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真的很帅。其实,他也长大了。他再也不是十九岁见到的那个稚嫩少年,他大学毕业了,23岁,过了法定年龄。季珂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又消灭很多想法。她伸手,将他额角的头发拂开,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五官一览无遗。季珂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她匆匆洗了个澡,就钻进了那间挂满油画的房间。里面的画琳琅满目,花草居多,四季明了。她将自己反锁在里面。房间角落落了灰的画板被她重新支起,防止许久的画布卡了上去,一支又一支颜料被挤了出来。
晨曦第一缕微光落在阳台,季珂正好睡醒。
她的脑袋枕在褚驭的手臂上,男人的呼吸落在头顶。
旧沙发很硬,睡得并不舒服。
褚驭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季珂轻轻的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拿走。
她贴着沙发靠背,缓缓坐起,做贼似的爬到沙发另一边。满地的狼藉,让她回忆起自己的主动。
她一时懊恼不已。
季珂轻手轻脚的踩到地上,手指勾住自己的睡衣,胡乱的往身上套。
浪漫的相拥,带来的是脖子痛。
情欲的放肆,留下一阵阵腰痛。
她弯腰的时候,轻轻的嘶了一声,慌乱的穿衣服,并蹑手蹑脚的逃离现场。
她边走边回头盯着褚驭的动静,后退的时候,将桌上剩下的半瓶酒撞倒。咣当一声,瓶子掉到地上,洋酒咕噜咕噜往外走流。
浓郁的酒香,被晨曦的微风吹散,飘满整间屋子。
季珂心虚不已,立刻在茶几的背面趴了下,并小心翼翼的扶起酒瓶。
酒流到膝盖上凉丝丝的,她不敢动。
沙发发出一声轻响,男人喉咙里冒出一声地哼。季珂趴在地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要怎么去解释自己的主动?酒精上头?怪他约喝酒?怪月亮太亮?
还是因为电影太好看?
季珂在心里胡乱编纂,试图将这一页意外翻过去,他们重新回到过去的姐弟关系?
过了许久,客厅重归寂静。
只有风吹动阳台的衣架,只有清晨的凉意钻进她的后背。她觉得有点冷,手臂上汗毛竖起。
其他的声音,褚驭的声音,没有再出现。
季珂在地上爬了几步,脑袋从茶几边缘偷偷探出。褚驭翻了个身,手抱着身前的毯子,支着腿平躺在沙发上。
毯子只盖到胸口,锁骨在晨光中一览无遗。季珂定定的看着锁骨里凹下去的那块地方。里面藏着一个红色的吻痕,整齐、刺目。
季珂呼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视线一直锁住褚驭的锁骨,那一块地方似乎藏着神奇的魔力,她的腿不受控的重新挪回去。
站在沙发旁边,季珂视线扫过他的喉结、下颚线、被咬破的唇瓣、挺拔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的眼尾。
男人的眼尾微微上扬,闭着眼,藏着笑了。
他大概在做一个非常美丽的梦,唇角跟着勾出一抹微笑。
其实,他真的很帅。
其实,他也长大了。
他再也不是十九岁见到的那个稚嫩少年,他大学毕业了,23 岁,过了法定年龄。
季珂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又消灭很多想法。她伸手,将他额角的头发拂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五官一览无遗。
季珂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她匆匆洗了个澡,就钻进了那间挂满油画的房间。里面的画琳琅满目,花草居多,四季明了。
她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房间角落落了灰的画板被她重新支起,防止许久的画布卡了上去,一支又一支颜料被挤了出来。
她脑子里,全是褚驭的样子。
她重新构图,褚驭的样子被勾勒到画布上。他闭着眼躺在大片的红玫瑰花瓣中,一块白色的毯子,横在腹部。
上半身的肌肉一览无遗,红色的吻痕杂乱的落在他肌肤上。
画到下午两点多,褚驭的样子跃然纸上。
只剩最后的细节调整。
这需要等颜料干了才能继续。
季珂放下画笔,揉了揉后颈,才开门出去。
外面空无一人,地上的酒干了后,留下一圈污渍。
两餐没吃,她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
季珂走到餐桌前,打开盖菜的罩子,里面空无一物。
褚驭怎么没做饭?
季珂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快速在客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微信里除了一些群消息,再无其他。
褚驭没有提醒她吃饭,也没有给她做饭,连屋子都没有收拾。
季珂捏着手机,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是,褚驭没来临州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过的呀?
怎么就不习惯了呢?
季珂长长的吐了口气,捏着手机,点开置顶的聊天框给褚驭发消息〔阿驭,昨天……〕昨天什么呢?
季珂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用力按住退格键,将消息删除。发什么?吃饭呢?工作忙不忙?
早上是不是起晚了?
她捏着手机,斟酌许久,最后,她烦躁的按灭了屏幕。
“算了,先刷牙洗脸。”季珂碎碎念。
当她站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惊得一声尖叫。
她脖子上有个暗红色咬痕,除了咬痕外,还有密集的吻痕。
季珂扯着衣服领口往外撑,垂眸看了眼衣服里的肌肤,她爆了句粗口:“禽兽!”
她拳头锤在洗手台上,安置在旁边洗发水和杯子被震到池子里。
亏她为褚驭身上那点痕迹,还内疚许久,真是小巫见大巫。
季珂简单的洗漱完,又简单的煮了碗泡面。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又完成了愧疚式的自我攻略。
终究是她先轻薄褚驭的,所以她大度又勤快的收拾了客厅。累得气喘吁吁后,唯一让季珂破防的是,化妆的时候用了半瓶遮瑕膏才将自己捯饬得一白到底,看上去一夜独自安眠的状态。
到酒店,苏镜一眼就看到她遮瑕拯救不了的黑眼圈,“昨晚偷人来?”
这么一句简单又平常的问句,季珂立马正襟危坐,“谁…谁偷…男人了?”我艹!还结巴上了。
季珂别开脸,自我怀疑,心虚什么?
一把年纪,谁没点欲望?
苏镜端着杯子,八卦的眼神飘过来,“偷男人了?”
她满眼期待,语气讨好,“季经理走出沈律师的阴霾了?昨晚有故事?”
八卦的问候,同时还吸引了应珊珊。
她放包的时候往这边看了眼,季珂错开她的目光,对苏镜爆料,“我这未婚单身的,故事丰富着呢。”
钩子下去,苏镜拉了张椅子,在她前面坐下,“谁啊?说说。”
她的小板凳和小耳朵都准备好了。
应珊珊虽然在忙,耳朵却还在她们这里。
“话说,我昨晚独自回家,偶遇一十九岁少年……”
应珊珊突然打断她,“你昨晚不是褚驭来接的吗?”
季珂的话立刻噎住。
她还真是来找茬的。
苏镜的视线在她们之间来回逡巡,最后落在季珂身上。她托腮追问:“褚驭接你的,讲屁!”
她关注这两人这么久,季珂那纯洁的姐弟情让苏镜成功失去磕 CP 的欲望。
讲到褚驭,她就猜到了结局。
相处愉快,保持距离。
一个不敢往前,一个完全眼瞎。
“我下班了,明天换班,你休息。”苏镜提醒她。
季珂一把捞过前面的台历,差点哭出来,“终于要换班了。”
休息的话,算了…
她把和褚驭的约定推后,决定先找画画老师。
应珊珊换好衣服,瞥了她一眼,“熬夜画画?”
“不行?”季珂冷言冷语,“有关心这些的心思,不如赶紧把工作干好。”
应珊珊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倒是言听计从,“行。”
她的高跟鞋一下又一下踩在瓷砖上,她开门出去,往前台走。
“应珊珊。”季珂喊住她,“明天休息,后天跟我上早班,你早上八点过来。早上退房多,我要九点才过来,你能搞定吗?”
“我今天会多了解一下酒店的收银系统。”应珊珊扶着办公室门,出去前又说了句,“你不如在这睡会儿,我有事叫你。”
“哪有那么轻松。”季珂打开抽屉,拿了一包速溶咖啡出来,“我还得给你创建工作账号,还得确认预订,检查大堂。事多着呢。”
“嗯,最好熬死。”应珊珊淡淡的说了句,关门出去。
季珂端着杯子,错愕两秒,才对着空气骂她,“她怎么不去死?!简直有病!”
骂完,季珂也泡好了咖啡。
刚坐在,她立刻捞起手机,点开微信。
褚驭没有发消息来。
点开褚驭朋友圈,他的朋友圈三天可见。
三天内没有发朋友圈。背景图…
背景图是一张卫生纸画的卡通人物简笔画,卫生纸被框在一个黑色的相框里。
相框是跟褚驭逛商场那次,他买的。季珂付的钱。
褚驭当时的解释是,他有一张超帅的照片要框。
季珂盯着那张图,抬手点了个赞。
赞点完,季珂上午忙了一波后,临近十一点。回到办公室,脑子腾出点地,季珂忽然后悔给褚驭的背景图点赞。
这样他不就知道自己偷窥了他一无所有的朋友圈吗?
这样他不就知道自己正在为昨天的事烦心吗?
于是,季珂再次屈尊从聊天框的头像点进了他的主页,然后转战褚驭的朋友圈页面。
红色的点赞爱心,刺目得吓人。季珂赶紧再点一下。
一激动,点了两下。
撤回,又点回去。
“我靠!”季珂烦躁的再次撤回。
等她要退出的时候,褚驭的朋友圈多了一条动态。
发的是律所的宣传照。
季珂忽然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我为什么偷窥他朋友圈?”
办公室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因为对这个人感兴趣,所以想了解他的一切。”
季珂抬头,寻声望去,应珊珊端着杯水立在门边。
她背靠门框,目光清冷。
“放屁!”季珂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