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你父亲的职业了吗?”穆戈一字一字清晰的说,“他身负重任,他身不由己。”“那年,他接到了上级指令,要参加一场生死未卜的战斗,输赢已然不重要,能活下来就是成功。”“真的没有人知道他们那支队伍最后的存活率会是多少,而那场战斗是机密,连家属都不能透露一个字。”“他担心自己不能活着回来,到时候妻子带着女儿会饱受非议,所以提出了离婚,这样如果他死了,你母亲还可以再嫁。”“其实你爸真的险些没有回来,生死攸关之际,是他的战友替他挡了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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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便蔓延着寂静和沉默。
穆戈的心一点点坠落深渊,他的手也随之渐渐松开。
他低垂着头,眼睛里全是歉意和悔恨:“你送给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好好的保存了,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
“我曾经伤害了你很深,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但是,你总该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让我赎罪。”
裴昔念心疼如刀割一般:“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放弃我,为什么现在又要说你爱我?”
“因为我不想像你父亲那样,终其一生也没有解释当年的误会,没有得到妻子和女儿的原谅。”穆戈沉着声说。
裴昔念愣住,猛地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穆戈扯出一抹苦笑:“昔念,你的父亲有一个秘密,是你和你母亲不曾知道的,他不肯说,也不肯让别人说。”
“但是我想告诉你,你父亲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母亲,更没有抛妻弃子。”穆戈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每一个字都说的真诚。
裴昔念却不信:“他在我小时候突然和我母亲离婚,而后还娶了别的女人,你跟我说他没有背叛这个家庭?!”
穆戈摇摇头:“你也知道,他是‘突然’提出的离婚,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裴昔念坚定地说道。
“你忘记了你父亲的职业了吗?”穆戈一字一字清晰的说,“他身负重任,他身不由己。”
“那年,他接到了上级指令,要参加一场生死未卜的战斗,输赢已然不重要,能活下来就是成功。”
“真的没有人知道他们那支队伍最后的存活率会是多少,而那场战斗是机密,连家属都不能透露一个字。”
“他担心自己不能活着回来,到时候妻子带着女儿会饱受非议,所以提出了离婚,这样如果他死了,你母亲还可以再嫁。”
“其实你爸真的险些没有回来,生死攸关之际,是他的战友替他挡了致命一击。”
“而那个战友,就是裴琳的丈夫。”
“那个时候,裴琳的孩子才几岁大,裴哥心怀对战友的愧疚,又受了战友之托,便照顾他们母子俩,不止是他,基地里的所有人都在照顾他们。”
“直到那孩子到了要上小学的年纪,户籍上父亲的身份不能被公开,孩子就不能上学,实在是没了办法,他才和裴琳领了结婚证。”
“但是他们从始至终都是没有感情的,裴琳住在家属大院,你爸住在宿舍,除了孩子的事,两个人连交集都不多。”
“你爸知道,你们不会原谅他,但是他却一直牵挂着你和你的母亲。”
穆戈说完,无声地叹出一口气。
而听完这一切的裴昔念,内心震惊不已,说不出一句话。
当一件她坚信了十几年的事被彻底推翻,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
可是她又知道,穆戈不会拿这件事骗她。
那个她怨恨了十几年的父亲,临终也没能再听她喊出一句父亲,不知九泉之下是否后悔一个人独自承担了这么久。
裴昔念捂着脸,从指间溢出了一声悲凄的叫声。
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穆戈看了心疼,想要伸出手给她一些裴慰。
在快要触及的时候,他还是轻轻放下了。
现在的她并不需要裴慰,因为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言语可以抵消她心中的悲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