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杨冬湖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的酒,没什么感觉,头也不晕,可能是酒的度数不高吧。“等会儿吃点东西再喝,今天初雪,喝点不妨事,正好也暖暖身子。”赵洛川平时不怎么喝酒,如果在山上喝多了更要坏事,不过他酒量极好,都是点到为止,很少失态。“好。”屋外凛冽的寒风刮的窗户嘎吱嘎吱作响,雪下的似乎更大了。屋里的二人吃着滚烫的鸡汤烫菜,围着发热的火炉,小酌几杯石榴酒。不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甚至都还发了点汗。
赵家庄这个村子在赵洛川太爷爷那一辈才形成的,也都是受了天灾无路可去的困苦人家逃到了这里。
官府里的大老爷给落了户,分发了土地,让他们在此安了家。
赵洛川太爷爷来得晚,他在这落户的时候周围好一点的地都被分完了,只剩下些贫瘠的,根本养不活一家人。
太爷爷别无他法,只得选择上山当了猎户。
所以他们这里的人是没有祖坟这一说法的,有地的人家有老人去世,就直接埋在了自家地里,也有人会选择往山上埋,说是风水好。
赵家没有土地,就只能往山上埋。赵洛川他娘就在屋后的半山腰上,和他爹埋在了一起。
杨冬湖上山已经上了好几次,早没有了第一次爬山的无力感,能跟得上赵洛川的脚步了。
他远远的看见不远处有一处坟包,待走近了看见墓碑上刻着“家父赵海之墓,家母徐莲衣之墓”几个大字。
想来就是这里了。
果然,赵洛川放下带过来的东西,先从坟堆附近捧了几抷新土,填到坟包上。来祭拜前都要先修坟,好让先人在地下住的舒服些。
修好坟,他又把墓碑旁边的落叶扫了干净。
朱翠兰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做了碗饺子让他们带上,上供的时候用。
赵洛川把买来的糕点、饺子和酒整整齐齐的摆放好,又点了两根香烛,用香烛点燃了火盆,摆在正前方,接着他双膝跪地,上半身挺的笔直。
杨冬湖在他身边一起跪了下来,往火盆里扔着香纸。
“爹娘,儿子成亲了,带着新夫郎来看您们,不必忧心牵挂,儿子一切都好。今天儿子带来了很多您们爱吃的东西,婶子还特意包了饺子给你们尝尝。”说完,赵洛川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杨冬湖学着赵洛川的样子规规矩矩的跪下来,也磕了三个响头,声音略带紧张道:“爹娘,我来看您们了。”
赵洛川拉住了他的手,透过手心的温暖让杨冬湖汲取了些许安全感。
“爹娘,这就是我夫郎,叫冬湖,是个很好的人。今天特意带他给您二老看看,好让您们放心。儿子现在能干了,赚了不少钱,多给您二老捎上些纸钱,您别亏待了自己。”
赵洛川说完又拜了拜,在心里多添了句话:爹娘,求您保佑儿子和冬湖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佑他平安顺遂。
杨冬湖也拜了拜,嘴巴紧闭,在心里默念:您们把儿子交给我请放心,肯定以真心相待,若有辜负,天打雷劈。
以前杨冬湖是唯物主义,并不很信鬼神之说,但现在穿越的事情已经够离奇了,由不得他不信。
二人临走前,杨冬湖将从路边采来的一株雪钟花放在了墓前,雪钟花的花瓣近乎纯白,只有花蕊透露出星星点点的嫩绿。
“希望您会喜欢。”
杨冬湖说完,快跑了两步跟上赵洛川。
回去的路上,天空中突然洋洋洒洒的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来,顷刻间,地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俩人加快了脚步,眼看着这雪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若是耽误的久了浸湿衣裳可是要冻坏人的。
厨房里煨着早晨就放进砂锅里的鸡汤,配上已经晒干了的野菌菇,菌香汤浓,这会儿喝正合适。
俩人搓着手围在火炉边,杨冬湖盛了碗汤递给赵洛川,让他先暖暖手。
外头下着雪,俩人直接就在厨房里吃了饭,省得再往堂屋里跑一趟了。一碗汤下肚,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大半,也不冷的让人发抖了。
赵洛川一口气喝完了整碗汤,放下手中的碗。他的眼神慢慢的飘到杨冬湖被汤烫的有些发红的嘴唇上,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旁边的视线实在是过于直白,很难忽略,杨冬湖回看向他,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赵洛川被抓了个正着,一下收回了视线,一向说话流利的他这会儿竟有些结巴:“没,没有。”
他的脸有些红,眼神看向了脚尖:“今天太冷,咱们就不费事再做其他的饭了,我看地里的菜都长起来了,揪回来用鸡汤烫着吃吧。”
“好啊,那我去吧。”
“不用,你坐着,我去就行。”赵洛川大步的走出厨房,脚步有些慌乱。
杨冬湖看着他手脚不自然的走出去,笑着摇了摇头,把火炉上的砂锅取下来,又往里头多加了几块碳。
菜地就在院子里,摘取并不费事,赵洛川一样只摘了一点,反正离得近也方便,不够吃就再来摘。
院子东南角的地下埋着赵海去世前酿的酒。他年轻时爱喝酒,也爱酿酒,还为了赵洛川的娘特意跟酿酒的师傅学了如何酿制果酒。
他爹那时候酿了许多,全都埋在地下,赵洛川一年起一坛,给他娘上坟的时候带上。
酒的年份越久越醇香,赵海酿的酿的果酒果味重,喝起来不似白酒那样辣嗓子,现在剩下的几坛年份最少的也都有四年了。
赵洛川挖出来一坛石榴果酒,跟着新鲜采摘的蔬菜一起回了厨房里头。
杨冬湖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沾着泥土的坛子,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赵洛川伸手把菜递给杨冬湖,又小心的把坛子放在了地上,他拍开顶上的泥土,取下封酒的桑皮纸,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杨冬湖“哇”了一声,猛吸一大口:“是酒吗?好香!”
赵洛川笑着说:“嗯,我爹留下来的,想不想尝尝?不醉人的。”
杨冬湖不会喝酒,也没喝过酒,对自己的酒量一无所知,但耐不住这个味道太香了,他没忍住点了点头:“我就尝一小口。”
赵洛川起身拿了两只碗,倒了有碗底深的酒,递给杨冬湖一只。
杨冬湖接过碗,小小的抿了一口,石榴的清香味已经完全盖过了酒的辣味,喝起来不苦也不涩,咂摸咂摸嘴巴还能感觉到有些回甘。
“好喝!”杨冬湖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的酒,没什么感觉,头也不晕,可能是酒的度数不高吧。
“等会儿吃点东西再喝,今天初雪,喝点不妨事,正好也暖暖身子。”赵洛川平时不怎么喝酒,如果在山上喝多了更要坏事,不过他酒量极好,都是点到为止,很少失态。
“好。”
屋外凛冽的寒风刮的窗户嘎吱嘎吱作响,雪下的似乎更大了。
屋里的二人吃着滚烫的鸡汤烫菜,围着发热的火炉,小酌几杯石榴酒。不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甚至都还发了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