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江浔没在意,走到陶夏面前,也没问礼物的事情,说道:“走吧。”陶夏低声“嗯”一声,跟上江浔并不快的脚步。两人沉默地走了一阵,江浔突然问了一句:“在岭南那边的生活好吗?”那时岭南的作物收成不好,他们便申请了一个希望农大学生下乡指导的名额。大部分学生都是北京本地的,不愿意远离首都去那么偏远的地方,陶夏那时也才二十来岁,跟着孟老师做实验。心里全是抱负和理想,和陶父陶母商量了一下便背上行囊前往岭南。
陶夏还没来得及还回去裴司礼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她把东西拿在手里,像烫手山芋似的,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裴司礼经过江浔身边的时候,一改刚才的温和,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径直离开。
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江浔没在意,走到陶夏面前,也没问礼物的事情,说道:“走吧。”
陶夏低声“嗯”一声,跟上江浔并不快的脚步。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阵,江浔突然问了一句:“在岭南那边的生活好吗?”
那时岭南的作物收成不好,他们便申请了一个希望农大学生下乡指导的名额。
大部分学生都是北京本地的,不愿意远离首都去那么偏远的地方,陶夏那时也才二十来岁,跟着孟老师做实验。
心里全是抱负和理想,和陶父陶母商量了一下便背上行囊前往岭南。
一去就是五年。
这五年和裴司礼相处的时间其实远不如和农田相处的时间多。
她每天不厌其烦的下地观察、记录,把田里的禾苗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似的。
看着村民的产量一天比一天高,她心里也跟着一起高兴。
陶夏稍微思索片刻,说道:“挺好的,村民都很质朴,虽然一开始对我有一些不信任,但后来就不会怀疑我说的话了。”
“当然了,那边的物质条件肯定是没北京好,不然怎么叫下乡?但这些对我来说,都还可以忍受。”
江浔听着她说起在那边的生活,从一开始举步维艰到说话有分量,然后再叫上一声陶知青,不免也露出了笑容。
其实陶夏在两年前就该返乡的,但当时她爱意蒙眼,完全没有想回来的意思。
直到最后一次返乡,她在回与不回之间挣扎了好久。
不过幸好,在最紧要关头,她重生回来了。
其实离开岭南后,她对前世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倒真像她说的,像是做了个梦一般。
但她又清晰地知道,那不是梦,上辈子的痛苦和等待都是真的,这种感觉她半点都忘不了,就像是难以干涸而又漫长的潮湿。
……
80年代的年还是很有味道的,大家都穿得喜气洋洋,不管有没有过节的两个人,遇到了都得高高兴兴地说上一句:“新年好。”
陶夏家亲缘单薄,父辈往上那一代基本都在战争中离开或走散了,陶夏至今都没见过爷爷辈的人。
但并不妨碍陶父陶母带着她走街串巷,陶父工区的同事都被带着拜访了个遍。
陶夏现在的年纪也是大人了,话题难免扯到她身上,都说陶夏很稳重,不让人操心。
只有陶夏知道,这是被这些年的经历催熟长大,她以前也是很活泼天真的小女孩。
看着满屋兴致正浓的长辈又要开始催婚,陶夏心念一动,和陶母说了一声便溜了出去。
已经踩着冬天的尾巴上了,外面的冰雪都开始消融,气温渐渐回暖,月亮高悬。
大约都在过节,街上的人不多,零星几个。
陶夏独自走在街上,嘴里哈出的气瞬间凝结成白色的气体,她边搓着手边走。
“陶夏。”
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脚步一顿,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江浔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