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说不清楚,在我们出银子买下后,你们反口说不承认,那我们找谁说理去。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沈昭月朗声开口,唬的人一愣一愣的。刚刚还嚷嚷着要买的商户眼下便有些犹豫。贺府这些事他们有所耳闻,但都是你言我语,真正的内情他们也不知。贺无德也掌管商行一阵时日了,但怎么说那也是贺家人,可若是贺夫人,那就不一定了。“这话说的也没错,贺夫人将事情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不然你这好端端的,为何七成出卖?”
贺夫人神色讪讪,此刻也明白过来,这二人并非诚心想买,当下便有些不客气。
“这些乃是府上家事,二位若非诚心就在此看看便是。”
“这又怎么算的上是家事。这生意买卖又不是买什么三瓜两枣,说买就买了,我们此前也是了解过的。
你说这贺家商行是贺老爷赠予你们的,那为何在此之后你们却将其赶出贺府,他与贺星剑同住一处。按照你先前所说,贺星剑弑母,他不喜才将家产赠送你们,二者岂不互相矛盾?
这事要是说不清楚,在我们出银子买下后,你们反口说不承认,那我们找谁说理去。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昭月朗声开口,唬的人一愣一愣的。
刚刚还嚷嚷着要买的商户眼下便有些犹豫。
贺府这些事他们有所耳闻,但都是你言我语,真正的内情他们也不知。
贺无德也掌管商行一阵时日了,但怎么说那也是贺家人,可若是贺夫人,那就不一定了。
“这话说的也没错,贺夫人将事情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不然你这好端端的,为何七成出卖?”
自古以来,家业都是祖祖辈辈攒下来的,若没大变故,谁也不会轻易卖了。
有人出声就有人附和,风向一边倒。
贺夫人心中憋气。
若说不清楚,别说十成,就是七成他们都不会买账,怕是价格还要一压再压。
这二人莫不是谁派来搅浑水的吧?!
然眼下贺夫人又不能发作,只能忍着赔笑。
“这些自然是没有问题,一应文书皆有。至于这位小夫人说的那些也的确有其事。只是旁人的心思我们又如何能猜得,大哥这般自有他的想法。小夫人若还有疑虑,稍后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但若小夫人继续这般胡言乱语,可休怪我无礼了。”
沈昭月轻笑一声。
“文书这等事还不是贺夫人一句话,我怕的可是有人会闹上门。”
“砰!”
忽的一人砸在了中间的道路上,路尽头成平收回拳脚,弹了弹衣角不存在的灰,随即他转身,露出了身后的贺星剑。
该说不说贺星剑来的极好,恰恰应了沈昭月的话。
沈昭月回首去看,蓦地站起身,眉头不由得皱起。
贺星剑一身丧衣,眼睛周围都是红的,整个人的情绪也有些不太对。
难道是贺老爷已……
沈昭月收了要过去的脚步,乖乖的停在原地看着。
那边贺星剑赤红着眼睛,将一张签字画押的纸展示给众人。
“贺无德与知府勾结,先害死我母亲,后又弄虚作假使我入狱,随即再以能还我清白为由从我爹手中骗取家财,此为他立誓之证,贺家商行还轮不到你做主。”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贺无德答应以贺家家财为交易,还贺星剑清白。
但事后贺星剑虽出来了,名声却仍是坏的,甚至贺无德处处打压折磨其为乐,他身上伤痕无数,皆是烙印。
当初贺老爷执意要贺无德写这个证明,不然就要鱼死网破,贺无德离贺家家财只有一步,又岂会轻易放弃,他自诩是知府女婿,蒲城无人敢惹,觉得签了也不会怎么样,便轻易给了贺老爷。
如今却是成了最好的证明。
眼下情形不用旁人说,也没人还生出想买的心思,多是看戏。
那证上还有贺无德的私印,便是想说假的都不可能。
贺夫人心中恼怒贺无德那个蠢货,却也不想就这样放弃这般多的银钱,对着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面上还与他们周旋。
但贺星剑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并非独身一人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各铺主事及账簿。
贺无德不擅经营,短短时间已经亏了贺家近一半的铺子,还支走了不少银钱,供他自己吃喝玩乐,骄奢无度,连带着主事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今知晓了贺夫人要卖了贺家商行,主事们心头怨气颇深,自然没几个站在贺夫人的那边。
贺夫人空有文书但得不到商行的人认可,便是那嬷嬷去了一趟知府府衙,都两手空空的回来,寻不得半点援手,贺夫人便是再怎么不认命也得认。
贺星剑雷厉风行,将与贺无德的一切有关之物全都一把火烧了,将贺夫tຊ人等人赶出府去,迎了贺老爷的棺椁和牌位进来。
他跪立于前,脊背挺直,一言不发的与宾客回礼。
沈昭月默默的看着,心里既难受又心疼。
兄长这前半生太苦,本以为苦尽甘来,等去了上京找御医好好的治一治贺老爷的身子,日子就会慢慢的好起来,谁知道这突然之间,贺老爷竟是撑不住离开了。
如今贺家重回他手,支撑他去上京的贺老爷也离开,沈昭月便是连问都舍不得问出口。
她寻了成平过来。
“帮我去挑些身手好的小厮,约莫十来个这样,再找一家可靠的镖局,另外帮我寻一寻我大嫂李氏的下落。”
说完,沈昭月也觉得这事有些多,遂开口。
“让宝芝帮你一同去办。”
若兄长不愿与她回去,她总得为他想好退路。
小厮可护他安全,镖局在暗处守着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李氏和沈文竹。
如今她已寻到兄长,自然不会再轻易放过其二人,也是时候让爹娘知晓他们的真面目,免得再受坑害。
她写信给裴宴之的时候,也顺带给二哥写了一封,也不知二哥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昭月想得深一不小心就走了神,还是被裴宴之给唤回来的。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随即才听清了眼前成平说的什么,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贺老爷的死竟与李氏有关!
她缓缓开口,嗓音都有些哑。
“可有继续追到人?”
“按照追查的轨迹,她在看望贺老爷之后,便直接驱马车离开蒲城,看方向是回上京。”
沈昭月心口微窒。
李氏这是算好了,怕是发现了她也跟着过来,才暗中等待,趁她们无暇顾及的时候,对贺老爷下手,既是让她与兄长彼此心里都不太舒服,也给自己和沈文竹争取了时间。
真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