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笑了笑。陛下答应的。季景晟在娶我的时候曾经说过,他会好好待我的。可是,诺言,往往只是在出口的那一瞬间最真心。“阿卓如何了?我本想传他入宫说话的,只是眼下精神不太好,怕吓着他。”我问。江阳叹了口气,“阿卓如今长进不少,在太学里读书也是上心,他也非常关心你。你交代我嘱托给他的话,他也都明白,沈家如今已然没落,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冒失,他也托我告诉你,在宫中务必要保重自己。”听了这话,我心头才觉得有几分暖意。
我在后院歇息了半晌,待回宫的时候,季景晟吩咐了,皇后想要安心养胎,宫中的事务暂时交给越贵妃打理。
“阿颀,你好好养着吧,这些日子就不要再操劳了。”他对我说。
这话里,多少带了几分敷衍。
刘雪琅的孩子,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此前我操持刘雪琅的生辰宴的时候,越贵妃跟在我身边也学了不少。
如今宫中由她操持,好赖都与我无关,我也乐得清闲。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清闲也是有代价的。
送入我宫殿的份例越来越差,越来越少。
内务府的人来送东西的时候都是趾高气扬,“贵妃娘娘别见怪,如今宫里皇后娘娘的嫡子最重要,咱们人手总是顾不过来,因此也只能委屈娘娘了。”
江阳给我诊脉,看见送进来的青皮小橘子,凹凸不平的青涩苹果,气得白了脸,“这些下人也太过分了,娘娘好歹是贵妃,这送来的东西怎么能这么差。”
“世情冷暖,总是如此。”我浑不在意。
“那怎么行,娘娘的身子本就孱弱,就该好好养护着,这是陛下答应的。”江阳争辩道。
我轻轻笑了笑。
陛下答应的。
季景晟在娶我的时候曾经说过,他会好好待我的。
可是,诺言,往往只是在出口的那一瞬间最真心。
“阿卓如何了?我本想传他入宫说话的,只是眼下精神不太好,怕吓着他。”我问。
江阳叹了口气,“阿卓如今长进不少,在太学里读书也是上心,他也非常关心你。你交代我嘱托给他的话,他也都明白,沈家如今已然没落,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冒失,他也托我告诉你,在宫中务必要保重自己。”
听了这话,我心头才觉得有几分暖意。
随即,我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江太医,我如今精神好了些,似乎想起来过去的一些事情,好像有一个人,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
江阳立刻垂了眼,收敛起所有情绪。
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在我的脉搏上,他的手指有一分僵硬。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即便他有心掩饰,我也能察觉到端倪。
“娘娘是心绪多思,想多了。”他缓缓开口,“您的病虽然会让您记性变差,但不会凭空让您失去关于某个人的记忆。那是错觉。”
他说得笃定,但我知道他说得不对。
姻缘树上的木牌清楚告诉我,我也是与人私定过终身的。
江阳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说是,那就是吧。”我笑了笑。
他看着我,眉头拧的仿佛要打结了一样。
宫女端药上来,我正要喝,江阳立刻伸手拦住了我。
“这药不对。”他仔细闻了闻,立刻吩咐宫女,“去把熬药的药渣取来。”
宫女见他一脸严肃,也不敢怠慢,连忙就去取。
“出什么事了?”见他这么紧张,我赶忙问。
药渣被呈上来,稀碎的渣滓里竟然没有几根成型的药材,都是碎枝叶子。
“娘娘的日常份例被克扣也就罢了,这药材怎么能如此糊弄。”江阳气得拂袖直接冲了出去。
我见他这么莽撞,连忙追出去拦他。
江阳走得飞快,我身子弱,没什么力气,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他一路跑到内务府,抓着首领太监就开始责问。
不过江阳虽然是太医,但是内务府的人并不会因此高看他。
“哟,江太医好大的面子,咱们为了给皇后娘娘准备安胎药,各个都忙得手忙脚乱,难不成江太医的面子比皇后娘娘还重要吗?”有太监开口。
旁人立刻接话,“是啊,沈贵妃都已经病了那么久,那流水一样的好药材都不知道送去多少,这身子也没怎么见好,这药材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风凉话没说几句,江阳就怒得一拳打了过去。
内务府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