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听人说你与易澄阳相看了,我还担心你被他给骗了去。”裴淮此刻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易澄阳也不过是一颗她用来对付刘淑仪的棋子罢了,沈如韫怎么可能回对这样的男人动心。“那就好,这易澄阳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裴淮欲言又止。“他是个断袖。”沈如韫淡定地补充道。裴淮有一瞬的震惊,“你都知道了?”沈如韫点了点头,连眼皮都掀一下,“知道。”否则她也不会设这个局了。但裴淮想说的,不止这些。
沈如韫乘着夜色抵达酩香楼,跟随小厮上了二楼,便瞧见了坐在窗边,独自饮酒赏月的裴淮。
裴家与姜家乃是世交,原本沈如韫的母亲是要嫁给裴淮的父亲的,但那时的姜兰月,不知为何就被沈时序迷了心智,强行退了与裴家的婚事,如愿嫁给了沈时序为妻。
沈时序有姜家的万贯家财铺路,在官场上步步高升。后来姜兰月被沈时序和刘淑仪逼死,裴淮的父亲便暗中调查了他,只可惜那时的沈时序已经身居高位了,折子还未呈上去,裴家便先遭了殃。
裴夫人独自一人撑起了整个裴家,将裴淮拉扯长大,可尽管如此,裴淮也从来没有记恨过沈如韫,甚至还会心疼她,小小年纪便在继母手下讨生活。
……
往事历历在目,算算日子,她与裴淮自相识,如今已经满打满算八年未曾有过交集了。
可当她有求于他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帮忙。
想到这些,沈如韫的呼吸也清浅了几分,她站在原地,朝着裴淮的方向,轻声唤了一句:“阿兄。”
“你来了!”裴淮听到动静立即看了过去,在见到沈如韫的那一瞬,他眼底流露出喜悦之色,着急忙慌地邀她入座,“快坐!”
她刚落座,还未开口,裴淮便急忙将他这些时日收集到的证据,递到了她面前。
他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可眼神中的关心却做不得假,“我听说了今夜晚宴上,易澄阳与人私会?你还好吗?”
沈如韫轻轻摇头,“我没事。”
话匣子再一次被关上了。
裴淮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记起来,他又将自己面前的折子推向沈如韫,“你看看这些对你有没有用。”
沈如韫望着桌上的折子,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自上回她向裴淮求助后,还未正式当面感谢过他,但他却一直都将自己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她接过裴淮递来的折子,轻声同他道谢,“阿兄,谢谢你。”
裴淮为她斟了杯茶,“韫儿,你我之间何须这么客气!你能在有需要的时候想到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曾经再好的关系,经过时间的洗礼,也会让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变得生疏。
沈如韫不知该如何面对裴淮的好,她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你先看!”裴淮道。
“好。”
趁着沈如韫看密函的这会,裴淮起身倚着窗眺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经过今夜这么一遭,你与易澄阳的婚事,应当作罢了吧?”
沈如韫点头,轻嗯了一声。
只要沈时序还要这张老脸,就不会再将自己嫁去易家。
“前两天我听人说你与易澄阳相看了,我还担心你被他给骗了去。”裴淮此刻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易澄阳也不过是一颗她用来对付刘淑仪的棋子罢了,沈如韫怎么可能回对这样的男人动心。
“那就好,这易澄阳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裴淮欲言又止。
“他是个断袖。”沈如韫淡定地补充道。
裴淮有一瞬的震惊,“你都知道了?”
沈如韫点了点头,连眼皮都掀一下,“知道。”
否则她也不会设这个局了。
但裴淮想说的,不止这些。
“易澄阳不仅好男风,手上还沾过不少人命。京中并无小倌,他为了满足自身癖好,便借着收书童的名义,欺占了不少少男的身子,顺从他的,便留了下来,不顺从他的,便被他随口安个罪名,乱棍打死了。”
裴淮说着,又重新坐了下来,他压低了嗓音,恐吓道:“这易家根本就是个虎狼窝,你若嫁过去了,只怕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沈如韫原本心中对利用易澄阳还有些愧疚,在听了裴淮的话后,瞬间就释然了。
她原本也不想再做什么善男信女,任人宰割了。
“易澄阳要调离京城去桦县赴任,他们家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好不容易攀上你,还好你机灵,没有中计。”裴淮喋喋不休地说着。
“他与沈文耀偷情被捉奸了。”沈如韫语气淡淡道。
她说这话时,裴淮刚好说得口干舌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被这番话惊得差点把酒喷沈如韫脸上。
他虽然听说了,易澄阳在宴席上的荒唐事,但却并不知道与他苟合厮混之人是谁。
听到这个答案后,裴淮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个消息,着实是太炸裂了,与未来的小舅子,搞到一起去了,这易澄阳,真是比他想的还要饥渴!
沈如韫见怪不怪,镇定自若地为他倒了杯茶,“阿兄,喝点水顺一顺吧。”
裴淮看她这个模样,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这事该不会是你促成的吧?”
他并未用“设计”这样的字眼。
面对裴淮,沈如韫可以放心地卸下伪装,她并没有对他有所欺瞒,将近期所发生的一切都向他和盘托出了。
裴淮听后,气愤不已,“那王八蛋没有占你便宜吧?”
“阿兄不是也说了吗?他是个断袖,喜欢男子,怎么可能对我感兴趣。”
“你这如花似玉,出水芙蓉,说不定他色心大起呢!”裴淮说得理直气壮。
沈如韫被他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那继母也真是歹毒,只可惜拿她没办法,要不我找几个人,等她哪天出府,用个麻袋把她套了狠狠揍一顿,给你出出气吧!”裴淮沉思了许久,想出来这么个歪主意。
“不必了。”沈如韫拒绝道。
刘淑仪的命,她会亲自取,至于这些不痛不痒的手段,不仅扳不倒她,反倒还会被她利用,成为刺向她的尖刀。
裴淮总觉得,提到刘淑仪的时候,沈如韫的神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不说这些了。”沈如韫轻叹一声。
见沈如韫不想再提,裴淮也识趣地闭了嘴,他指着桌上的密函问:“这些对你有用吗?”
其实是没有什么很大作用的,毕竟穆家费尽心思把穆弘翊从大牢里捞出去后,防止他再做些什么错事,就将他给关了起来。
现在宋怀柔可谓是求助无门了。
但沈如韫不想让他白忙活一场,她扬唇笑着回道:“很有用。”
“对了,韫儿,穆弘翊那小妾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听说,穆弘翊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日日绝食求着他爹将她给救出来。”
穆弘翊倒是听她的话,将那对镯子还了回来,可其他的物件却依旧不见踪影,穆修远最是宝贝穆弘翊了,想来若他坚持,宋怀柔指不定真会被捞出来。
看来她明日还要去一趟穆家,好好搅和一番了。
“韫儿,我可否问你个事?”裴淮再次挠头,看起来有些无措。
沈如韫:“阿兄你说。”
“我听闻你心悦傅国公,可是真的?”裴淮问出这番话的时候,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有了先前的关心,面对这样的问题,沈如韫也只当是裴淮关心自己,她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那韫儿如今可有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