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淑这才抬头起来,她伸手接过馒头,说了一声,“谢谢。她与老者坐在城墙一角,她拿着馒头,这时候她才发现,这边都是一群乞丐,有的拿着破碗,有些躺在地上无聊得捉着头发上面的虱子。凤淑生怕馒头再被抢了去,三两口就把馒头给吃进了肚子里头,她嘴巴鼓鼓的,正想和这位老人家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年级大的老嬷嬷给扔了一两银子
宫外,侯府。
“什么?你让你那表侄女进宫了?”
这位是如妃的大哥,侯府世子,瑜海。
孙芋不以为然,道:“都是自家人帮一帮怎么了?要是绾绾被大皇子看中了,家里不也跟着沾光吗?”
瑜海指着她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道:“我那个妹妹惯是会作妖的,当年被选中入了宫,父亲吓得几天几夜没睡着觉,我也是提心吊胆的,上次宫里头犯了事被打了七十手板子,母亲都哭得没下得来床,这回不知又是什么事情,你掺合进去干什么呀?”他急得拍了几下桌子,白松木的桌子叫他拍得‘邦邦’作响。
孙氏叫他这样一说,吓得不敢再说话,脖子缩在衣领下头,活像是只乌龟,不时觑着瑜海的脸色,面上是一副遮不住的小心。
她呐呐地道:“如妃娘娘说了,姜绾若是进了宫,她能让绾绾做了大皇子的侧妃,我娘家那边他们也乐意。”
孙芋的家世并不算多好,不过还算是富裕,也能沾上些许世家贵族里头贵这个字眼,只是娘家那一脉并没有出什么有出息的子弟渐渐没落了。
“你又是叫你那个姊妹撺掇的是不是,我早说了,叫你不要和她来往,不要和她来往,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宫里头那是个什么地方,说话一个不小心都是要掉脑袋的,你那个表侄女,家里不过是个六品官,又没什么银钱的,关系不深,去了还不让人深吞活剥了,如妃娘娘,她的话你也信,大皇子的婚事只得由皇后做主,虽说当今还没有皇后,可那也轮不到她一个妃子开口过问不是,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孙氏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她道:“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绾绾相貌也不差啊,大皇子如何会看不上?”
瑜海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胸口一起一伏,接连灌了两杯茶下去,才勉强压住火气,他道:“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这事别再掺和,还有你暂时也不用管家了,交给荷氏去管吧,我看就你这样糊涂的脑子管家也是够呛。”说着撩起袍子掸了掸,起身去了妾氏的院子里头。
孙芋很是有些绝望,在后头连声叫着,“老爷,老爷。”只是瑜海都当作没听到,头都不回地走了。
德承,
凤淑从行宫中跑出来之后就东躲西藏,城中到处都贴着寻她的告示,跟本不敢在人前露脸,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只是已经两天两夜了,她出来的急,没带上盘缠,肚子饿得咕咕叫,衣服也被荆棘树丛划破,脸上黑黑的一块,头发乱糟糟的,她路过一个卖包子铺的小贩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包子铺里头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直咽口水。
她道:“小哥,您给我一个包子吗?”
那小哥见她满身穿得破烂,又拿不出来银钱,像是赶苍蝇一样,“去去去,哪来的乞丐,一边去。”
凤淑叫他赶着,却还是不气馁,眼睛里头满是对食物的渴望,她道:“就一个,一个包子,您行行好。”
眼见着那卖包子的小哥还是不松动,只得趁着他不注意,一手偷拿了两个包子,一溜烟就跑了。
小哥就要去追,“小偷啊,小偷偷包子了!”只是摊子上头得有人看着生意,他走不开,凤淑又跑得快,他追不上,在凤淑跑的那处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道:“真他爹的晦气,什么事儿啊这是?”
凤淑一路跑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正要张口吃包子,只是眼前却出现一伙人,他们衣衫褴褛,大多瘦得瘦骨嶙峋,为首的人还拿着一根木棍子,脸上神情很是不好惹,那人伸出手来,道:“拿出来吧。”他眼神盯着凤淑手上的那两个包子,像是饿狼一样,为了食物可以不顾一切后果,只想吃饱喝足肚子。
凤淑把包子揣进怀里头,道:“这是我的包子,我不能给你们。”
那人嗤笑一声,上手就去抢,旁边几个人也按住凤淑,凤淑不过才只有九岁,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几个成年人的力气,额头角被打肿了一块,包子也被抢了过去,趴在地上起不来,刚刚下过雨的地面,泥土地微微潮湿,她手上都是黄黑色的泥土,裙子上面,头发丝上面,她低低哭起来,怎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几个人抢了包子就走了,在一旁狼吞虎咽吃起来,也不去看凤淑。
这时候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老者走过来,道:“小姑娘,别哭了,我这里还有半个馒头,给你吃吧。”
凤淑这才抬头起来,她伸手接过馒头,说了一声,“谢谢。”
她与老者坐在城墙一角,她拿着馒头,这时候她才发现,这边都是一群乞丐,有的拿着破碗,有些躺在地上无聊得捉着头发上面的虱子。
凤淑生怕馒头再被抢了去,三两口就把馒头给吃进了肚子里头,她嘴巴鼓鼓的,正想和这位老人家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年级大的老嬷嬷给扔了一两银子在地上,那个老人家忙半爬着过去把银子捡起,放嘴里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脸上的笑意都要藏不住,连声道谢。
凤淑也抬头起来看,只是这一看却叫她瞪大了眼睛,“我认得你,你是如妃身边的嬷嬷。”
那老嬷嬷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随我来。”
到了一处有些偏僻的院子里头,老嬷嬷朝着院子外头小心瞧了瞧,确定左右无人,这才把院子门给关上。
凤淑在屋内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身上都是沾着的泥巴,身上也黑漆漆的,有枯树叶子,发丝也沾着泥土,已经是一绺一绺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简直叫人没眼看。
嬷嬷带着些许笑意,“几个月前还是在宫里头养尊处优的公主,不想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变成了街边的乞丐,真是叫人唏嘘啊。”
凤淑冷眼看着她,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嘴。”说着抬脚要走,却被嬷嬷给拦住了。
她好言好语道:“当然不是了,我这回找到您就是因为我们娘娘想要让您帮一个忙。”
凤淑皱了皱眉头,道:“帮忙?”
嬷嬷有些意味深长,道:“宫里头可是有一位郡主呢,您忘记了?”
说到何邈,凤淑气得几乎咬牙切齿,她道:“我当然不会忘记,菲儿因为她惨死,我也是因着她才落得这幅下场,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面目变得十分可怖起来,加之头发乱糟糟的,活像是一只暗夜里头行走的伥鬼。
嬷嬷见她如此,心下便已经有了把握,道:“那就是了,我此番来,就是帮您达成心愿的。”
凤淑一听此话,眼睛当即狠厉起来,她道:“好,只要让何邈生不如死,我什么都愿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