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奕眼皮突然跳了跳,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预感猛然袭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地离他而去。他脑中一团乱麻,离开裴府,又踏进齐安堂,学徒小朱便急急忙忙冲上前来。“裴大夫,官家那边派人来寻你进宫汇报领赏呢!”她神色惊喜,裴子奕却无心去感受这份喜悦。末了,小朱又问:“宁大夫前些日子不在,是与您一同去清州治理疫病去了吗?”“可是…怎么没见着她?”小朱探头往他身后看。裴子奕闻言,一向淡漠的神色有了裂痕。
裴子奕怔住。
他看着宁希颜平静无波的脸,胸中忽然一阵发闷。
他不自然地别过视线,匆匆说了一句:“清州洪涝爆发,瘟疫横行,我需尽快赶过去。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再商议。”
话落,裴子奕转身进了厢房,闷头收拾包裹。
宁希颜站在门口,声音很淡:“这是我考虑许久的决定,如此对你我,对舒小姐都好。”
裴子奕一言不发。
宁希颜苦涩一笑,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不知何时,室外静谧无声,裴子奕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看着眼前层叠的衣袍,心口突然像被什么攥住。
……
宁希颜踏出门外,便见着宁云临抱臂在等她。
“当真是今晚便走?”
宁希颜缓缓点头,今夜定是无眠。
不如早些离开,放下一切。
日后去金陵,可继承老医师衣钵,更是极好的。
倘若不能坐堂出诊,做名游医也好……
可倘若要她真放下那十多年的感情又谈何容易……
舒婉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回响在她脑海,折磨得她几乎就要窒息。
……
三个月后。
裴子奕满身疲惫,风尘仆仆归家。
推开院门,却只见宅院角落中的花草都稀稀落落,发黄枯萎。
他蹙眉,试探性地喊了声:“宁希颜?”
无人回应。
裴子奕眸色动了动,忽然直奔向内室,一切如常,了无痕迹。
不知怎的,他耳边猛然响起那日宁希颜的话。
“裴子奕,我们和离吧。”
阵阵不安席卷全身,裴子奕慌忙往外走。
“宁希颜,你在哪儿?!”
裴子奕心急如焚,自己明明说过要宁希颜等他回来再行商议。
为何她一声不吭便消失?
裴子奕脚步一顿,转身往回走,急忙赶往裴府。
一路到了厅堂,他急切地问:“母亲,宁希颜在裴府吗?”
裴母扶着权杖,顿了一秒,才出声:“不在。”
裴子奕眼皮突然跳了跳,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预感猛然袭来。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地离他而去。
他脑中一团乱麻,离开裴府,又踏进齐安堂,学徒小朱便急急忙忙冲上前来。
“裴大夫,官家那边派人来寻你进宫汇报领赏呢!”
她神色惊喜,裴子奕却无心去感受这份喜悦。
末了,小朱又问:“宁大夫前些日子不在,是与您一同去清州治理疫病去了吗?”
“可是…怎么没见着她?”小朱探头往他身后看。
裴子奕闻言,一向淡漠的神色有了裂痕。
他也顾不得进宫之事,便又要往街上去寻。
“你别找了。”
裴子奕猛然转头,就见宁云临一脸淡然倚靠在医馆门口。
他手中捏着一枚信封,慢条斯理地朝裴子奕晃了两下。
宁云临明明神色无异,可下一秒开口却是令裴子奕如坠冰窖的寒凉。
“颜儿被人虐打流产,身寒体弱、郁郁成疾,前些时日感染疟疾,不治而亡了。”
“她临终前,奄奄一息时都要叮嘱我,让我来告诉你——”
“她这辈子,到死,都不愿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裴子奕神色瞬变:“你说什么?”
宁云临冷冷站着,正欲继续开口,手中信件忽然就被裴子奕夺了过去。
他慌乱地去拆信封,手指却僵硬到几次都捻不开封口。
他颤抖着抽出薄薄一张信纸,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只见淡黄色麻纸上,赫然是一封“休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