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承谨结婚四十年,余知云就低了四十年的头。许承谨喜欢画画,她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和农活。许承谨要出去进修,她就一个人照顾全家,一分一分的给他攒学费。无论许承谨说什么,她都依他。但现在,余知云再也不可能依着他了。她眼眶发红,声音却坚定:“许承谨,我已经去民政局预约了号码,这婚我离定了。”“我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道歉,我糊涂了一辈子,现在老了,只想为自己活一次。”许承谨猛然低头看她,眼底闪过浑浊的光。
余知云先是跟着陶斯言去了打印店。
之前她没读完高中,就被家里安排着嫁给了许承谨。
往后的日子,她都面朝黄土背朝天,许承谨嫌弃她蠢,什么都不会和她说,就算说了也很不耐烦。
他常常挂在嘴边就是:“粗俗、蠢笨、丢脸,说了你也听不懂。”
余知云还从来没被这么耐心地对待过。
陶斯言轻声细语,温柔教她从微信里找出收款图片,然后又帮她下载支付宝注册。
余知云没听懂的地方,陶斯言也会不厌其烦给她讲解。
等拿着两张收款图片走出门口时,余知云莫名有些想哭。
她带着陶斯言去了她租下的集装箱,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他:“我没什么好东西感谢你,我看你好像在工地打工,以后你可以到我这里来吃炒饭。”
“我免费给你做。”
陶斯言看着破旧的集装箱,脸色微变:“你就住在这里?你的儿子丈夫都不管你?”
余知云神情一僵。
陶斯言意识到说到了她的伤心事,调转了话锋:“以前在下乡在你家的时候,我没钱和粮票给你,你也管了我一个月的饭菜。”
“以后别提谢不谢的,有困难就直接来找我,我就在工地上。”
说完,陶斯言就转身回了工地。
傍晚时分,余知云看摊子没人来,正准备收了,突然一辆卡车开了过来。
副驾驶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她的摊前问:“请问是余知云女士吗?”
余知云茫然点头:“您是?”
男人笑了笑没说话,朝着车招了招手。
车上当即下来一群工人,搬着各式各样的家具就往她的集装箱里放。
余知云拦都拦不住,不一会,集装箱里就有了床、梳妆台、衣柜、桌子、空调、冰箱、电视。
余知云又迷茫,又不知所措,拉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就要问他是不是送错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的呵斥从背后传来。
“余知云。”
余知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找过来的许承谨拽住手腕:“下午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他声音低沉,眼里满是愠怒:“还有,我是不是说过,不要摆摊。”
昨天她一晚上没回去,许承谨连问都没问一句,见面只有职责。
可能是已经对这段长达三十年的婚姻彻底失望,她竟然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
余知云没回答许承谨,淡然抽出手:“这是我的事情。”
匆匆赶来的儿子许修延眉头紧皱:“不是,你到底闹什么,我爸马上就要在临安展馆办画展了,你就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摆摊给他丢脸吗?”
那个临安展馆,余知云曾经听说过。
好像是个品格极高的私人展览馆,要享誉全国、德艺双馨的艺术家,才能在那里办画展。
这时,陶斯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临安展馆绝对不会同意给你办画展。”
许承谨脸色微变,转头看见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工人后,眼里闪过不屑。
许修延更是神色鄙夷:“我当是谁呢,一个土鳖,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许承谨脸色稍缓,看向余知云:“只要你跟我回去,向思莲道歉,家里不会缺你的吃穿。”
和许承谨结婚四十年,余知云就低了四十年的头。
许承谨喜欢画画,她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和农活。
许承谨要出去进修,她就一个人照顾全家,一分一分的给他攒学费。
无论许承谨说什么,她都依他。
但现在,余知云再也不可能依着他了。
她眼眶发红,声音却坚定:“许承谨,我已经去民政局预约了号码,这婚我离定了。”
“我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道歉,我糊涂了一辈子,现在老了,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许承谨猛然低头看她,眼底闪过浑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