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也没想走,寻了个地方坐下。赵舒云挨着她坐,有些困乏的打了个哈欠。这么一折腾下来,天已然黑了,她们还是之前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这会儿她饿得不行。“看来这蒲城的知府也是个罔顾人命的,你今儿不是接了个什么巡察使大人,听着挺厉害的,怎么也没个人影。”快点解决好去吃饭,她快饿死了。闻声,沈昭月也想起这么回事,蓦地看向裴宴之。今日也算是兵荒马乱,她至今都没能与他说上几句话,该解释的事情还没解释完,也还没问他怎么来的,他身上可还有着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呢。
沈文竹恍神中,苏祈安的脸色也不太好。
“裴宴之何时离京?!”
他伤势未好,裴宴之更是大理寺少卿,他压根就没想到裴宴之竟然说离京就离京,圣上就不会怪罪吗?!
眼下沈文竹比他还头疼,这事他也是前两日无意听他爹说起,知道的人没几个。他还借此去了一趟侯府,想见昭昭却是没见着面,本以为昭昭是还在生他的气不想见他,却不想竟是早就离京了。
沉默过后,苏祈安率先出声。
“既然都离京,裴宴之大抵是去寻人了,如今便只有一次机会。老侯爷好赌,沈楼名下的商号不计其数,对于你来说,安排几个人进去浑水摸鱼不是难事。趁机让老侯爷因赌而死,沈楼锒铛入狱,彼时就算他们已经和好回来了,仍然是一堆烂摊子,隔阂着人命,同样难以善了。若是还没和好,那自然是更好。”
沈文竹沉默,他虽非亲生,但与沈楼也是一同长大,彼此一向亲厚,若如此,沈楼余生怕是……很快,他的心就开始偏移。
若昭昭只是去蒲城游玩自然是最好,可若昭昭带那人一同回来,沈府不会再有他的位置,他便是连最后一点作为他兄长靠近她的理由都没有。
等昭昭和离……等她和离,等他解决了那个人,他再想法子把沈楼放出来。
沈文竹的心思几乎就写在脸上,苏祈安的神色放松了一些。
沈家既不能成为他的助力,自然就该扫清。
待他事成,自然便能够得到那位的相助,一路轻摇直上,再也无人敢欺辱他!
***
蒲城知府
贺无德的尸身大喇喇的摆放在公堂之上,沈昭月一行人站在下方,而那位知府大人久未现身,只有个师爷在写状纸,头也没抬。
“一个个报上名来,待我写完老实签字画押还能少受些苦头。”
这便是审也不审,直接定论了。
如此行事,沈昭月还是头一回见。她勾唇浅笑,平静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沈昭月。”
“哪里人氏?”
“上京沈氏,封号昭月。”
师爷落笔的手一抖,墨尖滴落一团,晕染了状纸。
当今首辅姓沈,其下有个掌上明珠,深得皇上喜爱,封了个昭月郡主,这谁人不知。
可这人怎么到蒲城了?!还来的悄无声息。
师爷放下笔,故作平静。
“放肆,昭月郡主的身份岂是你个无名妇人可冒认的!我自当禀明大人,让你们罪加一等!”
话落,这师爷已然是先行一步离开了。
公堂之上的衙役面面相觑,倒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这。
沈昭月也没想走,寻了个地方坐下。
赵舒云挨着她坐,有些困乏的打了个哈欠。
这么一折腾下来,天已然黑了,她们还是之前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这会儿她饿得不行。
“看来这蒲城的知府也是个罔顾人命的,你今儿不是接了个什么巡察使大人,听着挺厉害的,怎么也没个人影。”
快点解决好去吃饭,她快饿死了。
闻声,沈昭月也想起这么回事,蓦地看向裴宴之。
今日也算是兵荒马乱,她至今都没能与他说上几句话,该解释的事情还没解释完,也还没问他怎么来的,他身上可还有着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呢。
然而她这一眼,却看的裴宴之有所误会。
误以为她在使唤他,心里憋着口气,表情不愉,嘴巴倒是比大脑还快。
想使唤成平,想起成平不在,直接使唤顾兴修。
“去把人带出来,他若不从,打晕了也成。”
沈昭月等人:……
刚踏进来的知府看着那地上的尸首,还有这不着调的声音,迈出的步子险些闪了他的老腰。
他沉着脸坐在了位置上,刚拿起惊堂木。
‘咚’的一声,一块令牌丢了过来,偌大的巡字在上,惊得他一身冷汗。
裴宴之没正行的坐在官帽椅上,单手撑着头,瞥了一眼顾兴修。
顾兴修已然把一本册子放在了知府的桌上。
上面字字句句写满了知府的罪行。
任人唯亲、包庇恶霸,纵容手下人欺男霸女、伤害无辜百姓,罪名多的都要数不清。
不得不说顾兴修的确是有能耐的,在做县令之前便一直暗中调查这些,上任后也是不显山不露水,只在适当的时候给这么一击,打的人猝不及防。
知府连话都说不出,整个人跌下了案桌。
来之前,他还在想,天高皇帝远的,以冒认身份之名将人弄死,便是查到了,杀人偿命也顺理成章,可万万没想到,这还有个巡察使!
就连沈昭月也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趁机询问。
“贺星剑的诉状何在?若此刻你们能说出实情,兴许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这话正是方才师爷与她说的,如今她还回去。
她也是才从兄长口中得知。tຊ
贺母无端自缢家中,而施救的贺星剑却恰好被来贺府宴客的众人撞见,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凶手,因此而锒铛入狱。
贺老爷自然是不相信的,为了救贺星剑想了许多的法子,偏偏连人证都有,贺星剑更在狱中受了重刑。
就在此时,贺无德出现,说有法子救人,代价是贺家的全部家产。
如此,贺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银钱。
为此,贺老爷把家财全都给了贺无德,贺星剑被放了出来,但人人都知他是因钱而出来,身上弑母的名头洗脱不掉。
贺老爷痛失夫人又前后操劳感染急症,至今都没好转过来。
她要为他兄长证明清白,让他清清白白的回沈家。
知府身上的罪名多的数不清,眼下倒是咬的死紧,一口咬定贺星剑就是弑母。
他知道,女婿已经死了,家产就全都在女儿的身上,若他道出实情,女儿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不说,有人会说。
师爷从刚才就一直是抖的,这会儿被裴宴之看了一眼,就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给说了,包括如何陷害,如何买通,仔仔细细无一遗漏。
当即沈昭月让人写了告示贴出去,以府衙的名义,一切都将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