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庭听着舒皖附灵在各种动物身上,观看他们二人的事儿不免张了张嘴。这个女子暗中抓包了数次,却始终没说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师尊真不生气?”顾云庭有些不肯定地重复问,眼眸睁大几分,看女子的面容也更认真了。“为什么要生气?我那时确实不重视你,别人来找你自然不管。舒皖坦然地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实话实说才能交心,特别是对眼前的徒
顾云庭听着舒皖说那个女子的故事,久久没有说话。
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一段时间,紫恒仙尊着一袭白色裙子坐在他身边,强硬地抓住少年的手,静静地看了一夜的星星。
舒皖知道,这个人在想事情。
银发女子浅浅一笑,眼眸中隐有流光乍闪而过
她将少年的手捉入手心,缓缓握紧,才闭上眼睛。
……
暗夜,伸手不见五指。
舒皖坐起身子,顺便将躺在一旁的人揪起来。
“徒弟,我睡不着了,该怎么办?”舒皖问他。
要不是少年要找她的手捏,舒皖早就睡熟了。
顾云庭没有应对的措施,只是说了声:“我不该作乱的。”
这个女子不置可否,只是从被窝里起身,说道:“你起来,陪我接着喝点酒。”
“披着,别着凉了。”舒皖递给少年一件绛紫色外套,刚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
“嗯。”顾云庭接过后披在身上,静静地坐在桌案上。
“有人。”舒皖的眼眸转向外头,似乎隔着布帘、墙壁就锁定了来人,那双浅蓝色眼眸凝了凝。
顾云庭连忙走到舒皖的身边站着,她的发色太亮眼了,在暗夜中也能一眼认出。
她说话时的声音极轻,一下就踩在人的心头却不会难受。
银发女子走到窗边,拉开布帘后又撑起窗户,这几件事发生时只在一瞬。
顾云庭眼角似乎瞥见一道影子闪过,不知去了何处,好像只是恍惚间的错觉,并不能相信的。
但耳边传来的簌簌声响却是货真价实的,证明刚才不是虚妄。
来人的修为极强,一瞬便能远遁。
只不过,舒皖对着一个方向凝眉望了许久,才解开了皱起的眉头,轻轻一叹。
“人走了。”舒皖转过头来看少年,认真地说道。
“哦哦。”顾云庭应得有些慌不择路,脑子没转过弯。
银发女子的那双眼顾盼生辉,丹唇似逐风开,碎发扣上肌肤,透出冷霜般的白,月芒照在身上宛若抹上了上好的雪脂白玉,端的是能迷惑心神的仙子模样。
“去把符石点上。”舒皖知道驱走了人,不急不忙地将撑起的窗户放下,盘膝坐在雪花石地面上。
顾云庭借着还未被阻挡的月光走到房间四角,符石在灵气注入后登的散发冷芒,柔和浅浅。
“是她吗?”少年顿了顿身形问。
“除了她还能是谁?”舒皖不在意地反问道。
“嗯。”顾云庭明悟。
不需言语,心里有数,自是明明白白。
白浅予站在潮汐峰上的断崖眺望许久,周身如有水沸腾般的白雾疯狂涌动,逐渐遮住了人影 ,不可见了。
她闲来无聊,就想来潮汐峰上逛逛,却早已物是人非。
女子的尊主殿甚是冷清,总带着衰颓的暮气,不适合久久居住。
那个人歇在舒皖的寝宫,而不是他原本应在的地方。
舒皖只一瞬便发现了她,打开帘子瞧见白浅予遁去的身影,然后深深凝眉。
都变了不是吗?白浅予心里想。
舒皖在提防她,并且似乎知道了些许东西。
若是舒皖真有心思要问,顾云庭必是瞒不住的,会全部露馅。
或许这是一种天定?
白浅予是不信所谓的命数的,此刻却有些相信起来。
白浅予的眼眸中倒映出茫茫群山,最远端已隐在浓雾中模糊不清 ,折出斑驳的影子。
她(舒皖)果然可怕,万般事物逃不过她的盘算。
……
舒皖看着少年从房间的暗格中取出饰满花纹的小酒罐和两个高脚青瓷杯,眼神柔和了许多。
“倒酒。”舒皖轻启樱唇,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
“嗯。”顾云庭将倒满酒液的瓷杯轻放在舒皖的玉手畔,方便拾取。
实际上不用她说,顾云庭也会做,这个少年早就习惯如此。
“心里有鬼呢……”舒皖举起小瓷杯,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
银发女子的眼眸中闪过危险的光,看的顾云庭心一跳一跳的。
若是心里没鬼,为什么直接跑了?还专门挑了这么个时间点来……
顾云庭竖起耳朵细细听其他子峰的钟声,此刻已是丑时,夜阑人静,哪怕天上的鸟鸣声都能听个细致。
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舒皖的话,而是埋下脑袋,学着女子的模样小口饮酒。
不懂说便不说,这是顾云庭至今学会的一项技能,专门来应对女子师尊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舒皖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了扯顾云庭的耳朵后问。
“她之前经常来找你吧,对不对?”
舒皖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如有一汪清泉流入心海。可是顾云庭却从平静中听出了不和谐的语调相冲。
“嗯。”
舒皖许久没有回话,青葱玉指轻轻叩击桌案,发出声响。
“师尊生气了?”少年抬起脑袋,有些后知后觉的问。
顾云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子是否生气了。要不要自己来哄她。
“我不该生气吗?”舒皖反问少年。
潮汐峰是她的地盘,旁人一直往这里来找她的徒弟,却不知会她一声,两个人合在一起瞒着她。
顾云庭忽的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
“你都说出来便是,我不会责怪你。”舒皖抓起酒罐子给少年见底的瓷杯满上,细细说着。
“……”顾云庭的脑海中忘却了白浅予曾经告诫过他的话,登的拉开了话匣子,把觉得该说的全都说了个干净。
银发仙子的眼睛凝了许久,又抬起瓷杯喝了一杯酒,让顾云庭看不清她的神色。
“师尊真不生气?”少年小心地问。
“你没说谎,不生气。”舒皖轻笑,摇着瓷杯中仅剩的酒,听那细微的相撞声。
顾云庭一阵愕然。
“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了?白浅予才经历过多少事情,你更不用说了,怎么可能瞒得住我?”
说话中的舒皖忘却了她的年龄还没有白浅予大。
“我去药峰时,那些门徒都说紫恒经常往潮汐峰上跑,她有没有来找我,我还不清楚吗?”
“你什么天资我不知道?都不用来请教我了,自然是有人代教了。”
顾云庭听着舒皖附灵在各种动物身上,观看他们二人的事儿不免张了张嘴。
这个女子暗中抓包了数次,却始终没说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师尊真不生气?”顾云庭有些不肯定地重复问,眼眸睁大几分,看女子的面容也更认真了。
“为什么要生气?我那时确实不重视你,别人来找你自然不管。”舒皖坦然地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实话实说才能交心,特别是对眼前的徒弟,她清楚。
“她来潮汐峰找你也算与你做个伴,省得人呆傻了,我往外头跑也省了几分心思,而且我想白浅予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自然可以放心。”
顾云庭一直以为舒皖不知道的,没想到不过是拙劣的隐藏。
“我若连自己的潮汐峰都管不住,还不如不修炼了。”舒皖只是摇头叹道。
“师尊我错了。”顾云庭连忙开口说。
“后面对你起心思了,自然不一样,懂吗?”舒皖ʝƨɢ认真地说,舒展开皱起的眉,语气颇为惬意。
“你的事,我自然要管。”
少年瞧见对面的师尊似乎极为开心,毕竟那个女子说出了埋在心头的话,又挖出了白浅予和他之间不堪一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