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作何反应?”谢青兰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若芳胆战心惊地答道:“奴,奴婢不知”“真是废物。谢青兰低声斥责道,随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继续说道:“去替我办一件事。谢青兰嘴角勾起一丝阴毒的笑容
“真是时也命也,昭嘉公主这么难得的美人居然还会被拒婚,谢隐也太不识好歹了,我要是他,我都得后悔死。”
“昭嘉公主宁染?她不是马上要去和亲了?你还惦记呢?你怎么不早点让皇上为你赐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小点声,丞相大人耳目众多,你们不怕被他听见啊?丞相大人不要的女人,你也敢找皇上赐婚,不想活了吗?”
“所以我不就说说嘛,听说她被丞相大人拒婚后哭得伤心欲绝,一夜未回公主府呐。”
“若不是她太恶毒,非要招惹丞相大人的心头爱,谢隐或许还能让她当个妾,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谁说不是呢,被一个成天戴着面具的丑女给比下去,也难怪她这么急着和亲,应该是没脸再待在南岐,只能去北陵了。”
隔壁几人越说越兴奋,声音越来越大,还伴随着惋惜的低叹和狂妄的调笑声。
小芸火冒三丈,愤愤道:“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编排公主,叔可忍,婶不能忍,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小芸说完就要起身,却被坐在旁边的宁染一把拉住。
上次在茶肆教训了胡说八道的人之后,她恶女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一种无法堵住悠悠众口的无力感让她妥协了:“算了。”
她声音中浓郁得无法化开的落寞让景易仍在夹菜的动作一顿。
他的内心升起一种道不明的感觉,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随后泛起阵阵涟漪,久久无法平息,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快。
景易放下筷子,抬眼看着神色阴郁,紧紧握着筷子似要将其折断的宁染,缓声道:“若无法装作听不见,那便顺心而为。”
顺心而为吗?
她虽为公主,但从小就被教导要心怀天下,以天下为先,因此她早已习惯事事先为他人考虑,自己的意愿好像从来都不重要,他还是第一个让她顺心而为的人。
她抬眼看向鲜有这样认真模样的景易,微微一笑道:“好。”
她起身就去了隔壁雅间。
“本公主刚才还在想,是谁能将故事说得如此绘声绘色,不去做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原来是李公子你啊。”
宁染冷眼看着户部侍郎的儿子李玦,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李玦看到刚才还被他们当成谈资的宁染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地说道:“公,公主,刚才我们只是……”
坐在饭桌上认真听着隔壁动静的的四人,正想听李玦怎么狡辩,结果没想到宁染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云飞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自己的脸,随后众人听到有人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的哀嚎声,还有桌子椅子裂开的声音和瓷器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长风和云飞默默对视一眼,随后看向景易,他们不由为殿下的婚后生活感到担忧。
此时的景易内心也大为震惊,虽然知道她平日里端庄的言行举止都是装出来的,但是没想到她出手这般狠辣。
景易的余光看到自己的两个侍卫看着自己,不由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轻笑道:“公主还真是孺子可教。”
不料,云飞看着殿下这无所谓的样子甚是担忧,“殿下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公主曾经可有心上人,听起来还很厉害呢,殿下你不担心吗,就不怕公主给你戴绿帽子吗?”
长风闻言,拍了拍云飞的肩膀,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你没救了。‘朽木不可雕也’这句话就是看到你才有的吧。”
“不许你诋毁我家公主,公主早就和他一刀两断了!”小芸生气地看着云飞说道。
“这个地方属实配不上你,你回去吧。”景易闭着眼,紧咬着牙齿,似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不用问,云飞也知道殿下是同自己讲的,他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可是殿下,我还没吃呢。”
“公主府不是有现成的吗?赶紧走吧。”长风看着殿下马上濒临爆发,担心城门失火,殃及他这个池鱼,忙将云飞往外推。
小芸看着这主仆三人,比看戏剧还有趣,一边磕瓜子一边默默观察三人,不放过他们脸上的一丝表情。
宁染收拾完那几人,拍拍手回到座位发现云飞不见了,关心道:“风飞呢?”
“死了。”景易面无表情地答道,看到宁染回来,他又恢复了以往春日暖阳般的笑容。
小芸看着公主惊惧地表情,连忙将刚才大致的经过凑到她的耳边讲了讲。
听完小芸的解说,宁染一时之间神色甚是古怪,难道就因为他的小侍卫吃她的醋了,就被他赶回去,连饭都不让吃了?
此时,归云阁的掌柜走到宁染身边,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您能来我们这里吃饭,归云阁真是蓬荜生辉,想当初东家建造归云阁时,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费尽心思才寻来的,如今……”
宁染明白掌柜的意思,豪爽地说道:“放心,今日损坏的物品,按原价五倍赔偿。”
小芸闻言,拉了拉公主衣袖,小声说道:“公主,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啊,之前的俸银不是都用在灾民身上了吗?”
宁染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随即对掌柜说道:“都记在李公子的账上,记得,按五倍赔偿,少一分都不行。”
公主真狠啊,这次李公子的爹想不知道这事都难,他爹可是出了名的守财奴,李公子惨喽,小芸暗暗感叹公主的好手段。
谢府竹园中,谢青兰站在一片茂盛的竹林中,一阵微风吹来,青翠欲滴的竹叶随风摇曳,而她如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空洞至极,似是透过这片竹林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枯黄的竹叶随风从她眼前飘落下来,她伸手轻轻接住后握在掌心微微用力,竹叶瞬时化为粉末。
谢常山看着自己的女儿眉间是化不开的忧虑:“自从丞相府回来后,你就成天待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兰儿,你也该懂事了,不要再让为父日日忧心了。”
谢青兰缓缓转过身,眼神中满是哀伤,她看着地上铺满的竹叶俯身抓起一把放在手中,任风吹散。
她怅然若失道:“父亲你瞧,我与他像不像这风与竹叶,只有他在我身边时,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
从前,他就总爱在这片竹林舞剑。
“兰儿啊,你不要执着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你为他毁了容,他还不是大晚上得就将你赶出府,天下好男儿有的是,总有人会不在乎你的容貌全心全意爱你的。”
谢常山看着自己女儿黯然神伤的样子,内心隐隐作痛。
谢青兰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苦涩和不甘。
她大声道:“父亲,你还不明白吗,他是风,而我就是这落叶,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去哪,我便去哪。”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听在谢常山耳中让他尤为痛心,他觉得他的女儿已经疯了,全是拜谢隐所赐。
早知如此,当时他就不该收留这个白眼狼。劝说无果,谢常山只能拂袖离去。
随后刚才一直隐于暗处的侍女若芳走了出来。
她跪倒在谢青兰身旁说道:“小姐,刚才奴婢看到户部侍郎的大儿子鼻青脸肿得出了归云阁,奴婢打听到李公子在说昭嘉公主被拒婚的事恰巧被她听到了,李公子就是被她打得,当时北陵国的太子也在。”
“那太子作何反应?”谢青兰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若芳胆战心惊地答道:“奴,奴婢不知”
“真是废物。”谢青兰低声斥责道,随后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身影继续说道:“去替我办一件事。”
谢青兰嘴角勾起一丝阴毒的笑容,她倒要看看若是北陵太子ʝʂɠ知晓这件事的全貌后,还能不能熟视无睹地去娶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
若两国联姻失败,凌慎他也就离实现自己的愿望更进一步了。
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不管是凌慎还是谢隐,都只有她谢青兰才能帮他,只有她谢青兰才配跟他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