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快吃完啦?”“嗯,靓姐推荐的双拼饭果然好味。”江雪倾笑着称赞,又故意问,“靓姐,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哦,没什么大事。”阿靓坐下,眼神飘忽地朝江雪倾瞄了两眼。她刚在门外和崔泳儿通完电话,对方要她周末把江雪倾约出来,地点在兰坊街一间酒吧。阿靓自然清楚崔泳儿特意叫她做这些,八成是要借她的手对付江雪倾。虽然她不清楚崔家小姐和江雪倾之前有什么过节,可眼下江雪倾也算是她的一枚福星摇钱树,两人搭配的半个多月里,她光提成拿的就比上个月多出一番。江雪倾的存在于她有利,她并不是很情愿再替崔小姐做事。
Vol.1
自从上次在静安香坊一别,两人许久未见,陈奇胜整个人又胖了一圈,看起来更像个佛口蛇心的道上大哥。见到江雪倾下楼,他连忙甩开围在他身边的几位销售,主动迎上去。
阿靓正在卖力为他推荐一件三百五十万的沉香摆件,突然因为江雪倾的出现,她到手的金主眼看就要飞走。
阿靓心急追上去:“陈老板,这件摆件全港只有一件,很难得的。”
陈奇胜不耐烦地摆手:“一会儿再说,没看见我要跟熟人叙旧。”他转头却对江雪倾眉开眼笑,甚至捏着嗓子分外亲和,“阿倾妹妹,你现在在这里上班啊?几时开始做的,为咩不通知我给你捧场呀?”
阿靓见陈老板完全当她空气,又看江雪倾面色如常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瞪视江雪倾的眼神越发凶神恶煞。
江雪倾自然察觉到阿靓对她的恶意,她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走到陈奇胜面前:“才来没两天。陈哥,你来店里买什么啊?”在外面得给陈奇胜面子,总不好像之前一样喊他肥佬。
陈奇胜听见称呼却是喜上眉梢,眼神都亮起来,他嘿嘿笑着凑近江雪倾。
“哦,我随便看看而已。阿倾妹妹,静安香坊那边的赌香局,你什么时候有空再陪我一起去?”没有江雪倾这位品香高手在,他这段时间去赌香局十赌九输,赔的好惨。
江雪倾摇摇头:“最近没空,我忙着上班呢。”
陈奇胜闻言,顿时耷拉下眉眼。
江雪倾见他这副衰样,猜想八成是这段时间输的很惨,便大发善心,顺便也想挣点外快。
“等我通过实习期吧,到时如果有调休时间,我再去帮你一把。”
“哈哈,我阿倾妹妹果然人美心善。”陈奇胜立刻眉开眼笑。
见金主爸爸心情转好,一直在旁等待机会的阿靓,赶紧捧起手里的沉香摆件上前推销:“陈老板,您再仔细瞧瞧这尊摆件。全港真的只此一件,收藏价值高,将来升值空间无限大。”
陈奇胜斜眸瞟了眼阿靓双手捧着的沉香摆件,整个人却转向江雪倾:“如果我阿倾妹妹说好,我就买。当场签支票付清。”
阿靓闻言,立即朝江雪倾狂使眼色。
江雪倾却佯装没注意到,视线瞟开去假装在端详玻璃柜里的其他摆件。
阿靓胸口憋了股气,把手里摆件小心翼翼递交给身旁另一个销售。她几步走到江雪倾身旁,拉了她一把,侧过身低声警告。
“我不管你和这个陈老板是什么关系,今天你敢弄黄我这单生意,我肯定有办法让你滚出涂山香坊!”
江雪倾眨眨眼睛,一脸茫然地望向阿靓。
“靓姐,你真会开玩笑。哈、哈、哈。”她故意干笑几声,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玻璃柜中的沉香摆件,对陈奇胜说,“陈哥,我看那样摆件更好,你说呢?”
陈奇胜立即会意,猛点头赞同:“行!我就要那件,给我包起来。”
江雪倾的确答应店长不主动挑事,可她都要被阿靓骑在头顶上欺负了,要是还不反抗,当她的铁拳是白长的吗?
阿靓丢了大单和金主,脸气得青一阵白一阵。可客户还在场她不好发作,正想着之后要怎么收拾江雪倾,忽地听江雪倾开口。
“陈哥,我在店里是初阶合香师,目前还在实习期,不是主要负责销售的。你这单算在我们靓姐业绩上好不好?”
阿靓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住江雪倾。她的心情一百八十度急转弯,顿时从阴云密布转为雨过天晴。
“阿倾宝贝,谢谢你啦!我就知道你最好,晚上我请你吃饭。”
果然是金牌销售,阿靓的表情变化比翻书还快。虽然她还不清楚江雪倾的态度为何骤然改变,可业绩提成是真金白银入袋,这一单起码有小一万奖金。
阿靓喜滋滋地拿着签单,亲自打包装盒去了。
陈奇胜又不是傻子,从江雪倾和阿靓刚才剑拔弩张的状态,大致看出两人之间不对付,可临门一脚,突然又峰回路转。
他好奇地问:“阿倾妹妹,为什么要把提成送给别人?”
江雪倾眨眨眼睛,神神秘秘道:“因为,我、想、钓、大、鱼。”
“啊?”陈奇胜一个大老粗当然听不懂江雪倾的弦外之音,可反正他今天是要买沉香摆件送客户的,签在谁单上都一样,便没有继续追问。
晚上下班后阿靓果然过来邀请江雪倾一起去吃夜宵,但被江雪倾以今天太累下次再说推掉了。
回去路上梅晓蓉悄悄问她:“阿倾,你是不是想把那单提成当作人情送给靓姐,跟她示好呀?”
“你是这么想的?”
梅晓蓉边吃鸡蛋仔边点头:“嗯,其他几个同事私底下也在讨论这件事,说那张订单起码有一万块提成,大家都猜你故意把订单算在靓姐账上是想讨好她。”
“讨好?”江雪倾转眸看向她。
梅晓蓉似乎察觉自己用词不妥,连忙解释:“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我气,我这个人很笨的,不太会说话。”
梅晓蓉急得哭起来,弄得江雪倾一头雾水,但瞧她模样不像假哭。
“好了,我没怪你。”江雪倾抽出纸巾塞给梅晓蓉。
“对不起,我有点敏感。”梅晓蓉擦掉眼泪,又吸了吸鼻子,“我这个人从小到大不太会跟别人相处的,家里人都嫌我碍事。”
江雪倾不太擅长安慰人,只好安静地听梅晓蓉絮絮叨叨的说话,总算从中捕捉到有用信息。看来昨晚下班后在休息室遇见她并不是意外,总店的同事故意把关门后盘点的事丢给梅晓蓉一人去做,就因看准她懦弱可欺的性子。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她们身旁驶过。
阿卓坐在副驾驶座,惊鸿一瞥间瞪大双眼,又立刻抿紧嘴唇。
涂山凛刚从总部开完会下班,趁坐车空闲听阿卓报告一些琐碎杂事。刚听到他报告外派监视江雪倾的人回报,今天江雪倾在店内开单后让出一票大单……忽地,阿卓噤声了。
“继续说。”涂山凛闭目养神,低声开口。
阿卓表情复杂,喃喃自语:“就说不能背后讲人闲话,这样都能遇见,绝了。”
“嗯?”涂山凛没听清楚,出声提醒,“大声点,她把订单提成送给谁了?”
方宇哲驾驶平稳,很快通过路口,早已将擦肩而过的江雪倾甩在身后。
阿卓收回心神,继续报告:“江雪倾把订单让给店内销冠,就是您上午见的那个阿靓。昨天那单被替换的沉香摆件,就是从阿靓手里送出来的。”
涂山凛缓缓睁开眼,眼尾泪痣在半明半昧的车灯流光中异常魅惑。
“把到手的利益,送给一个暗算过自己的人。呵,野心不小。”
又甜又欲
Vol.2
钱财能收买人心,更能勾起人膨胀的欲望。
因为有了那单一万块的提成,接下去大半个月江雪倾在阿靓手底下做事一帆风顺,很少再被安排去做收拾库房或擦柜台装饰格这类杂事。
阿靓很聪明,不主动提之前那桩事,就当作无事发生。她本身销售能力强悍,但并不是专业合香师,偶尔遇到一些稍稍懂行的客人,便会找来江雪倾在旁帮衬提点。
几次过后两人搭配拿下不少业绩,阿靓就更加看重江雪倾。可她又不想得罪崔家那两位表小姐,毕竟做工的哪敢开罪主人家?
但她不招惹,不等同于崔泳儿她们不会挑事。
这会儿正是午餐饭点,阿靓主动拉着江雪倾一起吃饭,刚聊着天崔泳儿一条消息发过来。
阿靓瞟见信息,心虚地立刻拿起手机。
“我家里有急事找,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阿靓匆匆起身,特意走到店门外。
江雪倾眼神好,其实刚才提示音响起时她以为是自己的手机,转眸间却瞥见屏幕上闪过‘崔二小姐’四个字。
阿靓和崔家那两位小姐还有联络,这本就是江雪倾预料之中的事。
她边吃烧鹅叉烧双拼饭,边观察门外阿靓的背影。见她收起手机转身要进门,江雪倾低眸挪开视线,抽了张纸巾佯装擦嘴。
“你这么快吃完啦?”
“嗯,靓姐推荐的双拼饭果然好味。”江雪倾笑着称赞,又故意问,“靓姐,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哦,没什么大事。”
阿靓坐下,眼神飘忽地朝江雪倾瞄了两眼。她刚在门外和崔泳儿通完电话,对方要她周末把江雪倾约出来,地点在兰坊街一间酒吧。阿靓自然清楚崔泳儿特意叫她做这些,八成是要借她的手对付江雪倾。
虽然她不清楚崔家小姐和江雪倾之前有什么过节,可眼下江雪倾也算是她的一枚福星摇钱树,两人搭配的半个多月里,她光提成拿的就比上个月多出一番。江雪倾的存在于她有利,她并不是很情愿再替崔小姐做事。
阿靓心里有事,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她握着杯壁吸了口丝袜奶茶,试探地问:“你这个周末有没有事做啊?”
“怎么,靓姐要约我出去玩?”
“哈哈,是呀,一下子就被你猜中。”阿靓干笑两声,笑容略显僵硬,她面对江雪倾到底有些心虚,目光不断观察着她的表情,“阿倾,如果你周末闲着没事,不如和我一起出街。我有朋友组局,就在兰坊街新开那间酒吧,平时卡座位置很难预定的。”
江雪倾立即心领神会,看来崔泳儿刚才电话里指示阿靓,要她周末约自己去酒吧。
她故意一脸为难:“唔……我其实不太确定周末会不会出去。靓姐你知道的,周五我就要进行考核,如果能顺利通过我就可以提前转正。但假如通不过,我周末肯定没有心思出街去玩的。”
江雪倾意思明确,想让她同意周末出游,交换条件就是帮她通过周五的转正考核。
店长那边之前答应过只要她能力在线,就会给她提前转正的机会。阿靓作为她的带教前辈也拥有考核打分权限,如果阿靓这边能打出高分,那么她通过的几率几乎十拿九稳。
江雪倾之所以之前把陈奇胜的大单提成拱手相让,也是因为权衡利弊看中这层关系。阿靓手握她的考核打分权,如果故意刁难卡住分数不让她通过,那可是会影响她之后的计划。
“原来是这件事。”阿靓松了口气,立即保证,“转正考核的事情你放心,我给你打分肯定给最高分。我们相处这么多天,你的专业能力同事们都有目共睹。等你转正后,我就跟店长申请让你待在我小组里,到时我们两人配合肯定能月月拿第一,业绩翻番,年底分销冠大奖。”
“嗯,有靓姐这句话我就放心啦。”江雪倾笑容甜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
江雪倾的合香能力早已高出初阶水平,水准甚至比店里的资深合香师更为深厚。考核于她而言就是走个过场,加上靓姐允诺的高分,她顺利通过转正测试,正式成为涂山香坊员工,也拥有了报名今年香坊内训的资格。
周六傍晚,阿靓主动下楼来敲1028的房门。
江雪倾正在和江池通视讯电话,他因为住校外加这段时间是考试周的关系,周末也留在宿舍里复习没空出来跟她团聚,江雪倾只好在视讯里跟他分享自己提前转正的好消息。
听见门铃声响起,江池主动催她去开门,手快地先一步挂断通话。
江雪倾正想叫他等一等,可通话已经被切断。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天通话时江池的样子有点奇怪,心事重重的,似乎有事瞒着她不说。
江雪倾放下手机,跑到门边打开房门。
门外走廊上,阿靓笑着朝她招招手。看得出阿靓今天精心打扮过特意化了全妆,甚至还贴了下睫毛,一头披肩长波浪妩媚动人,身上穿了一条露锁骨的一字领毛衣裙,手臂上挂着一件咖色长外套。
见江雪倾还穿着睡衣,她大吃一惊:“你为咩还没打扮?我们说好七点钟出发的。”
“哦,我换身衣服就可以出门。”
“不行的,我们今天要去的是兰坊街酒吧,里面全是美女帅哥,你素颜出街会跟周围人格格不入的。”阿靓火速提议,“你没有化妆品的话,我现在上楼帮你拿几样,你用我的。”
阿靓边说边把江雪倾推进房间,打开衣柜帮她挑选出门的衣服,心急的样子仿佛担心江雪倾这只即将煮熟的鸭子随时会长出翅膀飞掉。
一会儿后,江雪倾在阿靓软磨硬泡下,换上奶白色薄毛衣,外套同色系斗篷大衣,下搭一条奶咖色百褶裙和一双过膝靴。
不容江雪倾拒绝,阿靓从楼下取来卷发棒和化妆品,动手将她的发尾打理成自然卷度,又给她搭了一顶咖色贝雷帽。
正当江雪倾以为可以出门了,却被阿靓拉进浴室,站在镜柜前动手为她画了个适配秋冬的温柔奶杏妆。灯光下镜子中的江雪倾,整个人看起来又甜又欲。
“哇!阿倾bb,你今晚要迷倒多少男人啊。”阿靓站在江雪倾身后,注视着镜子里的她,也被她的纯欲气质迷得五迷三道,差点就要心软舍不得把她推进崔家小姐的陷阱。
阿靓拉起江雪倾的手:“好啦,我们出发。”
贴面热舞
Vol.3
两人直接打车来到兰坊街。临近年关,街上人头攒动,酒吧街上男男女女穿梭街头,在酒精作用下寻欢作乐。
阿靓带着江雪倾走进其中一间门庭奢华的酒吧,一进门就是三面吧台,中央舞池区域很大,台上正有驻场DJ打碟,热歌劲舞,音乐燃炸时舞池两侧喷射烟雾,场内气氛被烘托热烈。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气味和浓郁的香水气息,江雪倾实在不喜欢过度吵闹的地方。可她压根不是来玩的,只想顺着靓姐的邀约,来看看崔家姐妹又想玩什么花招,顺便收线、捕鱼。
从进门起她便转头四处寻索崔家姐妹的身影,但一直走到卡座前,也没发现她们的踪影。
她心中正觉得古怪,被阿靓带入卡座后才发觉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只不过玩的手段也太低能,居然找了些人想用酒精把她灌醉?
江雪倾刚入座,就被阿靓的‘朋友们’热情包围,而阿靓借口上洗手间竟然一去不回。
他们男女总共有五个人,左右将江雪倾堵在卡座中间,全是不怀好意劝酒的。可她早有提防,别说喝酒,连桌上的小食和水果盘全都一样没碰。
这几人见江雪倾油盐不进,开始互相交换眼神。其中一个和阿靓年龄相仿的女人直接端了杯酒,硬往江雪倾手里塞。
“妹妹呀,你一杯都不喝也太扫兴啦。你这样,就是不给我们靓姐面子。”她边说边笑,竟是要直接把酒喂到江雪倾嘴边。
江雪倾原本想和和气气不使用暴力的,可她想和平其他人却想蹬鼻子上脸,
江雪倾顺着那个女人的力道,扣住她的手腕,反手将酒‘一不小心’弄洒在她脸上。
那女人被兜头泼了一脸酒,顿时面色铁青:“有没搞错?你故意的!”
周围几人也在酒水泼洒的瞬间,本能地倒退几步避免被泼到。他们一退开,江雪倾终于有了离开的通道。
她放下酒杯,摊摊手道:“你说是就是喽。好了,不陪你们玩啦。”
“谁准你离开的?抓住她!”那个被泼酒的女人伸手就要抓江雪倾的头发,同时另两个男人上前堵住去路。
江雪倾眼神一暗,看来他们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今天不撂倒他们,她恐怕是走不了了。
江雪倾穿了短裙,可幸好有打底裤在,她精准捉住朝她抓来的手,同时借力一脚蹬上桌面,身形灵活地直接翻过去,顺手将那女人推向追来的两个男人身上。
要去出口大门必须穿越中央舞池,江雪倾目标明确一路快走。舞池中灯光迷离,人满为患,全都跟着DJ音乐摇摆热舞,想穿过去并不是件易事。身后几人很快追上来,江雪倾只能硬往前挤,硬生生在人群缝隙中穿行。
接近舞池中央高台边缘时,江雪倾抬眸间骤然惊住,愕然望向高台之上。
此刻正在舞池中心热舞的人,竟然是苏洧川!
他的西装外套被与他贴面热舞的辣妹脱掉,而那位辣妹随着动感旋律,正一手拽着他的领带,一手探过去要解开他的衬衣衣扣。
舞池前排一群人起哄:“脱掉!还不够!再脱一件!”
江雪倾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之前她便听说苏洧川在养父苏茂授意下,花了些心思和小手段才搭上政务司千金。两人近期都快订婚了,照理说在这种关键节骨眼上,苏洧川这样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做出落人话柄的出格事情。
究竟怎么回事?
江雪倾正疑惑,却听见前排有人冲苏洧川大喊:“苏少!你再卖力点!我们傅小姐说想看你脱衬衫!”
傅小姐?
江雪倾猛然一惊,顺着喊话那人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位被众人簇拥站在显眼位置的女孩。
那女孩身材高挑,侧颜浓烈,属于浓艳系美女。她双手抱臂,正冷冷注视着舞池中央卖力热舞的苏洧川。
草包少爷傅丞楠的龙凤胎姐姐傅从菡!
早听闻傅从菡本人明艳又强势,留学归来后在家族扶持下创立医疗美容品牌,主攻贵妇圈高端医美。
竟然是傅从菡本人指示苏洧川上台跳脱.衣舞的?
他们拍拖玩这么野?
江雪倾震惊地倒吸一口气,如果不是身后追来的人,她差点要忘记自己也处于危险边缘。
“抓住她!”身后两个男人挤过正在舞动的人潮,眼看就要伸手勾到江雪倾。
前面是舞台,后面是追兵,江雪倾左右衡量,双手一撑,直接翻上舞台。
果然,身后的两个男人和缀在后面的其余四人全都不敢继续追上来。他们停在原地,目光聚焦在江雪倾身上,等着她下台那刻。
他们六人今天是收钱办事的,原本以为完成崔小姐的指令很简单,不过是联手灌倒一个小女孩,然后对着她拍一些擦边照而已,就能获得一笔丰厚奖金。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却像泥鳅滑不留手,几人联手都拿她没辙。
台下的六人朝她虎视眈眈地合围,江雪倾翻身上台后立在边缘却很尴尬。
舞台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她进退维谷,竟然被困在台上。转眸望去,舞台上另两人自然也注意到她,苏洧川眸光闪动,似乎是认出她。
他原本一只手捂在自己胸口上,配合舞步动作,尽量避开那个女孩朝他伸出的手,可趁他分神的刹那,女孩双手合用,已经解开他胸前的三颗纽扣。
台下傅从菡周围一圈人起哄的越发大声,哄笑声几乎要盖过震耳欲聋的音乐。
苏洧川紧咬着嘴唇,纵使头顶灯光跃动,也能看得出他脸色很不好看。他并非自愿,而是被迫。
江雪倾疑惑转头,视线扫向台下的傅从菡,只见她面色无改,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台上苏洧川忍受屈辱的这一幕。
这女人好像很喜欢看她盯上的男人当众受辱的表情。真是变态。
江雪倾眼眸流转间,生出主意。反正下不去台,索性把局面搅乱,让傅从菡的人帮她脱困。
此时,舞台上又切换了一首歌,是探戈舞曲的电音变奏曲。
江雪倾摆开舞姿滑步上前,目标直指苏洧川。她来到他面前,一手勾起他的下巴,另一手以巧劲拂开挡在面前的女孩。女孩原想继续上前,却见傅从菡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顺势下台。
台下人都以为江雪倾的出现是舞台安排,鼓掌喝彩声越发热烈。
探戈讲究贴面,男女身形勾连互动间,荷尔蒙的碰撞与拉扯。
江雪倾的探戈舞步只学过皮毛,舞姿架势倒摆的像模像样。她贴近苏洧川后朝他挑了挑眉,使了个眼神。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即将欣赏一场精彩的探戈热舞时,江雪倾拉起苏洧川的手,跑了。
上钩
Vol.4
一口气穿过台下人潮,江雪倾抓着苏洧川的手跑出酒吧,一路来到马路上。原本堵在台下要围猎江雪倾的六个人,全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她跑掉。
江雪倾成功甩掉那六根尾巴,痛快地舒了口气。她这段日子每天早起半小时,在宿舍楼内健身房锻炼体能,效果十分显著。
她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怡然自得道:“苏少,你好像又欠我一次。”
苏洧川借着路灯彻底看清楚她的面容:“你是那天游艇上的女孩子。”
“记性不错嘛。”江雪倾笑了笑,问,“刚才舞台上你是自愿跳那种舞的吗?还是说我在多管闲事?”
苏洧川神情黯然,下意识避开江雪倾的目光:“没有,你不是多管闲事。”
“既然不愿意做那种事,为什么还要硬逼着自己去做?”
“你不会懂的。”苏洧川只当她是一个年轻且好奇的小女孩,看穿他在台上被迫跳舞时的窘迫,才出手相助带他跑出来。
可他既然选择答应上台为傅从菡表演,在同意那一刻他就应该抛下自尊心。只是没想到,自尊心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那样难缠。当揶揄嘲讽的目光全像一盏盏聚焦灯凝视在他身上时,他竟如万蚁噬心般煎熬,恨不能操控时间快点将结束这一切。
“我的确不懂你心中的权衡。我只明白,不遵从自己的心意,最后只会被强求的执念反噬。想要得到一件东西或是人心,最好的方式不是全然迎合,而是先修炼自身,只有当你本身具有足够吸引力时,你才能真正得到你想要的。”
苏洧川没料到这些话会从一个年轻女孩的口中说出来。他神色怅惘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轻轻摇头。
“如果一切都能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人心难测四个字就不会出现。好了,我们不是可以讨论这个话题的关系,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银色埃文塔多引擎声轰鸣,嚣张的招摇过市,一个利落的刹车在街边停下。
傅从菡下车,迈着长腿直接走到苏洧川面前。她的身量与江雪倾一般高,气势却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审视着面前属于她的侍卫。
“你怎么搞的?突然跑掉,让我在朋友们面前很没面子。”从头至尾傅从菡都没瞥过江雪倾一眼,在她眼中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孩不值一文,连丢个眼神给她都觉得脏。
“抱歉,我跟你回去。”
苏洧川没有解释刚才的行为,也没有说江雪倾半点坏话。他只是顺从地认错,然后走到傅从菡身边,温柔和顺的如同一只家养的布偶猫,没有脾气,永远慵懒贴心。
江雪倾十分识趣,退到一旁当隐形人,目睹苏洧川坐上傅从菡的车扬长而去。
坊间传言他们两人因香结缘,傅从菡对苏洧川一见钟情,给了他成为政务司司长家乘龙快婿的资格,惹得不少同辈人眼红。
可就在刚才近距离观察之下,江雪倾并没有在傅从菡眼中寻觅到任何一丝爱意。
一见钟情,恐怕是个笑话。
江雪倾只觉得多少有些可惜,曾经她是现场观赏过苏洧川在慈善宴会上为众人表演打香纂,他侍香时的一举一动,配得上‘公子如玉,儒雅端方’这八个字。
可利益趋势着人心,即使公子如玉,终将屈从于按照上位者的心思,按照他们的喜好被打磨雕刻,最终面目全非。
江雪倾惋惜地叹了口气,刚想拢一拢身上的斗篷外套。
“我外套呢?”江雪倾手拢了个空,这才想起刚才酒吧里太热,她坐了一会儿后脱掉外套顺手丢在卡座里了。
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
再进那间酒吧时,江雪倾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观察了一阵,那六人已经离开。可她防备心重,没有直接走回之前坐过的卡座,而是招手叫来一名服务生,塞了点小费给他,让他过去帮忙把外套取过来。
等待间隙,她口渴难耐,转身去吧台前为自己点了杯无酒精饮料草莓冰沙。她从一小时前为了提防陌生人的酒水,就一直滴水未进,当下拿到自己亲点的饮料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
这时服务生也将外套取回,递交给江雪倾。见她将饮料一口喝光,顺手拿了瓶密封的矿泉水递给她。
“请你喝,没开过的。”服务生笑着说。
江雪倾接过水道了声谢,穿上外套离开酒吧。她拿手机查过路线,从这里走回宿舍也不算太远,步行大约只需要二十分钟。
刚离开酒吧街拐进一条小巷,江雪倾感觉身后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自己。她不动声色地放缓脚步,故意站在原地假装看手机。
果然,那人上钩了。
她刚停步,便察觉人群中有一道身如修竹的人影也跟着停下。那人站在她身后十几米处,似乎正在打量她。
江雪倾侧过身,边佯装拧不开手中的矿泉水瓶,边借机观察身后那人。
见她似乎拧不开瓶盖,那人快步上前,主动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江雪倾抬眸,只见一个长着鹅蛋脸,肤色白皙,外貌异常阴柔秀美的人出现在面前。这人身形纤瘦,骨架看起来似男子,可面容却如女人般妩媚。
江雪倾疑惑地盯着看,一时间竟无法确认对方的性别。
那人自来熟地主动抽走江雪倾手中的矿泉水瓶,轻松拧开瓶盖后,将水瓶递还回去。
“多谢。”
“小意思。”
江雪倾手里握着矿泉水瓶,还在愣神地盯着那人的脸努力分辨,却听对方声色清亮地问:“水拧开了,你不喝吗?”
“喝,我口渴。”她的确口渴,刚才在酒吧里那杯草莓冰沙并不解渴。她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这人也不走,笑盈盈地站在一旁等她喝水,手里还握着手机跟人发着消息,似乎有话要跟她讲。
水刚从咽喉滑入胃中,江雪倾头脑一阵晕眩,意识忽地变得模糊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中招了,并且问题就出在侍应生给她的这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上。
“你……”江雪倾整个人摇摇欲坠,想喊面前这人帮忙报警。
谁料巷口突然蹿出之前酒吧里那几人的身影,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根木棍冲上来。
“小心!”
那个长相阴柔的人见状,迎上去挡在江雪倾面前,被木棍一棍敲中,比江雪倾还先一步轰然倒地。他手里的手机摔落在地,屏幕闪烁对话框中最后一句话已经发送成功。
【阿凛,我看到她了。】
他和她
Vol.5
收到白雨沛微信时,涂山凛正在院子里修剪红梅树枝丫。手机被他搁在腿上,屏幕亮了亮,他暂时没空搭理。
方宇哲站在他身侧,手中捧着pad,一项项逐一报告内容。
“白二少爷今日下午返港,已经将白珠镇的调查资料传送过来,证实江小姐出嫁后这些年都没有返回过白珠镇,跟外婆那边的亲戚也毫无来往。至于原因,白二少爷说他从旁打听过,似乎和传承香方有关。但更具体的,同镇的人都不愿意透露,恐怕里面还存在猫腻。”
“嗯,知道了。”涂山凛将一根剪下的梅花枝丫递给方宇哲,“找个花瓶插起来,放在我房间窗边。”
“好。”方宇哲接过一枝梅,刚要走却见被涂山凛搁在腿上的手机屏幕持续亮起,显然是有新来电。他提醒道,“少爷,您手机一直有新来电。”
涂山凛这才放下园艺剪,掸了掸手上的浮沉,低眸看向手机。
来电提醒:白雨沛。
“这个白雨沛,出去一个多月不联系,回来倒是着急忙慌来电话。”涂山凛随口揶揄,接起来电。
听筒那端传来的声音却不是白雨沛,而是一个耳熟的女性声音。
“凛少,我是傅从菡。”
自古以来政商不分家,涂山家和傅家自然交情匪浅。这位傅家大小姐比涂山凛小两岁,从前交集不多,可自从他返港后,倒是经常在慈善晚宴或拍卖会这样的场所遇见她。
“白雨沛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涂山凛跨过寒暄这步骤,直截了当问。
“我和朋友在兰坊街玩,路过碰见有人持棍抢劫,我们赶跑那些人后发现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是白二少爷,就帮忙送医啦。送他的时候见他手机落在地上,正好看见你的名字,我就赶忙联系你。”
“人在哪间医院?”
“就在涂山香坊附近那间私立医院,凛少你现在要过来吗?”似乎是担心涂山凛不为所动,傅从菡又语气担心道,“白二少爷被人打了一棍,现在人昏迷着,医生正要推他去做检查。”
“劳烦你送医了,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涂山凛抬眸吩咐方宇哲:“让阿卓去插花,你开车送我去医院。白雨沛出事了。”他正要放下手机,忽地瞥见屏幕上还有一条白雨沛的未读信息。
他点开来看:【阿凛,我看到她了。】
涂山凛眉宇微蹙,江雪倾和白雨沛在一起?倒地的两人中另外一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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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倾他们出事的地方位于一条背街小巷,巷口的监控摄像头是故障的。虽然当时就报了警,但出事经过根本无从调取影像画面,只能慢慢调查。
江雪倾喝的矿泉水里被人注射入安眠药成分,刚才送医后已经被推去洗胃,整个人现在还处于昏睡状态。因为没有特别交代,她被安排住进普通病房里,身旁无人照看。
白雨沛因有傅从菡他们陪同,照完脑部CT处理包扎好伤口后,被送进vip病房。
白雨沛在做检查时已经苏醒,阿sir在病房对他录完口供后便离开病房。他头上裹着纱布,一脸可怜样地坐在病床上。听见门口传来轮椅的动静,白雨沛骤然打起精神,目光直勾勾盯着病房门。
涂山凛坐在轮椅上,被保镖推着刚出现在病房门口,白雨沛呜咽了一声,整个人恨不得立刻下床奔过去。
“阿凛,你怎么才来?你快看,我好惨被人打了,不知道会不会破相。”白雨沛一叠声地卖惨,直到瞧见涂山凛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才乖巧地闭上嘴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傅从菡和苏洧川坐在一旁沙发上,见涂山凛进屋,傅从菡眼眸亮起,一脸喜色地起身迎上前。
“凛少,你来啦。”她回眸看了眼病床上的白雨沛,“白二少爷刚醒,我们一直陪着他。”
“多谢你们把白雨沛送医。很晚了,就不留你们了。”涂山凛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傅从菡。他和苏洧川并没有交集,只朝他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语气客气却分外冷淡,明眼人都听得出是在送客。
傅从菡却还站在原地,想和涂山凛多聊几句:“凛少,白二少爷的家人都在新加坡,他突然出事住院也没人照顾。我这段时间正巧休假,可以过来看他顺便给他带点靓汤。”
“傅小姐有心了,我不喜欢喝汤。”白雨沛先涂山凛一步,微笑着婉拒。
傅从菡见涂山凛一路朝病床边过去,并没有再给她任何眼神,只好收起心思告辞。
“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探病。”
“嗯,慢走。”涂山凛头也不回,低声应道。
轮椅刚被方宇哲推到病床前,坐在床上白雨沛便叽里呱啦地一通倾诉刚才发生的惊险一幕。
涂山凛打断他:“你发消息说,看见她了?”
“对呀,我原本今天回港想先找家酒吧喝点酒放松放松,明天再来找你的。没料到半路上遇见那个和江大小姐同名同姓的女孩子,之前我帮你找人查过她嘛,当然很清楚她的长相,她本人比相片还靓。”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一起被人打的?”
“我这不是刚要跟你说事情经过,被你打断了。”
“继续说。”
“我口干,想先吃个橙子润润嗓。”白雨沛双手抱臂,傲娇道。
“不说拉倒。阿哲,推我回去,我困了。”涂山凛扭头要离开。
“唉!我说!你这人真是的,对我一点都不耐心。”
白雨沛生怕涂山凛掉头就走,赶忙拉住他,又迅速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总之现在打人的嫌疑犯还没找到,阿sir说有消息会通知我。”
涂山凛沉默地听完白雨沛的讲述,又问:“她人呢?”
“我醒来后问过,那个女孩被推去洗胃了,医生说她喝了被掺入安眠成分的饮料,所以才昏睡不醒的。”白雨沛挠挠下巴,推测,“我猜她现在应该在楼下哪间病房里吧?那位傅小姐把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送我进vip是因为你的关系,她可不会那么好心把一个不相干的女孩也送进vip病房的。”
涂山凛听白雨沛把他和傅从菡扯在一起,不悦地哼了声。
“啰嗦。”
“呜呜,阿凛你这样冷淡我好伤心的。用到人家的时候说我能干可托付,没用的时候又嫌我啰嗦话多。”
涂山凛实在受不了白雨沛的聒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侧过脸,吩咐身后方宇哲。
“阿哲,推我下楼。”
“你要去找她吗?”白雨沛一脸八卦。
“只是去看看情况。”
“切,我就说你不可能不在意的。”
“话真多。赶紧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等你哦!”白雨沛拉上被单,乖乖躺回床上睡觉。
阿凛哥哥
Vol.6
因是私立医院,楼下普通病区的病房也不赖,虽是三人间空间也较公立医院更为宽敞舒适。
方宇哲在护士台问清楚江雪倾的病床号后,推着涂山凛进入其中一间。这会儿临近每日探病时间的尾声,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位陪床家属坐在旁看手机。见涂山凛坐着轮椅进来,朝他投来打量目光。
“你是3号床小妹妹的哥哥吗?她一个人被送进来的,听说遇到抢劫了,好可怜。”陪护旁边病床的师奶好奇问。
涂山凛没有否认,只是朝对方微微弯了下唇角:“打扰了。”说完他朝方宇哲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病床围帘拉起来。
方宇哲接到指令,把轮椅推到江雪倾的病床右侧,又绕到左侧将围帘从外拉上,顺带把自己隔绝在外,将里面的空间留给凛少一人。
涂山凛见状,正想出声叫方宇哲这个过于有眼力见的保镖进来,冷不丁听见一声模糊梦呓。
“阿凛哥哥……”江雪倾躺在病床上,仍处于昏睡状态,她急促地呼喊一人的名字,声音又轻又模糊,还带着梦呓中的鼻音。
涂山凛的心脏几乎漏跳一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眼直勾勾地盯住病床上的江雪倾。
“你刚才说什么?你在叫谁?”他急切地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摇动江雪倾,可她毫无反应,沉睡中眉宇紧蹙,整个人局促、紧张,仿佛正陷入一场无助的梦噩。
冷白色灯光下,她的面色格外憔悴,整个人躺在病床上小小一只,看起来单薄、弱小,格外需要人呵护。
“你到底是谁?”涂山凛低声喃喃,搭在被单上的手悄然滑落。他望着她的脸,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阿倾,再叫一次阿凛哥哥……好不好?”
他眼圈泛红,在泪雾蒙上眼眶前,涂山凛闭上双眼,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明明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他的阿倾早已不在人世。可他仍旧不死心,让白雨沛替他前往内地白珠镇继续调查。他多想白雨沛能带回有关阿倾的消息,他多想那场雪夜中,从山下抬上来的那具尸身不是他认识的江雪倾……
将翻涌的情绪强压回心底,涂山凛缓缓睁开双眼,一双墨瞳沾染着悲伤,深深地凝视病床上的江雪倾。
自从这个女孩出现,她总能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将他的思绪拉回过往,不由自主回忆起曾经与阿倾相处的点滴。
她们明明生得完全不一样的两张脸,出生、身份、年龄截然不同,可他却总是在她身上想起曾经的阿倾。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涂山凛克制地捏紧手指,指尖的疼痛感清晰地提醒着他什么才是现实。他缓缓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动荡的情绪终于归于平静。
“阿哲。”
“我在。”方宇哲稍稍掀起围帘一角,探头进来查看。
“我累了,我们回去。”
***
江雪倾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单人vip病房里,梅晓蓉正陪在一旁。
“阿倾,你醒啦?”
梅晓蓉是一早接到店长电话后匆匆从宿舍赶来的,顺道为江雪倾带来几件换洗衣物。见她苏醒,赶忙上前替她垫高枕头,扶她坐起来。
“我怎么在医院里?”江雪倾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有点断片,头也有点痛。她抬手捂着额头,稍稍回想头更疼了。
“我听护士说昨晚有人报警,目睹你和另一个人遭遇抢劫,好像还被打晕了,是报警人把你们送进医院的。”
“抢劫?”江雪倾陡然回忆起昨晚失去意识前那一幕,“我喝的那瓶水有问题。”
“什么水?阿倾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喝。”梅晓蓉说着便起身去一旁迷你茶水吧替江雪倾倒水。
门口忽地响起“叩叩”两声敲门声,梅晓蓉把水杯递给江雪倾后走过去开门。
“你是?”
“我?”白雨沛站在门口,笑嘻嘻道,“我是昨晚和她一起被送进医院的人。”
梅晓蓉转头对病床上的江雪倾说:“阿倾,是昨晚和你一起遭抢劫那人,他来看你。你们聊,我先去趟洗手间。”说着她侧身让开道,与白雨沛错身而过走出病房。
“请进。”江雪倾双手撑在身后,彻底坐直身体。目光朝门口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病号服,长得分外妖娆的人杵在门口。
“嗨。”那人抬手朝她热情地挥了挥,露出堪比黑人牙膏封面的灿烂笑容。
“你……”江雪倾直到这一秒钟都无法确定对方的性别,光看身形体量看起来像是男人,可外貌又实在阴柔秀美。
在江雪倾犹豫时,那人已经走到病床前,主动自我介绍:“我叫白雨沛,男性。”
江雪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目光又情不自禁从上至下将他仔细观察一遍。他外貌秀美近乎妖孽,如果不是主动开口介绍性别,真让人雌雄莫辩。
白雨沛自来熟地在梅晓蓉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他也在观察江雪倾。
涂山凛和他提起过这个女孩,因为她实在很古怪。出现的时机,侍香、合香的手法,甚至于她竟能知道属于涂山凛身边最亲近人才知晓的秘密。
这样身怀谜团的女孩子,白雨沛最感兴趣了。
江雪倾见他满脸笑意盯着自己却不开口说话,便主动问:“听说你昨晚和我一起被送进医院的,能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昨天的事,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哦,事情很简单,你喝了一瓶水之后突然晕过去,我被莫名出现在几个人拿木棍敲了脑袋,然后双双被送医啦。但我们两个身上财物都没丢失,阿sir昨晚就替我录了口供,有线索会传我们过去。”
江雪倾大致了解完情况,点点头,又问:“昨天是谁送我们进医院的?”
“傅从菡。”白雨沛顺嘴说了名字,又立刻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可能不认识什么政务司司长的女儿。他特意解释,“你估计不认识她,但她恰好认识我,还有涂山凛。”
提到涂山凛时,江雪倾眼神瞬间亮了亮。白雨沛恰恰捕捉到这一闪即逝的眸光。
他特意引诱道:“我和阿凛是好友,昨晚傅小姐通知阿凛我在医院,他就深夜赶过来探病。之后听说你也在医院,他当然下楼去看你喽。据我所知,你被送进医院后安排住的是普通病房。”
白雨沛的提示都说的这么明显,江雪倾自然听懂他话语中的潜台词。
昨晚她先是被安排住在普通病房里,但在涂山凛下楼探病后,她早晨醒来人已经躺在vip病房里。这还用推测吗?九成九是涂山凛让人安排的。
“白天真的不能背后说人的。”
白雨沛晃了晃握在手里的手机,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亮给江雪倾看了眼,又迅速接起来电。
“凛少,我没出院,我在江小姐病房里。对啊,我暂时不回去自己病房,要探病你亲自过来喽。”
白雨沛挂断电话,笑容妖孽地朝江雪倾挑了挑眉。
心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