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嬷嬷道:“春杏的绣工在宫里头都是数一数二的了,郡主才学了多久,多练练想必就好了。阿金在一旁也盯着那双绣鞋,喃喃道:“真好看。让她想起当年她的阿娘还在的时候……何邈摸了摸这鞋子上面的绣样,
宫中,
“陛下,找到凤淑姑娘了。”
凤栩有些不耐,“不是说了不必来回朕?”
他对凤淑已经是失望透顶,若不是顾及着凤淑是他的女儿,也不会留下她一条命来。
胡通犹豫着,他们的人原本是找到凤淑了的,只是眼见凤淑被一个年纪大些的妇人给带走了,便没动手,想要看个究竟,只是这一看,却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凤栩见他支支吾吾的,直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冷声道:“说。”
胡通哪里敢隐瞒,道:“咱们的人见着凤淑姑娘被如妃的人给带进了院子里头。”
如妃?凤栩挑了一下有些锋利的眉峰,道:“很好,很好。”
凤栩的怒气有些遮掩不住,修长的手指几乎要把手上的奏折捏碎,“继续。”他倒是要听听她们想要干什么。
胡通顶着有些发紧的头皮,把她们在院子里头说的话,做的事通通说了个明白。
凤栩耐着性子听完,这会子倒是也气不起来了,他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若不是此事事关何邈,他也不会一时失态。
胡通低着头久久听不见上位之人的声音,试探着道:“陛下,我们要不要先出手了结了?”
许久之后,凤栩才淡淡地道:“不着急,且先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坤宁宫,何邈院子,
“袅袅,我给你绣了一双绣鞋,你看看,好不好看?”
何邈拿起那一双绣鞋,看了看,“好看,红日东升飞鸟盘桓,姑姑绣得可真是好看,不像我……”她想起来自己绣得那个四不像兔子,觉得有些惭愧。
明嬷嬷道:“春杏的绣工在宫里头都是数一数二的了,郡主才学了多久,多练练想必就好了。”
阿金在一旁也盯着那双绣鞋,喃喃道:“真好看。”让她想起当年她的阿娘还在的时候……
何邈摸了摸这鞋子上面的绣样,她真的可以吗,她征询得看向春杏,春杏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样子。
何邈这才有些放心下来,嗯,总有一天,她也可以绣得很好!
只不过她又瞥见了另外一双,她道:“姑姑,这里怎么还有一双一摸一样的啊?”
春杏这才记起来,早几日她听说了宫里来了一个何邈的伴读,她便想着多绣一双也送去给她,道:“这个是给你的伴读姜小姐的,她也是刚刚才来宫里,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多关心关心。”
何邈觉得春杏姑姑说得很对,她也希望能够和姜绾好好相处,她道:“我会的。”
春杏刚走,何邈便准备把花和绣鞋子拿去给姜绾,只是冯振来了,他道:“袅袅这是准备出门?”
何邈道:“把这些送去给姜小姐。”她指了指叫阿金放在托盘中捧在手上的东西。
冯振自然瞧见了,他不想袅袅会对一个陌生女子那么好,这才来多久呀,就送这送那的,他都没有这份待遇,他道:“这东西你让阿金送去吧,刚好我新给棉棉做了鸭肉干,没有之前的肉干那么油了,看看棉棉喜欢不喜欢呢。”
说到棉棉,何邈有些担忧起来,这猫儿到了春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懒洋洋的不爱吃东西,也不爱动弹,都瘦了好多,她放下东西,只叫冯振一道去瞧瞧。
冯振走进金丝楠木装璜的屋子里头,内里多是用玉器,漆器,脱了鞋子踩在波斯进贡的繁复纹样地摊上头,不过他眼里却只有何邈,眼见何邈眉头微微蹙起,很是苦恼的样子,他也跟着不住蹙眉,袅袅这样的玉人儿就该无忧无虑的养在金屋里头,整日开开心心的,愁云挂上眉头,只叫他看了觉得万分疼惜。
何邈抱起猫儿来,猫儿眼睛微微眯着,平常很是亲人现在抱起它来却不怎么搭理人,冯振想要抱过来,只是猫儿有些凶,除了何邈以外的人轻易抱不得,冯振的手刚刚伸过去,猫儿就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来,冲他呲叫着。
冯振便作罢,不抱了,只是觉得奇怪,这猫儿平常亲人得很,怎么突然这样,他道:“刚好,我认识一个江湖上头能给动物看病的大夫,这人有几分功夫,不管动物是什么病症,经他的手总是能够看好的,只是这人身处江湖,无影无踪,有些难寻。”
何邈不想有这样的奇人,顿时来了兴趣,原本担忧的眼神有些亮起来,她本来还在苦恼这猫儿究竟怎么了,不想法子就这么送到了眼前。
她道:“难找吗?”
何邈娇怯怯,粉嫩娇唇微微嘟起,眼睛里头似乎有点点星光在闪动,微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头带着些许红润,像是一朵开在朝阳清早的娇花,吸收着雨露恩惠,冯振痴痴地摇摇头道:“不难,不难。”
章子在一旁只觉得郡主这般美貌的人儿,想要什么男人会不答应,那大夫他也是知道的,确实十分难寻,神龙见首不见尾,轻易见不到他人的,只是看自家公子这样,别说是个大夫了,就是天上的星星都得给她寻来摘下。
何邈原先想着若是此人难寻,那么也不好麻烦冯振,只是他说不难,何邈脸上转忧为喜,想着棉棉这样子的症状有人能够治疗得了,眼睛微微笑起来,道:“那就好,宫里请的医师看了,都说它是春日发情的正常症状,只是我见着棉棉这般难受实在是放不下。”
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怀里头已经长大的猫儿,这猫儿体型不大,只是猫儿蓬松又多,由何邈抱着,几乎是到了她的肩膀。
冯振递了根肉干过去,只是猫儿有些不屑一顾,并不理睬那根已经递到嘴边的肉干,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何邈见它如此,眼眶不住地红起来,嘴里头喃喃道:“棉棉。”
阿金忙把猫儿抱走,她道:“郡主为此伤心了好些日子呢,冯公子这回来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前些日子棉棉就有这种症状,晚上也一直叫着不睡觉,何邈就在一旁守着它,到老晚才睡觉,眼睛都熬红了,阿金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很是头大。
冯振仔细瞧了瞧何邈,发现她眼睛下头似乎是有一圈淡淡的青色,眼睛里头透着些许疲惫,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他皱着眉头,眼睛里头是藏不住地关切于心疼,道:“袅袅,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该好好睡觉才是。”也怪他粗心,刚刚进来都没有发现。
只是带着些许训斥语气的话刚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何邈已经是眼眶里头含着眼泪,她听得这话顿时一阵委屈涌上来,小手擦着眼泪,坐在楠木椅子上面,手上还抱了个软枕,红色缎面绣仕女图,倒是趁得何邈肤白胜雪了。
冯振瞧了瞧其余的人,章子和阿金并着几个下人都识趣地退下去,屋子里头只剩下冯振和何邈。
冯振只恨不得扇自己个嘴巴,他解释道:“袅袅,我,我不是有意的,说话语气重了,我向你道歉。”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生怕何邈一时恼了自己。
何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担忧自己,只是她实在是难受,她道:“处静,我明白的,呜呜,只是棉棉这样我实在看不下去。”
冯振实在耐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眼前这个小娇娇,又是擦眼泪,又是柔声哄着,许久何邈这才把情绪给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