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眼神时而悲伤时而绝决,她幽幽轻叹造化弄人,凄声说:“来不及了,君烈,我不可能再爱你!爱你,太痛!”看着她眼底最后一丝光亮化成一抹死灰,容君烈松开她的双腕跌坐在一侧,他突然觉得很无力,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眼睁睁看着囝囝被送走时一样。那时候,他对自己的人生尚做不了主,而现在,他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要留住她。“不可能再爱,那就学会重新爱,我有信心让你重新爱上我。”容君烈霸道的宣言,然后趁叶初夏错愕时,他倾身在她唇上偷得一吻,满足的站起身,说:“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叶初夏此时有种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恍惚感,曾经她千万次幻想过他肯敞开心怀接纳她的情形,却没有一次是在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时,他才来说这句话。
她看着他,眼神时而悲伤时而绝决,她幽幽轻叹造化弄人,凄声说:“来不及了,君烈,我不可能再爱你!爱你,太痛!”
看着她眼底最后一丝光亮化成一抹死灰,容君烈松开她的双腕跌坐在一侧,他突然觉得很无力,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眼睁睁看着囝囝被送走时一样。
那时候,他对自己的人生尚做不了主,而现在,他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要留住她。“不可能再爱,那就学会重新爱,我有信心让你重新爱上我。”
容君烈霸道的宣言,然后趁叶初夏错愕时,他倾身在她唇上偷得一吻,满足的站起身,说:“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叶初夏根本来不及适应他的转变,若是以往的他,他肯定恨不得马上跟她离婚,到底哪里出了错?他现在不仅不肯离婚,还打算一缠到底,那六姐呢?他将六姐置于何地?
叶初夏一颗心百转千回,如今的情形多可笑。当初是他执意要离婚,她不同意;而现在她肯离婚了,他却不同意。当初她不同意的理由是她爱他,那么现在他不同意的理由又是什么?
想到此,她立即撑身坐起来,急急问道:“为什么?”
容君烈止住步伐,回身定定地望着她,他的沉默令空气渐渐凝重起来,良久方道:“因为你是我老婆。”
他从不曾当着她的面承认她是他老婆,而现在,他承认了,代表他打从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他,安之若素。
然而落在叶初夏耳朵里,又有了另一番见解。因为她是他老婆,所以爱他是应该的,他的要求,只是出于他大男人的自私,而非真的承认了她。
她苦苦一笑,伶牙俐齿的反击,“好,因为我是你老婆,所以我该爱你,那你是我老公,你是不是也该爱我?容君烈,如果你都做不到心中只有我一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爱上你?”
这三年,她欠他的已然还清,而他欠自己的,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追究,现在她只盼他能够大发善心放过她。
容君烈气得牙痒痒,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难道她就不能让一步,一定要跟他针尖对麦芒?双手紧握成拳,上一刻他还想好好怜惜她,这一刻,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吸气,拼命压抑要掐死她的冲动,恨恨道:“叶初夏,你这头犟驴。”
说完他扭头就走,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会被她气得吐血。
叶初夏额头上飘过三条黑线,他跟白有凤果真是母子,连骂人的话都一模一样。驴?她最讨厌驴了。
那日不欢而散后,叶初夏到底没有去医院检查,下午时她接到叶家打来的电话,叶家出了大事,叶妈妈在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叶初夏不放心,立即定了当天下午的机票回国。
到Y市时,已是凌晨,叶初夏心急火燎的步出机场,一眼就看到那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跑车旁倚着帅气依然的叶明磊,他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
“哥。”远远的叫了一声,叶初夏小跑跑过去,将容君烈与叶琳抛在了身后。
叶明磊眼前一亮,展开双臂接住她娇小的身子,柔声问她,“累了吧,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叶初夏仰着脸看着他,短短几日没见他,他的下巴上生出青青的胡茬,神情憔悴了许多,她伸出手碰了碰他的下巴,心里的担忧又重了一层:“哥,很麻烦吗?”
“没事,有我跟爸在,你别瞎操心,快上车,小妈还在等你。”叶家决策性失误,濒临破产边缘,小妈叫小九回来的用心天知地知,可是他宁愿叶家破产,也不肯让她低声下气的去求容君烈出手相助。
抬眸看着远处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叶明磊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随即又泛起一抹厌恶。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却不知道珍惜。
而他,即使她在眼前,也没办法像一个爱人一样将她拥进怀里。他多么憎恨自己的身份,因为心底那卑微的爱,就连此时的拥抱,他都觉得亵渎了她。
叶初夏依言坐进副驾驶座,通过后视镜,她看到了站在远处的两人,容君烈还在生气,根本不想理她,而叶琳是真正的跟她有了隔阂。
法拉利渐渐滑进车流中,直到再也瞧不见两人的身影,叶初夏才收回目光,偏头望着叶明磊,正好撞见他眼底闪烁的炙热的光芒,她窒了窒,却见他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
“哥,家里的情况怎么样,爷爷还好吗?”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看到报纸上报道的新闻,叶家投资一项新能源的开发,却被合作方骗光了资金,如今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已经携巨款逃去国外,叶家企业现在已经是个空壳子。
叶老爷子急怒攻心病倒了,叶家主心骨倒了,其他人都像一盘散沙,再难凝聚。这场意外来得太突然,谁也不曾料到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一步,叶家人心惶惶。众人都过惯了好日子,突然从天堂掉进地狱,又背负了一笔巨额债务,任谁都不接受不了。
而现在,叶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叶初夏身上。如今,除了盼容君烈出手相助,叶家实难翻身。
叶初夏在路上就想到了这些,自然也清楚妈妈叫她回去的用意,只是她已经决定跟容君烈离婚,就不肯欠他任何东西。若要让她亲手掐灭亲人的希望,她又实在于心不忍。
“爷爷受了点刺激,血压飙高,现在血压降下来了,已经没事了。”叶明磊一边开车一边道,然后想了想,他接着说:“小九,你自小就很聪明,我相信你已经知道小妈叫你回去为了什么事,你答应我,绝不委屈自己。”
叶初夏垂低了头,眼底滑过一抹悲哀的神色,早在三年前,她就委屈了自己,而现在,又何谈不委屈自己呢?抬起头来,她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哥,你放心,我已经没什么好委屈的了。”
叶明磊心疼,再看了眼后视镜里已经瞧不清身影的两人,他晒笑一声,说:“当初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害,现在,就把一切交给大哥,叶家的责任从来就不是你的责任。”
三年前的婚姻,他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爷爷已经预料到叶家会渐渐走向衰败,才同意小九代嫁给容君烈。走的这步棋就是为了度过今时今日的难关。
可是小九在这段婚姻里已经卑微到尘土里,若是她再去求容君烈,必定会备受羞辱,他不忍也不愿意看到叶初夏在容君烈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缓缓伸手覆住她冰冷的手背,每当她担心的事情超过了身体的负荷时,她的手总是冰冷的。叶初夏心底酸涩,“哥,我自幼流离失所,是爷爷坚持将我与妈妈接回来的,若是没有爷爷,我早已经是一堆白骨,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做人要知恩图报。叶氏集团是爷爷一生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没了。”
当初留美归来前,她央教授为叶氏集团做过金融评估,教授当时就告诉她,叶氏集团已是岌岌可危,若新能源能够顺利开发,还能绝地逢生。反之,将会像一栋根基不牢固的大厦瞬间坍塌。
那时她试着与爷爷交谈,然而爷爷生性霸道,不容旁人多说一句,更何况她还是嫁出去的孙女,更是插不上半句话。所以今天的情形,她早已经预见。她之所以急着要跟容君烈离婚,也是不想在叶家垮了之后,再欠他分毫。
可是终究是赶不及了。
叶明磊知道她的品性素来善良,年幼时,哥哥姐姐怎么欺负她,回头在爷爷面前,她还是乖乖巧巧的告诉爷爷说哥哥姐姐对她极好。而现在,他多么希望她能够自私一回,怅然叹息,他说:“小九,何苦呢?你我都清楚,叶氏集团已经是个空壳子,没有十几亿,根本就填不起来。这么大笔钱,又有谁肯帮忙?都怪大哥无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却帮不了。”
“哥,你不要自责,问题已经出来了,我们要做的是解决问题。”叶初夏好言开导他,她知道这几年他在外面创下的事业,可是于现在的叶氏集团来说,却是杯水车薪。
家里其他的哥哥姐姐不是在家族企业上班,就是闲在家当蛀虫,根本就不可能指望他们帮上忙。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人人自危,又有谁肯拿出一切来帮助集团度过危机?
“你总是这么乐观。”叶明磊摇了摇头,专心开车。
乐观么?其实谁也不知道,她不是乐观,而是把事情想得很悲惨,只要不会惨过她心中所想,她都还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