒,很干脆。
“可以。”
她微绷的唇角展开,提起。
“谢谢。”
“不用谢,我也有个请求。”
林晚照一滞,“您说。”
“我父母最近操心我的婚事,但我其实有心仪的对象,又不好拒绝他们的好意。”
他微笑,“请你配合一下,就说这次见面很成功。”
这是,让她帮他打掩护的意思?
林晚照犹豫了下,“为什么,不把你的女朋友带回去?”
“因为还不是女朋友。”
她沉默了几秒,“好。”
有来有回也好,免得亏欠人家。
两人谈话结束,周琛留她一起用午餐,出于苏澜的嘱咐,林晚照没有拒绝。
她难得遇上一个可以多聊几句的人,午餐氛围还不错。
殊不知,有几个熟人进了餐厅,一眼就瞧见她的身影。
“哎?那不是珣哥家里那拖油瓶吗,她对面那男的是谁啊?”
有人鄙夷道:“谁家公子哥吧,怕不是她仗着宴家的名头钓到的。”
“看她那表情和打扮,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骚味儿,要不是珣哥不准,我早八百年就收拾过她了!”
几人起哄,其中一个男人想到什么,掏出手机,对准那方的林晚照和周琛。
咔嚓一声,定格画面。
欣赏过照片,男人撂着手机,恶劣笑道:“用不着咱们出手,会有人收拾她。”
……
吃过饭,周琛送林晚照回了宴家。
一进门,苏澜就凑过来。
“回来啦,感觉怎么样?”
她边脱鞋,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
“还好。”
苏澜不知道听没听见,自顾自地说着:“亦柠,对方是你宴叔叔合作商的儿子,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子弟,身份样貌都不差,唯独就是看性格跟你合不合得来,你觉得,他怎么样?”
林晚照不想应付的,但想起周琛的要求,她改口说:“挺好的。”
苏澜眼睛一亮,她从她面前走过。
她要追着问细节,门口的佣人拦住她说了什么,她才笑眯眯地作罢。
林晚照上楼了,下午没事,练了会儿舞,睡了一觉,再醒来下楼,苏澜捏着一个保温桶。
“我给阿珣炖的补药,你一会儿给他送去医院。”
她说:“他让我今天不用去。”
“你晚上又没事,替妈跑一趟。”
保温桶被塞进手心,林晚照无可奈何。
司机送她到医院,轻车熟路找到贺驰病房门口。
想到他看见她来一定会不高兴,林晚照搭在门把上的手停下。
然而,隔着门传出一道女音。
她一愣,门从里面打开——
面前的女人穿着富丽,长发飘飘,五官明艳,一双眸子一上一下打量她。
“你是哪位?”
林晚照捏紧保温桶,“我来看贺驰的。”
对方的神色中染上几分好奇,侧身问里面的人:“宴先生,这是你的朋友么?”
病床上,男人的视线直直射过来,钉死在林晚照身上。
“不是。”
贺驰的桃花眼扬起,薄唇勾弄出浅淡的弧。
“家里的佣人而已。”
女人瞥过林晚照,不动声色地舒展开眉眼,“你家佣人挺年轻的。”
贺驰淡笑,“生来就低贱,年轻又能改变什么。”
颜以薇看了眼林晚照,以说教的语气道:“当着人家的面,不要这么不尊重人。”
他仍旧笑,清凌凌的眸光勾人心弦。
她眼神娇柔,“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病,下次再见。”
“好。”
颜以薇一走,贺驰的笑就落了下来。
林晚照关上门,低着头走到他边上,抬手拧着保温桶。
她知道他的目光在追着她,主动解释:“妈妈炖了补品,让我给你带过来。”
桶盖打开,药膳和食物的香味飘出。
她拿起小碗,把东西倒出来。
“你吃一点,吃了我就走。”
她端着碗的边缘,送到他眼前。
贺驰懒懒垂着眼皮,“你来就为了送这种垃圾给我?”
“我妈费了心的。”
林晚照滞了滞,指腹感觉到温度,一寸寸灼烧。
“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对不起。”
她抬起的眼睛里晾着诚恳,贺驰却想到那几张照片,里面的她笑容亲和,轻松自在,和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他眸色温凉,反手将她拽入怀中。
滚烫的液体和碗滚落到脚边,溅了一地,火燎过她的脚踝和脚背。
林晚照害怕地叫:“我错了!”
他沉声:“错哪儿了?”
“我不该来,不该打扰你和那位小姐,不该不听你的话。”
她扶着他的肩膀,要起身。
“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他的大掌从后方爬上她的背,按住她的肩膀往下压。
长指绕着她的发梢,薄唇吐出的热气扑在她的睫毛上。
“的确是打扰到了,人被你赶跑了,你就自己赔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