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呼温璃和晋褚坐下,各递给二人一颗橘子。崔氏嗔温璃一眼,“这里脏乱,你过来做甚?”温璃看一眼忙碌的工人,拉过崔氏,“我与一事要问您。崔氏侧了侧耳朵,“你问。“哪里能收购到棉花,我要大量的棉花。崔氏疑惑,“你为何要买棉花?”“娘,您就说哪里有卖?”“……齐家商行。温璃:“?!”
刺桐街,蓬莱阁。
晋褚坐在雅间,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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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绑——”敲门声响起。
“客官,您等候的人来了。”
“进来。”
“吱呀——”门被推开。
晋褚抬眼看向来人,剑眉狠狠一折,“怎么是你。”
门外站着个玉面公子,他见到晋褚面露惊喜,反手掩上门。
“我受十一所托,将这个带给你。”玉ʝʂɠ面公子从腰间取出一个青色锦囊。
晋褚接过,里头是一张泛黄的文书,他的卖身契。
“十一呢?”
“死了。”
晋褚垂下眸子,对此并不意外。
今日来的是小九而不是十一,他便知道十一恐怕遭遇了不测。
“如何死的?”
小九在他身旁坐下,面露悲戚,“还能怎么死,经不住折腾便死了。”顿了顿,他又说:“十一撑着最后一口气,托我来蓬莱阁将东西给你。”
晋褚面色晦暗,十一是因自己而死。
小九纤长的手握上晋褚的,眼睛里流露出恳求,“带我走。”
晋褚将手抽出,“我自身难保,如何带你走?”
小九眸中划过失望,“可你原打算带走十一?”
晋褚沉默。
小九突然笑出来,心内却一片冰冷,“小褚,你可有心?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晋褚转过眸子凝视小九的眼睛,“我不喜欢男子,对不住。”
小九难堪地垂下眼睫,“十一对你的心思,与我一般。为何?”
他想问,为何晋褚对十一却不排斥。
晋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十一不同,他心思纯净。”
小九面色陡然苍白,“我心思不净是因为谁?那些夜里都是我为你挡下那人……如今……”
他说不下去,如今却嫌他心思不净?
他为了谁,费劲心思取悦李员外?
若不是他,晋褚还不是得沦落成玩物?
晋褚心中有愧,他愧对十一,更愧对小九。
可他们的用心,他无法回报,他没办法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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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褚站起身,将银票和出城文书放在漆木雕花案桌上,“你带上这些,出城去。”
小九扯着他的衣摆,眼神中流露出哀戚,“你对我,当真没有心?”
心里却祈祷,小褚,请你说你心中有我,哪怕是假话,我亦甘愿相信。
晋褚没有回头,“对不住。”
“滋啦——”
小九愣愣地看着晋褚毫不留恋的背影,和自己手中残留的衣角。
泪,涌上眼眶,滚落到嘴角,很苦很咸。
晋褚走到蓬莱阁楼下时。
忽见一阵骚动,人群朝他方才所在的雅间窗下聚拢。
他抬眼一看,惊愕一瞬,是小九。
他跨坐在窗台,对他粲然一笑,用口型说了什么。
朝毫不犹豫地直直坠下。
“砰!”
人群四散,又瞬间围拢。
“哎呀,怎么轻声了?”
“这么年轻俊美的郎君,可惜可惜!”
“还,还能不能救?”
“救什么?四楼跃下还能活?”
“可,他的眸子还在转动……咦,不动了。”
晋褚僵硬在原地,透过人群,他能看到小九的眸子正紧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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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带着怨,带着恨,又仿佛有无尽的缱绻来不及诉说。
但只一瞬,他便收回视线,目不斜视从人群外围走过。
仿佛那个摔死的人,与他毫不相干。
却在走出蓬莱阁不远,遇上了意料之外的人。
温璃见到晋褚也是一愣。
她嫌扁豆跪在院子中碍眼,打算去寻崔氏商量事情。
按照剧情,两个月后泉州城将会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寒流。
有了银子,她得打听收购棉花的渠道。
没想到会遇上晋褚。
也不知他这几日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温璃对他招招手,梨涡浅笑。
晋褚不禁朝后看了一眼,挡住温璃视线,弯了弯唇,“你去何处?”
“我去寻我娘。”
“我与你同去。”
“你原打算去何处?”
“回碧落巷。”
温璃点点头,想从蓬莱阁去崔氏糕点,那是捷径。
晋褚去伸出胳膊,拦下她,“有人从蓬莱阁坠下身亡,咱们绕路吧。”
温璃踮起脚,探头朝他肩膀后望去,不远处确实围着许多人,路被挡得死死的。
她旋身走向另一条巷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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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褚松了口气,跟上她。
温璃放缓脚步,与晋褚并肩而行。
她看着他,心内一叹,这么爽朗清举的人,身世却那么可怜。
设身处地的想,若她一个直女,被逼着百合,还是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早发疯了。
温璃背着手,目视前方,“你这几日忙什么?”
晋褚面色淡淡,“为友人办事。”
温璃唔了一声,倒是不知他有什么友人。
但这种私人问题,她不便多问。
晋褚眼尾悄悄瞄一眼温璃,干巴巴的找话题,“今年冬天应当不冷。”
已近初冬,还温暖如春。
温璃若是不知剧情,也会赞同他的说法,但是么……
她停下脚步,神情严肃的说,“不,今年冬天会特别冷,咱们得囤棉花。”
晋褚错愕,“何出此言?”
温璃:“……”
她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情吧。
于是,她开始忽悠,“我有一能力,能梦到不久的将来。”
晋褚蹙眉,“所以你梦到今年冬天很冷。”
温璃“嗯”一声,“你信我么?”
晋褚不信,面上却点点头。
温璃满意了,莞尔笑起来,“走吧,带你发财去。”
晋褚:“……”
一刻钟后。
崔氏糕点。
王叔被崔氏辞退了。
崔氏坐在木凳上,亲自指导木工和漆工重整门店。
她打算,从今往后,自己和春喜轮流常驻铺子,直到寻到可靠的掌柜为止。
至于糕点师傅,她已经高薪从齐氏糕点铺挖了一个来。
不日,便可上岗。
一声脆生生的“娘”,打断她的思路。
崔氏扭头一看,女儿与晋褚并肩走来,男子俊美,女子娇媚,宛如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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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愣一瞬,一个念头开始在心中萌发。
她招呼温璃和晋褚坐下,各递给二人一颗橘子。
崔氏嗔温璃一眼,“这里脏乱,你过来做甚?”
温璃看一眼忙碌的工人,拉过崔氏,“我与一事要问您。”
崔氏侧了侧耳朵,“你问。”
“哪里能收购到棉花,我要大量的棉花。”
崔氏疑惑,“你为何要买棉花?”
“娘,您就说哪里有卖?”
“……齐家商行。”
温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