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你们少让我操点儿心,我就谢天谢地了。”刘军背手走了。陆小四拿了一包点心追上刘军,硬是塞给他,“拿回去给你家我大娘和姥娘他们吃。”送走刘军,工人们继续搬货、卸货。收拾好了,方丽娟就去找刘军问建新房的事儿。盖新房子他们还得有个地方住,最后定了东队一个孤寡老人留下的屋子,他们暂时借用。工程队和材料刘军也都帮着联系好了,一开春,就动工。建新房的事儿敲定下来陆家都很高兴,热烈的讨论着未来的新家盖成什么样。
刘秀丽往王桂兰身前一站,冲着方丽娟使劲,“你少在那儿撒泼,你也就欺负欺负桂兰这样的老实人。”
“本来就是夏婉枫心眼子到了婆家,还不行我说?你以为你闷声不吭的,我们这些人就看不出来?谁又不瞎!”
“你看看他们家过的日子,穷的底儿掉,你们这可倒好,还添家具,连城里时兴的电视都买回来了,他们夏家可连电都没拉上。”
“这些都是夏婉枫买的,那就得拉到夏家去,是夏家养的她!”
“诶诶诶,你们都别卸了,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搬回去,往夏家拉。”
刘秀丽冲上去扒拉那些卸货的工人。
差点儿把正往下抬桌子的俩工人推倒了。
方丽娟上去就揪住了刘秀丽后脑勺的头发,用力之大,扯的她整个人后仰。
“哎哟!方丽娟!你想死啊!”
“今天我就收拾收拾你这张臭嘴!”
“我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你是看见了你就瞎说?长个嘴不吃饭就喷粪啊?”
方丽娟一手扯着刘秀丽的头发,一手猛扇她嘴巴子。
啪啪啪的脆响声一时间将周围所有人都镇住。
刘秀丽嘴巴都被扇肿了,周围人才反应过来,赶紧过来拉架。
“远山妈,消消气,消消气,都邻里邻居的,这是干啥呀?”
“刘秀丽就这张破嘴,别跟她一样的噢。”
“别生气,别打了别打了,都别打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翠花抱着刘秀丽的腰,看似拉架,实则控制住刘秀丽挣扎的身体,让方丽娟更方便扇她嘴巴。
偏架拉的那叫一个明目张胆。
方丽娟手都酸麻了,才松开刘秀丽。
刘秀丽呜噜呜噜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披头散发的指着方丽娟想骂也骂不出来。
“来呀,你再骂呀,再让我听见你骂我家人,我就把你嘴撕了!”
刘秀丽嗷嗷的哭。
刘军这时候拿着烟袋锅来了,“干啥干啥呢?不去干活搁这围着干啥?饭都吃饱了?”
“去去去,散了散了。”
刘军在大队的威望很高,他一说话没有不听的。
看了方丽娟他们两眼,三三两两的都走没影了。
剩下陆家人还有刘秀丽以及王桂兰。
了解完事情原委,刘军快把自己的烟袋锅吧嗒出火星子。
这几个人简直就是他们刘家堡子大队的不安分子,十次闹事,八次都得是他们。
“你说说你们几个老娘们儿,整天闲的没事儿干,老往一块儿打啥打?”
“地里活整完了?还是家里鞋底儿纳完了?有时间多想想咋能给国家多创造点儿价值。”
“别东家西家短,打完这个骂那个!”
“老姐姐,你也是,都这么大年纪了,能好好说就好好说,老动啥手?你看给刘秀丽同志打的都看不出人样了。”
“刘秀丽同志,我也得说说你,你说别人家的事儿,你管那老些干啥?你库库地往前冲,得着啥好处了?”
刘军拿话点刘秀丽。
“啥都没捞着不说,还让人给打成这德行,行了行了,赶紧回家做饭去,别有事儿没事儿在外边儿乱逛。”
他看了王桂兰一眼,挥了挥手,“你也赶紧回家去吧,有啥事儿你们私下解决,自己家事儿闹得这么大,丢人不丢人!”
大队长一番话,刘秀丽心里有再多气,也只能吸吸鼻涕,泪眼八叉的走了。
王桂兰更是从头到尾屁都没放一个,跟刘秀丽一起走了。
刘军叹了口气,大队长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他可还没五十啊!
刘军摸了摸自己几乎寸草不生的头顶,这都秃多少了。
“又跟你添麻烦了,大队长。”
方丽娟客气的说。
“小四,去,把你们拿回来那些点心给大队长拿点儿尝尝。”
“不用不用,你们少让我操点儿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刘军背手走了。
陆小四拿了一包点心追上刘军,硬是塞给他,“拿回去给你家我大娘和姥娘他们吃。”
送走刘军,工人们继续搬货、卸货。
收拾好了,方丽娟就去找刘军问建新房的事儿。
盖新房子他们还得有个地方住,最后定了东队一个孤寡老人留下的屋子,他们暂时借用。
工程队和材料刘军也都帮着联系好了,一开春,就动工。
建新房的事儿敲定下来陆家都很高兴,热烈的讨论着未来的新家盖成什么样。
对新生活的美好向往,充斥着陆家低矮的小土房。
……
忙了小半个月,把希望公社所有的大队都走了一遍,夏婉枫没有回学校。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不知不觉,这是她重生回来后过的第二个新年。
年关将近,在部队的陆小四和陆远山也用探亲假回来过年。
除了陆远画以外,一家人都在。
“老三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过年的都不知道回家。”
方丽娟儿揉搓着白面团准备包饺子。
陆小六说,“三哥不是来信了吗?信上说一切都好,就是太忙了,没办法回来。”
方丽娟用力一摔面团,“再忙过年也得回家看看吧,一走就是一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陆小四跟着搭腔,“咱妈说的对,等三哥回来,可得好好批评批评他。”
陆小四这tຊ个粗手粗脚的,如今包起饺子来竟也是像模像样。
在部队这一年,他得到了不小的锻炼,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和从前大不相同。
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但变得更正气,更有坚毅感了,身板儿也更结实了。
陆小四在部队干的不错,新兵连里他最出挑,很受重视。
“你光会说,等你三哥回来,你就帮着他一起对付我,我还不知道你!”
方丽娟在面板上揉搓着面团,“你大哥二哥都结婚了,你三哥年纪也到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娶个儿媳妇儿回来,天天在外头瞎跑,也不知道都忙啥。”
“哎呦我的妈呀,你着啥急呀?我大嫂这一个儿媳妇儿不顶别人家十个?”
“谁家儿媳妇还有你这儿媳妇儿厉害,你再看我二嫂,能干又贤惠,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这俩儿媳妇儿你就说整个大队谁不羡慕,你就别不知足了,还想找第三个。”
陈盼弟在另一边儿包饺子,“老四说的对,咱家老三一站出去,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抢着要,再说老三过了年也才二十二,不着急。”
来福在炕上用窗户的雾气画画,“奶,外头来了个老太太。”
陈盼弟够着脖子看了看,“谁啊,诶?是说媒的李快嘴儿。”
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她,谁家有适龄的未婚男女都会找她。
在看书的陆小六叼着个棒棒糖抬头,“她来干啥。”
“呦,他李婶儿来了,稀客啊。”
方丽娟让李快嘴儿上炕坐。
“方大姐,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啊,有个好事儿。”
李快嘴儿跺跺脚上的雪,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清秀出挑的陆小六两眼,坐在炕沿上。
陆小六: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