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离开几日啊……裴子奕竟然就让舒婉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宁希颜深呼吸一口气,强作平静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忽地,她瞥见舒婉腰间挂戴的半边玉佩,声音趋渐微弱。此枚断裂半边的玉佩,裂痕竟与裴子奕腰间那枚半边玉佩严丝合缝!她死死地盯着那泛着如玉光泽的环佩,心尖猛地一刺。舒婉将宁希颜的表情尽收眼底,愈加得意:“我就实话同你说,送你离开京城、医闹坏你名声,全是子奕为了让我顶替你的位置给我铺的路。”
“颜儿!你醒了!”
宁希颜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宁云临焦急的脸。
“你怀孕了,为何不同我说?”
“若不是遇见那恰好路过的稳婆,你恐怕就没命了……”宁云临急切道。
宁希颜却只是问:“我的孩子,是不是离开我了……”
看着宁希颜空洞漆黑的瞳孔,宁云临长叹一口气。
他实在是不忍心。
宁希颜眼泪流入枕间,颤悠悠的手缓慢轻柔地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有过她与裴子奕最后的情断牵连。
宁希颜痛不欲生,身受切肤之痛,心更如刀割绳绞。
“孩子,是娘亲对不起你……”她失声痛哭起来。
三日后。
宁希颜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走进齐安堂。
路过连廊时,宁希颜忽然发现自己坐诊的厢房敞开着门。
她脚步一顿,疑惑驱使着她下意识朝厢房走去。
看着原本简洁空荡的书案被各类妆奁摆件堆满,宁希颜愣了下。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女声:“你找谁?”
宁希颜回头,目光一怔。
是裴子奕那天热切拥吻的女子。
也是他亲密揽腰温柔以对的女子。
下一秒,女子脸上挂上挑衅:“我当是谁,原是前几日因为害死人被赶出医馆的宁大夫。”
说着,她朝宁希颜伸出手:“我是舒婉,是子奕新聘的司药师。”
宁希颜脸色一瞬变得僵硬。
裴子奕如此严苛之人,不经考察便直接让她在医馆就职吗?
她才离开几日啊……裴子奕竟然就让舒婉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宁希颜深呼吸一口气,强作平静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
忽地,她瞥见舒婉腰间挂戴的半边玉佩,声音趋渐微弱。
此枚断裂半边的玉佩,裂痕竟与裴子奕腰间那枚半边玉佩严丝合缝!
她死死地盯着那泛着如玉光泽的环佩,心尖猛地一刺。
舒婉将宁希颜的表情尽收眼底,愈加得意:“我就实话同你说,送你离开京城、医闹坏你名声,全是子奕为了让我顶替你的位置给我铺的路。”
宁希颜心顿时像是被利刃一寸寸划过,疼得不能呼吸。
舒婉还在继续说:“没想到吧,你最爱最崇敬的夫君,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短短一瞬间,宁希颜脑海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死咬着下唇,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你在骗我!子奕不会这么对我!”
说完,宁希颜转身就走,踉跄又狼狈。
今夜无月,黑云沉沉。
她独自一人在裴宅等候裴子奕。
宁希颜已数不清是多少次等裴子奕回家,舒婉尖利的话恍若还在耳边。
烛火摇曳,宁希颜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麻木。
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有什么在碎裂,快要坍塌。
她开始怀疑,以及和裴子奕的这三年婚姻……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开门的声音。
裴子奕走了进来。
他蹙眉看她:“坐在那儿做什么?”
宁希颜不答,声音沙哑地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裴子奕一怔,愣在原地。
那瞬间,他忽然发现宁希颜脸色苍白得可怕,身形也不知何时愈加瘦骨伶仃。
裴子奕眼底闪过心疼,但一瞬即逝。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是想通了?”
听着他冷静自持的声音,宁希颜蓦然想起那大片鲜血从身下涌出的恐惧。
她看着他,神色似是绝望,又似是释然:“嗯。”
“这个孩子,与我有缘无分。”
裴子奕没有马上接话,只一动不动看着她,眼底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想通了便好。”
半晌安静后,他才淡淡回了一句,声音没有起伏。
宁希颜听着,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
她忽然不再去想他和舒婉的关系,也不想再去猜他到底喜欢谁。
宁希颜退了一步,这次,她是真的累了……
裴子奕见她如此,心底突然生出些许不安。
他想说些什么,宁希颜却先他开口。
说了那句她想了很久,却始终不甘说出的话。
“裴子奕,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