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顷刻落下，雨幕很放肆，让沈妄的脸变得模糊。但许稚眠听清了。“明天……明天，挺好的啊，反正你本来就是要去国外的嘛。”“我只是没想到，两个月竟然过得这么快。”她声音大概是带了哭腔的，因为眼前很模糊，但她一点儿都不想让自己哭。所以她忍住了。半响，她才道：“那你走之前，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不等沈妄说话，许稚眠继续道：“以前都是我看着你回家，这一次，能不能换你看着我走？”沈妄张了张嘴，没说话，点了点头。
家里依旧是永无止境的争吵，许稚眠一回到家，就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
但她今天的心情不算太糟糕，是因为遇见了沈妄的缘故。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跟沈妄一起回家，时间久了，便知道沈妄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大学，现在只是短暂地留在桑杳镇罢了，为期两个月。
但这并不影响许稚眠。
她本不擅长交际，在班上没什么朋友，沈妄的出现刚好填补了这段空缺。
只是两个人时常黏在一起，从一开始的一起上下学，再到后来的一起去食堂吃饭，加上又是彼此的同桌，班上的闲言碎语也渐渐地从无到有，越来越多。
起初，许稚眠并不在意。
直至后来，等她回过神来时，她才惊觉，自己的一颗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中午的阳光洒落，许稚眠趴在课桌上，半眯着眼，眼前是沈妄的睡脸。
沈妄白皙的皮肤被光照得发亮，许稚眠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忍住，手缓缓地伸了过去。
手指触碰到沈妄脸颊的一瞬，许稚眠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触电般地把手收了回去。
下一秒，她转过身，背对着沈妄的脸被烧得发烫，触碰过的指尖也像带了一层火——
她太慌张，以至于没发现，在她仓惶逃避的那一瞬，身后的沈妄缓缓睁开眼睛，就着她触碰过的温度，手指轻轻地覆了上去。
唇角微勾起的笑意温柔又缱绻。
*
天阴沉着。
这天，许稚眠明显感觉到沈妄有些魂不守舍。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还去了很多趟办公室。
傍晚，两个人照常一起回家，直至走到二号街的路口，沈妄忽然停下了脚步。
许稚眠从善如流地陪他停了下来，笑着问他：“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沈妄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以前从未有过有的情绪。
不等许稚眠琢磨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就听见沈妄说：“阿稚，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
恍惚了好一会儿，许稚眠才反应过来，两个月已经到了——
沈妄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在桑杳镇的两个月，只是他一个很短暂的停留罢了。
她甚至来不及难过，话语就脱口而出：“那，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哗啦——”
大雨顷刻落下，雨幕很放肆，让沈妄的脸变得模糊。
但许稚眠听清了。
“明天……明天，挺好的啊，反正你本来就是要去国外的嘛。”
“我只是没想到，两个月竟然过得这么快。”
她声音大概是带了哭腔的，因为眼前很模糊，但她一点儿都不想让自己哭。
所以她忍住了。
半响，她才道：“那你走之前，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不等沈妄说话，许稚眠继续道：“以前都是我看着你回家，这一次，能不能换你看着我走？”
沈妄张了张嘴，没说话，点了点头。
雨越来越大，将周遭的一切都碾成了泥泞，就像他们的年少，他们的离别。
没关系的，许稚眠，你明天或许还可以去送送他。
可是没有机会了。
许稚眠推开家门，一个重物朝她额头砸了过来，里面的男声很粗重，带着怒气：“滚！”
她的父母离婚了。
母亲带着她仓皇逃离，连告别都来不及。
落脚的地方离学校很远，可她宁愿每天早起一个小时，也不愿意转学，哪怕她在这个学校没有什么朋友。
她成绩很好，高考考上了桑杳镇的重点大学。
大学的生活乏善可陈，时光一晃而过，最终定格在了沈妄的那张脸上——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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