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宁看上去精神有些失常,她躲在李言安身后,缓缓蹲下身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将她笼罩。她与徐鹤卿之间的那些痛苦过往,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她脆弱的理智。愤怒、苦涩、心痛,这般情绪几乎将她吞噬。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水中,呼吸艰难。她微微抬头,二人四目相对,那充满恨意的双眼化作熊熊烈火,灼烧着徐鹤卿的每一寸肌肤。“我恨你,徐鹤卿。”
徐鹤卿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岁岁……竟叫他阿爹了!
沈昭宁怔怔地看着岁岁,脑海中一些记忆的碎片不断闪烁。
记忆里,她斜倚在床榻上,有一人伴在身旁,那人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腹部,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小家伙的降临。
然而不知何故,那人突然起身,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留下一句:“我会很快回来。”
便转身离去。
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她看不清其真实容貌,就连那声音也很模糊。
“怎么哭了?”
徐鹤卿的声音在沈昭宁耳畔响起,略带凉意的指尖在她脸上稍作停留,下一瞬,便离开了她的脸颊。
紧接着,她又听到岁岁软糯的声音。
“阿娘……抱抱……”
沈昭宁仿若着了魔般伸手接过阿竹怀中的岁岁,却惊觉眼眶已湿润,泪水已被人拭去。
阿竹回过神来,又收到徐鹤卿的示意,见沈昭宁将岁岁抱在怀中,笑道:“岁岁小姐向来不喜他人抱,如今在姑娘怀中倒是乖巧。”
沈昭宁凝视着岁岁,这时才发觉,这孩子的长相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她长得如此像我,他会不会厌恶她?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沈昭宁眼眶泛红,一滴热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沈昭宁颤抖着手,仔细描绘着岁岁的眉眼,轻声呢喃:“她长得像我,会招人嫌恶吗?”
岁岁因她轻柔的动作而扭动着身子躲避她的手,转而将脸转向另一侧。
她听不懂沈昭宁的话,边躲边“咯咯”地笑。
徐鹤卿分心护着不停扭动的岁岁,并未听清她的言语,只是看着岁岁,脸上满是笑容。
“你方才说了什么?”
沈昭宁愣了一瞬,脸色闪过一抹黯然,又转而笑道:“没什么,岁岁刚才叫我什么?”
徐鹤卿的动作猛地顿住,想将这个问题敷衍过去。
未料到怀中的岁岁此时仿若听懂了沈昭宁所言,双手抚上沈昭宁的面庞,以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
轻声唤道:“阿娘!”
阳光在二人头顶闪耀,刺目异常,时间仿若于此刻凝固。
沈昭宁头脑发昏,怔怔地望着男人,似乎想要透过眼前之人,看到那在模糊记忆中反复出现的身影。
直至两人的模样完全重合。
她后退一步,双眼猩红,难以置信地摇头:“你究竟是谁!”
沈昭宁那略显无力的质问,令徐鹤卿呆立当场。
莫非她记起来了?
他向前几步,欲要解释,却被沈昭宁突然的怒喝声阻拦:“你离我远些!”
随后,沈昭宁将怀中的岁岁交给阿竹。
匆忙赶来的李言安察觉到这边的异常,挡在了沈昭宁身前。
岁岁被这一幕吓得嚎啕大哭,趴在阿竹身上。
阿竹轻拍着岁岁,安抚道:“不哭不哭,岁岁,乖。”
言罢,她又下意识地抱着岁岁站得远了一些。
徐鹤卿朝沈昭宁走近,神情略显苦涩:“你是否都已想起?”
沈昭宁看上去精神有些失常,她躲在李言安身后,缓缓蹲下身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将她笼罩。
她与徐鹤卿之间的那些痛苦过往,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她脆弱的理智。
愤怒、苦涩、心痛,这般情绪几乎将她吞噬。
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水中,呼吸艰难。
她微微抬头,二人四目相对,那充满恨意的双眼化作熊熊烈火,灼烧着徐鹤卿的每一寸肌肤。
“我恨你,徐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