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沈时序和刘淑仪,自然也听到了。除了喘息声,床也摇得越来越响了……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而沈时序的脸色黑得快要与锅底无异了,他的生辰宴上,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乱子。“夫人!大事不好了……”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跪了下来,她急得快要哭了,“奴婢……路过东厢房时,便听见里面有动静……奴婢还以为是府上进贼了,想要去找府上的家丁来捉贼时,又听到里面有男子说话的声音,说什么韫儿漂亮……”
丞相府。
金玉帘箔,明月珠壁。风亭水榭,流杯曲沼。前来祝寿的宾客们推杯换盏,欣赏着伶人曼妙的歌喉与舞姿。绛纱灯万数,辉罗耀列空中,珠翠填咽,邈若仙境。
沈如韫坐在席上,冷冷瞧着与宾客相谈甚欢的沈时序,只盼等会他还能笑得如此开怀。
坐在她身侧的沈清薇,与刘淑仪互换了一个眼神后,便故作亲昵地主动端起了酒杯,软声道:“大姐姐,我敬你一杯。”
沈如韫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二妹妹,我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沈清薇闻言瞬间急了,“大姐姐,你莫不是还在跟我置气?”
“怎么会!”沈如韫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那为何旁人敬酒,大姐姐都喝,现在轮到我敬酒了,大姐姐便不喝了?”沈清薇说着,眼眶迅速红了一圈。
不愧是刘淑仪生的,连做小伏低的姿态,都如出一辙。
沈如韫压下眼底的恨意,继续拒绝道:“二妹妹别多想,我当真是喝不下了。”
“大姐姐你不愿原谅我也是应当的……”沈清薇胡搅蛮缠地哽咽着。
她这副模样,若让旁人瞧了去,还不知她这个嫡姐平日里如何作威作福,欺负妹妹。
沈如韫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应声道:“好了二妹妹,这样大喜的日子,我的确不该如此扫二妹妹的兴,我喝便是。”
沈清薇立即止住了啜泣,向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心领神会,往沈如韫的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
她端起酒杯,并抬手以衣袖掩面,仰头一饮而尽后,便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没过多久,她便意识迷离,摇摇晃晃地往沈清薇怀中扑去。
“二妹妹,我头好晕啊……”
沈清薇大喜过望,连忙说道:“那我扶姐姐回房歇息吧。”
“那便有劳二妹妹了。”
在沈清薇的搀扶下,沈如韫离席往后院走去。但她并未将沈如韫扶回衔月阁,而是径直把她送到了厢房歇息,以便接下来的计划能顺利进展。
确定沈如韫已经昏迷过去后,沈清薇彻底松了一口气,望着榻上穿的珠光宝气的沈如韫,她眼底划过一丝狠戾,“过了今晚,我倒要看看你,还如何高高在上。”
待沈清薇离开后,原本昏睡的沈如韫缓缓睁开了眼睛,整个人清醒极了,哪还有半分醉态可言。
她快速下床,小心翼翼地出了厢房,并将房门关上,确保无人发现后,迅速往后花园走去。
一出戏想要顺利地演下去,必然少不了主角,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去将这出戏的角给请过来。
……
前厅。
沈清薇回来时,激动地同刘淑仪点了点头,示意她事情成了。
酒足饭饱后,刘淑仪便以要看烟花表演为由,将一众宾客们请往后院,为这出戏最后再添一把火。
“大小姐去哪了?”不知人群中何人高声问了一句。
刘淑仪立即接话道:“是啊,韫儿去何处了?她最是喜欢看烟花了,今日请的还是京中最有名的班子表演,若没看到,定然是一大憾事。”
沈时序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顾及众多宾客在场,他并未说什么,只向刘淑仪递了个眼神。
“诸位大人,都先移步后院去看烟花表演吧,马上就要开始了。”刘淑仪落落大方地招呼着众人往后院走。
烟花表演的场地安排在后花园,原本是并不需要经过长廊的,但刘淑仪却包藏祸心,特意带着众人绕了条远路。
“啊哈~”
男人极富情欲的低喘从某间厢房内传了出来,声音不算太大,却清晰地钻入了许多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仔细分辨着声音是从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走在前头的沈时序和刘淑仪,自然也听到了。
除了喘息声,床也摇得越来越响了……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而沈时序的脸色黑得快要与锅底无异了,他的生辰宴上,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夫人!大事不好了……”
一名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跪了下来,她急得快要哭了,“奴婢……路过东厢房时,便听见里面有动静……奴婢还以为是府上进贼了,想要去找府上的家丁来捉贼时,又听到里面有男子说话的声音,说什么韫儿漂亮……”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哪是什么偷盗的毛贼,依我看啊,这分明是私会情郎来了!”
“韫儿?那不是沈大小姐的闺名吗?难不成里面的正是沈大小姐沈如韫?”
“谁说得准呢?沈大小姐方才不是还找不见人影吗?原来是躲着人,来这私会野男人了。”
“……”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一句一句传入沈时序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他维持了多年的面子,一刀一刀割了下来。
那个小丫鬟还在小声啜泣着,此刻的沈时序,怒火中烧,气得目眦欲裂,他抬脚对着那丫鬟的心窝便是一脚,“贱婢!竟敢胡言乱语,攀咬主子!”
丫鬟被踹得仰翻在地,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可她就好似感觉不到疼似的,又连忙爬起来磕头,她颤巍巍地哭道:“奴婢没有说谎,就算借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断不敢做出污蔑主子的事,求老爷夫人明鉴!”
“嗯啊~”
房间里欢好的声音旁若无人地传了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众人甚至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沈时序急火攻心,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当即便要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将里面那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抓出来。
刘淑仪眼疾手快抓住了他,那双妩媚上挑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层水润色泽,“老爷,这样的事情,怎好劳您亲自动手,还是让妾身去吧,瞧清楚了里面苟且之人是谁,也好还咱们韫儿一个清白。”
她这番话,又一次加深了她在众人心中的慈母形象,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陪在刘淑仪身边多年的老嬷嬷得了她的吩咐后,一把将房门推了开来,挤在长廊上的宾客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屋子里的旖旎风光。
哪怕推门而入的声音并不小,里头的动静,也依旧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因为房门打开,那婉转承欢的声音,越发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刘淑仪跟在了老嬷嬷身后,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那间厢房。
石楠花的气味扑鼻而来。
“啊!”
一道尖锐的叫声刺破了无边的夜色。
老嬷嬷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床榻上缠绵的二人后,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