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努力撑着身子避免因马车晃动时倒在景易的身上。她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而是充分为景易考虑,断袖之人应该都不喜欢女子的触碰。马车停了,她长舒一口气,看来终于到公主府了,她忙站起身想要结束这尴尬的局面,不料马车忽然向左拐去,宁染因重心不稳还是扑倒在景易怀中。景易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她,最后的结果就
“你为何要用我的杯子,难道是想报复我,不让我喝水吗?”
景易用手撑着头,侧身观看着她脸上纷繁复杂的表情,一会一个样,这可比歌舞好看太多了,当他看到宁染端起自己的酒杯时,微微挑眉,但并未制止,直到她喝下后才“善意”地提醒道。
宁染本要放下酒杯的手瞬间僵硬在半空,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顿时觉得手心滚烫,不由松了手。
琉璃做的酒杯摔在地上应声而碎,格外刺耳。
场上的目光瞬时又聚焦到她的身上,宁染忙站起身,向父皇行礼道:“儿臣有些醉了,想先回去休息。”
语气中有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慌乱。
“也好,太子近日连夜赶路,想来也甚是劳累,染儿你便带着太子回公主府好生休息吧。”皇上含笑道,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宁染闻言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皇上轻咳一声。
“儿臣遵命。定会尽好地主之谊。”
她很快就想起她的初衷是要两国联姻,不能只顾自己愿与不愿。
无疑,让他住进公主府,她才有更多机会。
景易:为何没有人过问他的意见???
景易与宁染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相顾无言。
宁染怎么也想不到父皇为了撮合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本就只够一人乘坐的马车现在显得拥挤不堪。
宁染努力撑着身子避免因马车晃动时倒在景易的身上。
她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而是充分为景易考虑,断袖之人应该都不喜欢女子的触碰。
马车停了,她长舒一口气,看来终于到公主府了,她忙站起身想要结束这尴尬的局面,不料马车忽然向左拐去,宁染因重心不稳还是扑倒在景易怀中。
景易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她,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跨坐在景易的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方,而景易的手扶在了她的腰间,姿势极为暧昧。
她身上有淡淡的兰花香,如今靠得近了,这抹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甚是好闻。
宁染大脑一片空白,待她反应过来,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燃烧起来了,她慌忙地从景易身下下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神情。
“抱歉。”
“抱歉。”
两人异口同声的话语同时响起,话音落下后,四周顿时寂静无声,就在气氛越来越诡异之时,车夫的一声“主子,公主府到了。”
宁染瞬间如获大赦,逃跑似地下了马车。
待景易下了马车之后,就看到长风和云飞朝他走来。
云飞走近后正要开口询问未来太子妃的事,借着皎洁的月光,他发现殿下面颊有可疑的红晕。
“殿下,你发烧了!”云飞忙拿出为殿下备好的披风,在要为他披上之时,景易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谢你的关心。”
随后他大步朝公主府内走去,留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云飞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长风似是看破了一切,走到云飞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摸着鼻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爱情使人发烧。”
第二日,宁染早早就吩咐小芸午膳一定要按照北陵国的饮食风格认真准备,谁知,待人齐后她刚要动筷时,就听到景易温柔地说道:“我们出去吃吧。”
宁染闻言不解道:“这都是特意请北陵国的厨子做的,太子殿下不尝尝吗?”
“我知道。”景易回答地理直气壮,仍面带笑意地看着宁染。
宁染微微蹙了蹙眉,正等着他后半句的解释,抬头时却看到了他含笑注视着他。
他根本就不打算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涌上心头的怒火,心想美男没找到,顺应他的心意总是没错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亲大业,随后她莞尔一笑,柔声说道:“太子开心就好。”
虽然在景易看来这笑容甚是勉强,声音也是绵里藏针。
待景易走远一点后,小芸凑到宁染跟前小声说道:“这太子不仅长得跟丞相有几分相像,连人也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宁染赞同道:“确有几分相似。”
她认真想了想,两人眉眼间虽有几分相似,但若不细看五官,两人就算站在一起,也根本不会有人觉得他们相像,太子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是个伪君子,谢隐表面冷酷无情,但至少表里如一。
若非要比较,一个清风霁月似皎皎明月般温柔,一个却像深藏在古潭中的巨兽般神秘又危险。
殊不知,她们的对话早被景易听在耳中,他还在心里暗暗反省了下:怎么会呢?我说的话向来都是心中所想,怎么会让人觉得难猜呢?
五人走在上京最繁华的街上,路过一家又一家的酒楼,愣是没有一家能让景易停下脚步,众人又累又饿,脚步越来越慢,唯有景易仍然兴致高昂地对比着刚才路过的酒楼。
宁染实在忍不了了,她微微喘着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旁边的醉仙居说道:“就这家吧!”
“在下第一次来南岐,公主就要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我们吗?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早些回北陵吧,公主也眼不见心不烦。”
景易明亮又柔静的眼眸中被长长的睫毛盖住,低垂着眼,让人无端觉得他此时可怜又无辜。
“不可!”宁染连忙制止,他走了到时候两国怎么联姻,她眸光灼灼地谄笑道:“自然是太子想去哪家就去哪家,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
景易闻言,粲然一笑道:“甚好!”随后大步向前走去,丝毫不顾身后叫苦不迭的四人。
最终,一座建造在云栖湖旁的归云阁成功入了太子的眼。
宁染抬头看了看这座整个上京环境最雅致,建造风格最奢华大气,当然价格也最高的归云阁不由抽了抽嘴角。
入内,景易选择了在三层靠窗的雅间,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云栖湖的全貌,向来只有身份尊贵的达官显贵才能预定,要不是她公主的身份,估计要预订的话得排到明年元宵佳节之后了。
小二刚呈上菜谱,却被景易拒绝了:“不必了,把你们这里各菜系最贵的招牌菜各来一份便可。”
闻言,小二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他怕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后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去。
同样瞪大双眼的还有宁染和小芸。
纵使她是公主,也不能这般挥霍啊,况且她向来在食物方面没有过多的挑剔,如今却要将差不多半年的俸银花在这里,属实不值。
宁染刚要开口挽救一下自己的银子,景易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抢先开口道:“在下并不是看不起公主,实在是看公主走得有些累了,才选了这归云阁,公主应该不介意吧?”
宁染:“……”
向来伶牙俐齿的她竟不知一时如何言语,她咬了咬牙,心中默念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太子多虑了,能请太子吃饭是我的荣幸。”
景易看着她勉力伪装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心情也愉悦了许多,在端起茶杯时将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用衣袖隐去。
归云阁,不愧是上京最大的酒楼,上菜速度也是极快的,不出片刻,木桌上摆满了名贵菜肴,而在宁染眼中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小芸看到菜齐了之后,两眼放光,很自然地坐在了宁染的身旁,宁染看着景易身后仍然站着的两个侍卫,邀请他们入座。
两个侍卫低头看向景易,似是在得到他的准许后才敢入座。
不料,景易转头看向他们,略带疑惑地问道:“平日里也不见你们这般拘谨,难不成今日是因为公主在场?”
长风和云飞对视一眼,嘴上恭敬地道“是。”
两人暗自诽腹:殿下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哪次用膳不是他们在旁伺候,等结束之后,他们才能去吃饭。
宁染看着两个侍卫欲言又止的样子,结合这伪君子的作派,瞬间明ʝʂɠ白了过来,真是两个可怜人,想必晚上用得到时被景易呼之即来,予取予求,白天就翻脸不认人,连吃饭都不能上桌。
真是实打实的伪君子。
他们二人入座后,小芸好奇地问道:“我叫小芸,是公主的贴身侍女,你们叫什么名字?”
云飞看着面容娇俏的小芸,微微红着脸抢答道:“我叫云飞,他叫长风,我们是殿下的得力护卫。”
“来,长云,风飞,你们多吃点。”宁染对这两人甚是怜悯,主动为他们夹菜。
闻言,本在低头夹菜的景易抬眸看向二人,配合道:“长云,风飞,还不快谢过公主。”
一向镇静的长风,此时有点不知所措,微微红着脸道:“多,多谢公主关心,不过我叫长风,他叫云飞。”
“我记得了,长云。”宁染似是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是疑惑为何他还要再说一遍。
一旁的小芸忍不住笑出了声,正要纠正时,隔壁雅间传来一阵戏谑吵闹声,而他们戏谑的对象,正是坐在隔壁的昭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