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放过臣妾好不好?!”低着头的枫尘兮猛地抬头,眼眶猩红,泪珠不断涌出,颗颗滴落,声音哽咽不已。“臣妾真的好累好累!”女子在恳求,用那双他曾最爱的灵眸望他,荡进他心间。狡黠不在,唯有一片麻木。男人心疼坏了,伸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揽怀里。泪珠滴落在墨怀奕手上,可无人发现他的眼神中半丝
墨怀奕面色微僵。
见此,西芷吓得不行,她连忙开口:“皇上,婢子来吧。”
打破了这一僵持,墨怀奕松手,将瓷碗给了她。
枫尘兮认真看了眼面前的人。
是她的小丫鬟呀,她张嘴,苦的令人发麻汤药被吞咽下去。
她面上半丝反应都没有。
西芷给枫尘兮擦了擦嘴角,心中有些奇怪,她家小姐怎得都不开口说话了?
记忆中的小姐,惯来娇气,今日的药不难喝吗?
小丫鬟背着身舔了口残留的药汁,苦的她直冒泪。
“兮儿,我错了,那些事是我做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墨怀奕怜爱的看她,伸出手,想抚摸枫尘兮的消瘦蜡黄的面颊,女子望着那只手,身子微微侧躲避开。
然后垂头,缠绕她的发,卷在手指上。
她玩的不亦乐乎,墨怀奕只能看见她的发顶,“枫尘兮,你能不能开口说句话好不好,我求你了!”
他凑过想去吻她。
“皇上!你放过臣妾好不好?!”低着头的枫尘兮猛地抬头,眼眶猩红,泪珠不断涌出,颗颗滴落,声音哽咽不已。“臣妾真的好累好累!”
女子在恳求,用那双他曾最爱的灵眸望他,荡进他心间。
狡黠不在,唯有一片麻木。
男人心疼坏了,伸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揽怀里。
泪珠滴落在墨怀奕手上,可无人发现他的眼神中半丝温情都无。
“阿画……”
枫尘兮再一次对着这个少年投降了,她整个身子都埋着,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娘亲,女儿到底该怎么办,她不该心软的。
可这是她爱的人啊,只要他对自己语气软了些,她便无法控制自己。
“我在。”墨怀奕垂眸,意味不明,波涛汹涌。
自那以后,偌大后宫中,人人皆知帝后伉俪情深。
皇帝夜夜露宿在长乐宫,赏赐不断。
所谓是一人得到,鸡犬升天,枫家便是如此。
本就勋贵显赫的家族,因出了位皇后,偌大京城朝廷无一家可比。
枫尘兮心中隐隐不安。
正是黄昏之时,晚霞烧红了天际,瑰丽壮阔,从远处悄然流泻于天边的霞光里走向绚丽,余辉洒在长乐宫。
端的是一副美卷。
“小姐!”西芷琛琛跑来,面上带喜。
“怎得了?”枫尘兮抚上栽种一株又一株开的正艳丽的月季花,大小各一,她抬头好笑的看着,等人跑近伸出玉指点了点小丫鬟的额头。
“皇上册封镇南王府了,将老太爷封为护国公呢,爵位世袭!”
手中摘下的月季花瓣飘落,小花骨落在棋鞋上,枫尘兮身着绯色襦裙,白纱衣外披在肩,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发未挽起,只别有一只青碟。
闻言,养回来些白净微红润的脸,顿时大变,眉头紧紧蹙起。
这些时日,墨怀奕种种动作都让她深感不安,说不出的不对劲,反常。
即便是他知晓了种种事,不恨她,也不可能会这样轻易放过枫家和外祖父的。
“西芷,帮我准备笔墨,这封信,你找个可靠的人送到老太爷那去!还有老爷那。”低头为她整理鞋的西芷微愣,然后重重点头。
“可是小姐,为何?”
枫尘兮为她的小丫鬟解惑。“芷儿,可听过水满则溢,枫家太过势大,无人能容下的。”她闭了闭眼,霞光转瞬即逝。
二人转身进了书房,西芷将宣纸递给她。
“小姐可是说,皇上这是故意的?”
枫尘兮提笔,墨滴在白纸上渲染开来,她深深叹了口气:“恐怕,并不只如此。”
信纸上寥寥几笔,粗略带过,简明意赅。
女儿亲笔:
陛下所封赏,万不可再受,早早辞官,以备不测。
这封信毫无阻碍送出了宫,可枫尘兮内心愈发不安,眼皮直跳。
“小姐!老爷被人指控通敌卖国,枫家已满门下牢狱——”
三日后,西芷惊慌失措喘着粗气跑进了长乐宫。带着噩耗。
闻言,枫尘兮重重摔落在地,面目万念俱灰,她跌跌撞撞的朝着外跑去。
一国宰相,勾结敌国,意图谋反的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代世家传承枫府就此败落,
京城里人人自危。
枫尘兮一席明黄的宫装,头顶珠钗,拎着裙摆朝着御书房走去。
慌乱之间脚踩到衣裙被绊倒,摔了个踉跄头重重摔在地,磕出青红交紫的大包,正流血。
她全然没顾身上的狼狈,咬牙将鞋脱下,偌大的裙摆挡住了她的足。
踩在石子上,宫石阶上,盯着众人宫女内寺异样的目光推开了殿门。
锦绣宫。
宋意含抬眼,见到来人目露诧异,像是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她打量着面前人狼狈的模样,行了个礼,开口询问道:“皇后娘娘这是?”
“贵妃,皇上呢?”枫尘兮知晓,墨怀奕一定在。
她方才去了御书房,可男人并不见她,只得闯了锦绣宫。
“臣妾不知,只是皇后深更半夜您夜闯含儿的宫殿只怕是不合适吧?”宋意含柔声,蹙眉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
“朕的好皇后,可是在找孤?”男人从里室走了出来,衣衫不整,面目春风。
枫尘兮见此心不免一痛,却也顾不上二人的暧昧欢爱痕迹。
“臣妾求皇上,放过枫家!”她跪下,顶着男人嗤笑的目光。
为了枫家,枫尘兮不得不放下她的骄傲,让人在上践踏。
帝王笑了,上前抱住他的贵妃,居高临下望她:“枫尘兮,好受吗?这般滋味朕赏赐的可还欢喜?”
“朕的皇后,你莫不是以为朕是真心想对你好?朕的这出戏可都是为了你啊,只不过令朕没想到的是,你那外翁竟真的愿为你交出兵权!”
枫尘兮猛地抬头,笑出了声,笑出了泪。
整个大殿内都是她那嘶哑喉咙发出哽咽断断续续的笑声。
外公,她那位从小便宠爱她长大的阿翁。
是兮儿不懂事,是兮儿害了你们……
墨怀奕目露讽刺,狐狸眼微微眯起,他拍手:“来人,皇后善妒夜闯锦绣宫,杖责六十,长乐宫一干奴婢悉数杖毙!”
很快便有十来个带刀侍卫进来,朝枫尘兮走去。
只见女子眼含锋芒,站起身,轻拍群摆沾上的脏污,朝对她来的侍卫挥掌击去,一个扫腿避开来人的攻击,转身抓住了离她最近的宋意含,手猛地用力掐住她脖子。
“怀奕!”宋如意惊呼。
“枫尘兮,你敢!”墨怀奕眸划过一丝深凝。
他竟不知,枫尘兮会武功。
“皇上,你若再让你的人上前一步,贵妃可就没命了。”枫尘兮用另一只手拔下发簪,雕刻凤的步摇对准被她挟持的人质。
尖锐刺进了些,渗出血丝出来。
宋意含小脸顿时煞白:“救我……”
“皇上,臣妾要的从来就不多,放我枫家人一命,不然臣妾定会亲手杀了这位如花似玉的贵妃娘娘。”
“呵~是么?”忽然一阵凌厉掌风袭来,枫尘兮手一松,整个身子往前倾,吐出口血,面目惨白。
男人淡淡不屑的在耳畔响起:“枫尘兮,朕要你亲眼看着你枫家和镇南王府满门抄斩!你好好看着,他们皆是因你而死。”
“墨怀奕,你!”她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擦掉嘴角的血迹,呸了声,杏眼充斥着恨意。
她看的清楚,宋意含站在他身后正得意冲自己柔柔的笑。
不过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真是嚣张。
笑的她心脏生疼,枫尘兮抬眸:“你若是胆敢动我枫家一人,阿画,穷极一生,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名讳从她口中说出,清脆的女声情意毫无。
“那我就拭目以待。”墨怀奕狐狸眼微微上挑,斜眼望她,孤傲嘴角勾起:“来人,枫皇后与丞相里应外合,意图谋反,即日起,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西芷被人来了过来。
二人被侍卫按着,趴在凳上,棍子重重打在她们身上。
枫尘兮狼狈丑态展露在众人面前,臀上血迹斑斑,她咬牙不发出一丝痛意,口里血水一片。血从牙从溢出。
她吐出一颗碎掉疼的难捱啃咬出的皮肉。
她是枫家的女儿,是镇南王的外孙,她不能服输。
枫尘兮双目瞪大,倔强死死盯着面前笑着的二人。
树下行刑,四月的桃花开得正艳,片片飘落在鹅卵石上,掉落在枫尘兮发间。
乌黑的发凌乱上沾有朵朵粉白相间的颜色,血迹渐渐干涸。
她伸手,笑了,亦如当年。
掌心上的那朵完好的桃花。
年少她的鬓间,种有一抹粉白,是少年给她别上的。
羞涩的冲她笑,夸她好看。
面前的这人,她真的还认识吗?
身子被人覆上,枫尘兮扭头,是西芷挣脱开侍卫的掌控替她受罚。
“小姐,您要好好活下去,别在想不开,西芷看见了的呀……”西芷笑着,手触碰上了她的脖颈。
那里已没有了那道刺眼的血痕。
小丫鬟眷恋的看她,小姐,芷儿舍不得您……
渐渐的身上的人已没了气息,手垂落。
枫尘兮悲恸,眼底一片猩红,失控嘶吼:“墨怀奕!”她抽出身旁侍卫佩剑直直朝前面的人刺去。
墨怀奕垂眸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儿,幽暗不明,让人看不出情绪,寒光晃过眼,剑已直直指上他的喉咙。
“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