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他这个,不会很奇怪吗?在她纠结着要不要道谢时,对面的温崇楼先开口了,“今日五妹妹又过来了?”江明珠垂眼应道:“嗯。”“她性子娇纵了些,人并不坏,若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我让她来给你道歉。”还以为他要代他妹妹道歉呢。江明珠飞快看了他一眼,“没有,五妹妹很是活泼,阿蛮很喜欢她。”两人这般不咸不淡的寒暄了两句,江明珠便单刀直入的问他,“可是大嫂中毒的事情有新发现了?”温崇楼摇头,“那丫鬟死了后,线索就全断了。我让人试着找她的亲人,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温星月若有所思,“名声坏了,不但连累自已,甚至很可能会连累家人。我明白了——我以后要收敛脾气,做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她越说,眉头拧的越紧,“一定要憋屈自已,博个好名声,才能保全自已跟家人吗?嫁人这么可怕的话,那我不嫁人就好啦!”
“当然不是。”江明月有点后悔,那番话是不是把小姑娘给吓着了,这要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成亲,问就是她这个二嫂造成的,那府里的人还不得怨她啊?
“好的家世是你的底气,好的名声可以成为保护你的盾牌,遇事只要占住理儿,你便是将人打杀了,旁人也不会说你半个不好来。而非是永宁县主那般无缘无故要人性命,手段残暴,人自然畏惧大于敬畏——”
“我明白了。”温星月有些兴奋的道,“就像你说的,我的好名声传出去了,哪怕是我将别人打死了,旁人也只会认为是被我打死的那人的错!敬畏敬畏,敬排在前头,所以我得让人先敬我!”
敬的前提,便是她得有好的名声!
温星月眨巴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你,你还怪厉害的嘞,连这样的道理都能悟出来。”
知道小姑娘要面子说不出感谢的话来,但江明珠瞧着她崇拜的小模样,也算收到了她的谢意,因此她笑着说道:“不用谢。”
温星月跟她小妹江宝玉一样,这样的半大孩子是不耐烦听道理的,给她讲事实,她自已就能悟出道理来。
温星月重又傲娇的撅起嘴儿:“谁谢你了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谢你了?”
江明珠逗她:“我当然听到了,我听到你在心里说谢谢我了。”
温星月小脚一垛,恼羞成怒,“你胡说!”
却也没有就此跑掉,红着小脸瞪她,“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太可恶了!”
这个女人说的没错,她从前看她,确实带了很大的偏见。
好吧,她愿意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对她少点偏见。
但是——
“哼,我还是会盯着你的!”温星月小姑娘信誓旦旦的说。
……
温星月在沉香榭待到快戌时中,才脚步轻快的回她自已院子去了。
小姑娘说要盯着她,便当真在这边盯了她半日。
但也并不烦人,甚至还陪着阿蛮玩了好一会。她很会逗小孩,生动活泼的做鬼脸,惹得阿蛮咯咯直笑,倒让这略有些沉闷的院子显出了几分热闹来。
因白日睡多了,晚间便有些睡不着,江明珠便让值夜的黛青多点了几盏灯,准备看会儿书再睡觉。
却不想温崇楼竟在这时过来了。
此时她已散了发,换了寝衣,正慵懒的靠在小榻上。
听闻丫鬟的禀告,忍不住轻轻拧了拧眉,不知他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简单收拾一下便是。”让黛青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刚换上家常衣裳,便见温崇楼大步走了进来。
“世子爷这么晚过来,可是有要事?”她客气疏离的开口询问。
温崇楼轻易就瞧出了她的不悦,顿了顿,他才道:“抱歉,打扰你歇息了。”
江明珠脸色好看了些,这样真诚的态度让她很难再给脸色给他瞧,不然显得自已太过小气。
“请坐。”她以主人的姿态道,“黛青,给世子爷倒杯水来。”
“给我沏杯茶来。”温崇楼唤住黛青,吩咐了一句,转而便看向江明珠,解释道:“晚上还有事,喝杯茶提提神。”
江明珠自然不会拦着。
两人一时间没说话,屋里便显得格外静。
每次与温崇楼单独呆在一处,江明珠都觉得很不自在。
在她眼里,温崇楼于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外男。
而这个外男,还给她送过一些奇怪的药贴——说到那药贴,效果实在好,她胸口一点都不痛了。
这都是这个男人的功劳,要不要顺便谢谢他?
可是谢他这个,不会很奇怪吗?
在她纠结着要不要道谢时,对面的温崇楼先开口了,“今日五妹妹又过来了?”
江明珠垂眼应道:“嗯。”
“她性子娇纵了些,人并不坏,若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我让她来给你道歉。”
还以为他要代他妹妹道歉呢。
江明珠飞快看了他一眼,“没有,五妹妹很是活泼,阿蛮很喜欢她。”
两人这般不咸不淡的寒暄了两句,江明珠便单刀直入的问他,“可是大嫂中毒的事情有新发现了?”
温崇楼摇头,“那丫鬟死了后,线索就全断了。我让人试着找她的亲人,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江明珠有些惊讶,“他们一家,不是家生子吗?”
“是家生子。”温崇楼说,“只是她的父母侄儿都在京郊的庄子上做活儿,事发之后,我让人连夜去庄子上查了,庄子上的管事说,那三人已经失踪了两日。”
江明珠蹙眉,“是被人藏起来了,还是灭口了?”
温崇楼倾向于后者,“我会让人继续查找。”
“那丫鬟是大嫂院子里的,她想杀了大嫂然后嫁祸于我,这样一来,我们长房便是一死一废了。母亲身体不好,如此中馈会落到谁手里?”
在没有证据没有疑犯的时候,只好看结果了。
谁是这件事的最大得益者呢?
“废了长房,便是二房与三房。”温崇楼顺着江明珠的思绪往下想,“但二婶能力不足,且已经尝试过了,到现在她都不太愿意出门应酬,便是怕人家笑话她当年管事不力。三房……三婶是续弦,平日里以二婶马首是瞻,不太有主见的样子,且她也没有能力将手伸到大嫂院子里。”
江明珠沉思着,二房三房都不太可能的话,那她就更肯定了自已的猜测——这事儿就是邹氏自已的手笔。
但她要怎么告诉温崇楼她的猜测呢?
且还有一个疑点,邹氏对自已使用砒霜,她是真的不怕自已被毒死吗?
温崇楼目光沉凝,“排除掉二房与三房,真正可疑的,还是长房。”
江明珠抿唇,没错了,你再接着猜,大胆的猜啊!
温崇楼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颇有些急切与……鼓励的眼神,晃了下神,“你,心里有怀疑的人?”
江明珠:“……”
这人怎么这么会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