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渊却拦住了我。他搂进了我的肩膀,不停地拍着我的背安抚我:“以后有我替伯父照顾你,我会永永远远都在你的身边。”这时,一缕青烟从地上冒出,一个地仙模样的老者随之出现。他将我父皇的护心龙鳞和一封信递过来:“三公主,这是龙王殒命前托我给您的。”我颤着手打开信。入眼是我爸笔走龙蛇的字迹:“乖儿郁芷……”我眼眶一酸,又掉下泪来。“对不起,父王不能再陪着你了,你和裴渊要好好的,把你托付给他,父王很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忽然跳动起来。
像是海面被风掀起浪花。
这时,裴渊突然不悦地说:“郁儿,那人蹊跷,昆仑神山何时容得人如此来去自如了,我能在此处腾云都全倚仗父神给我的心头血。”
我皱了皱眉,不想再和他争执,只阖上眼短暂地歇息片刻。
意识昏沉间,有一只手将我揽过去,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天光大亮时,却在了无人迹的昆仑神山听到人声的嘈杂。
心中一紧,陡然惊醒。
在一处山坳里,我见到了我的父王。
他安详地躺在石头上,浑身金色的龙鳞都已经黯淡无光。
“父王……”我喊他的声音发抖。
要是往常,他看见我红了眼眶,一定会过来拥抱我,说:“乖儿怎么了?想要什么父王都给你!”
但现在,他就躺在那里,寂然不动。
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那个总是宠着我,为我遮风挡雨的父王,真的永永远远地离开了我。
撕心裂肺的痛楚传遍全身,我哽咽着,伸手想最后再抱抱他。
但裴渊却拦住了我。
他搂进了我的肩膀,不停地拍着我的背安抚我:“以后有我替伯父照顾你,我会永永远远都在你的身边。”
这时,一缕青烟从地上冒出,一个地仙模样的老者随之出现。
他将我父皇的护心龙鳞和一封信递过来:“三公主,这是龙王殒命前托我给您的。”
我颤着手打开信。
入眼是我爸笔走龙蛇的字迹:“乖儿郁芷……”
我眼眶一酸,又掉下泪来。
“对不起,父王不能再陪着你了,你和裴渊要好好的,把你托付给他,父王很放心……”
“只是父王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寻到灵药拯救苍生……如果可以,父王希望你用灵殉的形式,让父王永远留在昆仑……”
我心痛的将信纸按在心口,含着泪抬起头问:“灵殉……是什么?”
地仙说:“灵殉是死后肉身及魂魄皆喂给昆仑灵兽。”
裴渊立刻排斥地皱起眉头:“这也太恶心了吧!伯父怎么会选这种方式留在这儿?”
这是我爸的遗愿,我听不得裴渊这样说。
我当即皱起眉头:“这是这里的信仰和习俗,你不接受也别这样说。”
裴渊连忙安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样做太繁琐了,我们哪有门路?在这儿超度伯父不更好?”
没有门路?这话我听着都心凉。
裴渊在九重天地位尊贵,从小到大,我从没听他说过有什么事办不成。
只是想不想办的区别罢了……
我抿了抿唇拒绝裴渊:“这是我爸的遗愿,我要替他完成。”
听我说完,一旁的地仙好心要给我们带路:“离这儿十里有处镜湖,可以进行灵殉。”
有了方向,我心里的焦躁散去了大半。
当即带着我爸的遗体前往镜湖。
在穿过一个仙气渺渺的山头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镜湖。
刚落地,我一抬眼,就见到湖泊后的山坡上,有个穿着白袍的高大身影在几只青鸟的簇拥下进了树林。
我看着他的身影,熟悉的感觉丝丝缕缕从心底沁出来。
会是他吗……
地仙走在前头:“三公主,太子,请跟我往这边来……”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树林,可以进去吗?”
地仙看了一眼,连忙摇头:“不可以,那里非上古之神不得进。”
我点了点头。
那大概不是夜沧临。
地仙手一挥,镜湖上的雾气骤然消散,湖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湖中砌满了头骨。
我和裴渊都有些被震住了。
地仙温和地说:“这些都是逝者的头骨,千百万年来,无数仙妖魔人都来昆仑求灵药,最后皆殒命于此。”
他向我们细细讲述了灵殉的由来和其中蕴含的寓意。
最后:“只是期间需要防着其他凶兽,而灵殉最快也得七日完成。”
裴渊一听就急了:“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等七日,现在就办!”
地仙神情僵了一瞬:“太子,这是昆仑的规矩,小仙也改变不了。”
裴渊不耐烦地皱起眉,问:“就没有别的地方能做这个?”
地仙说:“昆仑唯此一地,方圆数千里内是没有了。”
裴渊抿了抿唇,强压着烦躁对我说:“郁儿,还是听我的,把伯父带回东海,咱们直接回去。”
我从刚才就一直觉得很奇怪:“你到底在急什么?有什么不能等的?!”
“我怎么不急?墨瑾在等我,她旧伤时刻复发的,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裴渊立刻把话顶了回来,责备地看着我。
“我为了你,特意跑过来陪着,把她一个人晾在那边,你难道心里能好受吗?”
我心头一刺,舌根都有些发苦:“你本可以让她来,况且她又不是肉身凡胎,难道还怕灰飞烟灭……”
裴渊不悦地说:“那你怎么一个人就不行了?还跟我发那么大脾气。”
我被这话堵得呼吸一滞,噎了一瞬。
裴渊似乎也觉得过了,转身不耐烦地走到一边,似乎在给墨瑾千里传音。
但他做出了妥协,可我却觉得心寒。
很快,他万分无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她父王母后都死了,我就算娶了她也能给你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