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通蹙起了眉:“可是裴子奕,你只说要我找她,你倒是说说她姓甚名谁,身在何处?不然我上何处去找?”裴子奕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她…她名宁希颜,目前应当是在金陵。”裴子奕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陈韫通听此,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但想到对面是裴子奕,他又默默吞了回去。“金陵城那么大,你就给个名字,你要我如何去找?”“我就是掘地三尺,绕城三圈都不一定能找出来啊。”又是一阵沉默,裴子奕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其实也不知她具体在金陵何处。”
舒婉的话,彻底触到了裴子奕的逆鳞。
他的双眼一瞬变的赤红,反驳道:“她只是离开了京城而已,她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舒婉看着裴子奕,只觉得他无可救药。
她甩下一句:“找?那你就慢慢找吧!”
舒婉红着眼,夺门而出。
只留裴子奕独自站在原地。
周遭一片寂静。
良久,他将那枚断裂的玉佩拿起,拢在手心。
为今日最后一位病患下了诊断书后,裴子奕身心疲惫地回到裴宅。
他环顾四周,宅院中黑漆漆的,空得可怕。
裴子奕看向圆桌旁,以前宁希颜总会坐在矮凳上等他归家,温柔地喊他“子奕”。
可如今那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垂下眼帘,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喘不上气来。
裴子奕走到书桌前,上头还摆着一册翻开的话本。
以前,宁希颜很喜欢读话本,尤其钟爱民间风俗相关的鬼魅话本。
但她自己却次次会被话本中描绘的恐怖情景吓到,常常是想看却不敢看。
一旦被吓到,就会捂着眼睛呜呜叫着扑到他怀里。
而他当时只觉得她吵闹,每每冷着脸让她小声点。
直到最后,她再也没有翻阅过这些话本。
也再没有扑向他怀中了。
他垂下眼帘,默默贪恋着这珍贵的回忆。
思及此,他一夜无眠。
脑海中都是曾经与宁希颜相处的时刻。
次日,晨曦初现。
裴子奕便匆匆驾马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一派气宇非凡的宅邸正门前。
他托小厮进去传话,片刻后,厅堂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迎他进门。
“瞧瞧,这不是我们京城百姓都崇敬的裴大夫么?怎么,今日劳烦您大驾光临啊?”
裴子奕双手叠握,沉声开口:“韫通,我此番前来,是需要拜托你一件事。”
对方的语气有些诧异:“什么事,能让我们子奕兄亲自拜托我……”
“定是大事,你且开口,我义不容辞。”
裴子奕垂下眼帘:“我想寻个人……”
陈韫通惊叫出声:“不是吧?子奕兄,你千里迢迢赶来我这里,只是要我找个人?”
“嗯。她是我妻子,倘若你找着她,我必有重谢。”
陈韫通蹙起了眉:“可是裴子奕,你只说要我找她,你倒是说说她姓甚名谁,身在何处?不然我上何处去找?”
裴子奕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她…她名宁希颜,目前应当是在金陵。”
裴子奕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韫通听此,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但想到对面是裴子奕,他又默默吞了回去。
“金陵城那么大,你就给个名字,你要我如何去找?”
“我就是掘地三尺,绕城三圈都不一定能找出来啊。”
又是一阵沉默,裴子奕低沉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其实也不知她具体在金陵何处。”
陈韫通听着对方低落的声音,忽然有些不忍责怪了。
唉,毕竟裴子奕少时救过险些溺水而死的他。
这与他是过命的交情。
如今找他帮个忙而已,自己理应义不容辞。
他装作无所谓地开口:“罢了罢了,金陵是不是有世家大族姓宁?我明日便启程前去。”
“恰好我胞弟正在金陵求学,我假借去照看他的名义,也能同家中二老交代。”
裴子奕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此话当真?”
陈韫通拍拍胸脯:“你既然开口,那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
待人离开后,陈韫通开始抓狂。
他挠挠自己手背:“这偌大金陵城,找个名为宁希颜的人,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