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顾明的手都在抖。看上去很滑稽,但我知道他控制不住。「我休学了。」顾明突然说道。他红肿的眼睛里倒印出我惊讶的脸,「我没有办法全神贯注的去做实验和完成我的学业,所以我选择了休学。」据我所知,顾明目前参与的项目非常重要,他从我们来沪市开始就不停的围着这个打转。多次离开我,也是因为实验室出了紧急状况。临时中断相当于这个项目把他除名,我表情中全然是不赞同。「你会后悔的。」
17
事情到了最后变成我不断重申且强调,我真的没有自杀,最后他才终于冷静下来。
我注意到顾明的手都在抖。
看上去很滑稽,但我知道他控制不住。
「我休学了。」顾明突然说道。
他红肿的眼睛里倒印出我惊讶的脸,「我没有办法全神贯注的去做实验和完成我的学业,所以我选择了休学。」
据我所知,顾明目前参与的项目非常重要,他从我们来沪市开始就不停的围着这个打转。
多次离开我,也是因为实验室出了紧急状况。
临时中断相当于这个项目把他除名,我表情中全然是不赞同。
「你会后悔的。」
「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我的妻子要跟我离婚,我让你在这半年受了太多委屈。」
人真的很奇怪,我热烈的爱着顾明的时候,他忙于实验室忙于学业,忙到对我没有一句耐烦。
当我觉得精疲力尽想要退出后,他又哽咽着追过来,诉说那些我从来没有感受没有见过的爱意。
「你休学真的是一个很没有必要的事情。」我客观陈述情况,「说实在的,你确定不是同情大于喜欢吗。」
「跟你去沪市的这半年,你们家每一个人都排列在我的前面,他们说的话你全盘接受,面对我只有斥责,如果你告诉我这就是喜欢,我不能接受。」
我径直回屋子去将衣服换下来,而顾明仍然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站那儿,我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自己走了。
曾经刚到沪市的时候,我学着别人帮自己的丈夫搭配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最后换来一句,「别做多余的事。」
在沪市,我多次因为赵云婷同顾明吵架,那时候我全身心的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被他训斥,就不能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有时间多提升一下自己。
如今这副模样,我就像是个旁观者注视着他的眼泪。
却不会再为此而动容。
我还要赶着去看养鸭厂的事情,村长把顾明拦在了门外,神情严肃,「你知道你父母往我们村打过电话询问你的下落吗?」
「如果你处理不好自己的私事给我们村带来麻烦,别怪我不顾情面。」
我找到大壮认真的核对他手上的账本,大壮学习聪明但总有些马虎,果然抓住了两个错处,将账面核对完整我才放过他。
盯着一个小鸭子黄澄澄的头顶发呆。
大壮见我这样怪不好受的,询问我,「姐,你是还想着那个人吗。」
「谁?」我愣了一下,随即知道他说的是追过来的顾明。
我抬手就是对着他脑袋拍下去,「我是在想给咱们村的妇女想出路。」
马上到了寒冬,鱼在冬天就几乎没得卖了,鸭子在冬天也很难增肥,还要注意保暖问题。
我不能让大家伙在冬日里完全不赚钱啊。
村里目前闲着,围着大锅灶打转的,就是那些妇女们了。
上次通过供应社和散货这边的差价,我品出来一点道理,其实能赚大钱能轻松赚钱的,还得是这个差价。
我把目光瞄准到了传说中遍地生财的羊城。
只是具体卖什么差价,我还没想好。
18
我们这儿入冬来的很快。
马上过年,得益于这次我们村有卖货的情况,今年的年过得比往年丰盛不少。
我们几家带了几盘菜,桌子拼在了一起,勉勉强强弄成了庆功宴。
村支书喝高了,冲着大家感慨,外面都说咱们村带头做个体户丢人,但真正赚了钱心里都有数,面子算个屁。
大壮消息灵通更是眉飞色舞的冲着众人讲述。
「因为隔壁三四个村都在做养猪场,现在过年杀猪,猪肉太多都有些滞销,除了春节头两天卖的不错,后面疯狂降价,还不如咱们的鸭子。」
说到鸭子,远处传来小孩玩炮仗的声音,那方向像是养鸭场的位置。
不少人吓的酒都醒了。
大壮走着走着甚至跑了起来。
我跟在最后,拨开人群,养鸭场里面因为被丢了好几个炮仗,被吓到的鸭子产生了踩踏事件。
有村民数了数发现死了二三十只鸭子。
因为天气寒冷,大家基本将鸭子都压缩在一个地方,让它们互相取暖,没想到倒是方便了炮仗来伤害。
「谁干的!」
每一个排查,没人承认是自己干的。
小孩子都清点了一遍,大家都不想自己被冤枉,现场小朋友哭做一团,其中在养鸭场附近住着的狗蛋指着我。
「小草姐姐家里的客人干的,我看见她进小草姐姐家了。」
我抿着唇跟随村民到我家看看。
一开门顾明惊喜的站起来。
「小草,我来找你过年了。」
旁边跟着穿着白色大衣带着白色民国帽的赵云婷,若是旁人看了定然要夸一句,这衣服这模样,看着气质也太好了。
但在我们村,鸭子比长得漂亮重要。
直接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穿的跟送葬似的。」
村长开门见山询问炮仗的事情。
大壮怕我情绪激动,挡在了我的前面。
我在想赵云婷会怎么发挥,是不是像那个珍珠手链一样,装作无辜可怜的样子。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十分的落落大方,诚恳的冲着大家鞠躬,从钱包中拿出两张百元大钞,说要赔偿。
几十只鸭子,说实在的,不值这么多。
赵云婷消失一段时间,是去精进自己拿捏人的艺术去了吗?
村长因为我的缘故不想接,接了等于承对方的情,但这些鸭子是全村人的心血,他没办法单独代表。
「你只用赔偿鸭子价值的那部分就行了。」
赵云婷精准的透过人群将我锁定,她将两百元塞在我的手上,笑着对大家说,「上次来也没给大家带点什么,这剩下的钱,就当感谢大家这么久对我顾明哥的照顾。」
她这自称家眷的态度,让人有点不爽。
农村人不惯着,有人转身就走。
村长看向我,我将钱给他,「收着村长伯伯,赔偿款天经地义,多的钱正好让每家餐桌上多加几块肉。」
大家的冷漠让赵云婷十分受挫,她扭头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同顾明说,「顾明哥,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敲了敲桌子。
「你损坏了我们村的财务,赔偿是应该的事情,至于原不原谅你,是村民要考虑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讨好他们来增加自己的形象。」
「但我们村的人没你那么虚伪,弯弯肠子看不懂,这种事情少来,下次再来,我就将死掉的鸭子全部塞你嘴里。」
在家养了这么几个月,我的性格从之前在沪市的沉默内敛,变得强势主动,又或者这本来才是我的真实性格。
再加上这几个月带着大家做事情,东西越做越好,所有的事情都有正向反馈,我习惯性开始帮大家拿主意,逐渐变得自信,做事野心勃勃。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赵云婷咬着下唇被我说的不开心,扭头看向顾明反而被对方推了一把。
「来之前,你说会帮我证明,我才带你来的,别做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