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唐玄知看在眼里,骤然起身道:“世子,唐某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办,失陪了,下次再与世子把酒言欢。他拉着容问青出了雅阁,面色肃冷,步子很快。容问青跟在他的身后,脚下趔趄,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玄知,你慢点。唐玄
萧翊风闻言,低声笑了起来:“也是,唐公子无论是论相貌,还是论其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唐玄知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轻轻晃着手中的杯子,“唐某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悲戚与遗憾,姜云笙下意识地抬眼看他,又移开双眸。
在幽州的时候,唐玄知经常会从集市上淘一些话本和书册,其中让人唏嘘不已的爱情故事许多,每次看完,他都会再复述一遍给姜云笙听。
姜云笙觉得这些甚是无趣,抱着医书就跑,唐玄知就会追在她的身后,大声地朝她念叨。
时日久了,她就知道师兄对情爱之事有着自己的执着。
可是到最后,他也逃不脱权贵下强加给他的亲事。
萧翊风嗤笑道:“没想到唐公子还是个性情中人,若是唐夫人听到你的这句话,心中定是欢喜。”
他又问道:“唐公子不打算纳妾?一辈子就对着一人,不会腻?”
唐玄知抬眼,语气冷了三分:“难道世子有妾室,是对世子夫人腻了?”
“没有。”萧翊风把姜云笙揽到身边,“我的夫人似乎不太需要我的宠爱,也不会争风吃醋,对吧夫人?”
姜云笙装作没听到,心中却是一阵烦躁。
这个萧翊风究竟要干什么?
为何她身边的每个男子,他都视若敌人,若不是知晓他只是占有欲作祟,姜云笙差点就要以为他在爱她。
三人在同一个桌上,却聊不到一块儿去。
气氛正僵持着,门被推开了。
容问青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披着唐玄知披风的姜云笙。
她走进来,轻声唤道:“玄知。”
唐玄知却没有起身,只轻瞥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容问青上前,温声细语道:“你说你喜欢吃香满楼的五味杏酪鹅,我便想着给你带回去,掌柜的说你也在,我便寻了上来。”
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姜云笙的肩上,“没想到世子和世子夫人也在。”
“唐夫人来得正好。”萧翊风嘴角轻扬,“方才唐公子说,他这辈子就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人好生羡慕。”
“真的吗?”容问青眼中满是欣喜,伸手去拉唐玄知的手。
唐玄知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没有答话。
容问青又看向姜云笙:“世子夫人身上这披风,看着有些眼熟,可否让我细细看看?”
姜云笙赶紧解下来递给她,仿佛手里的是个烫手山芋。
容问青接过来,她早就知道是唐玄知的,可是心中想要再确认一番。
她把披风翻过来,左下方那只雪中傲立的孤鹤,如火一般灼伤了她的眼。
这是她亲手绣上去的。
容问青从小娇生惯养,针线活基本上不碰,绣这只鹤,她的手不知道被针戳了多少个窟窿。
她的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对丈夫的爱,可他的丈夫却把它披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确实是玄知的。”容问青将披风挽在手臂上,面上保持着笑意,“不知为何会在世子夫人那里?”
萧翊风随口道:“唐公子见我夫人有些冷,便给了她。”
姜云笙真想把他的嘴缝住,他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容问青捏着披风一角,指尖轻颤:“这样啊,玄知心善,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萧翊风挑眉:“我看我的夫人喜欢这件披风喜欢得紧,不如唐夫人开个价,我买了它罢。”
“我不喜欢。”姜云笙忍无可忍,抓住他的衣袖,“我吃饱了,可以回府了吗?”
“不多坐会儿?”萧翊风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跟唐夫人年纪相仿,就没有什么想聊的?”
他就是要看她慌张又急切的样子,越是这样,越能证明她和唐玄知之间不简单。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唐玄知看在眼里,骤然起身道:“世子,唐某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办,失陪了,下次再与世子把酒言欢。”
他拉着容问青出了雅阁,面色肃冷,步子很快。
容问青跟在他的身后,脚下趔趄,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玄知,你慢点。”
唐玄知停下,将她推到墙上,眼里满是寒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跟踪我。”
容问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没有。”
“没有?”他凑近几分,“我何时跟你说过我喜欢吃香满楼的五味杏酪鹅?问青,你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我,又何须躲躲藏藏?”
容问青抱着披风,不敢看他的眼睛,心中既委屈,又生气,“这是我给你绣的,为何你要给别人?”
“一件披风而已,披在谁的身上不是披?”唐玄知失了耐心,语气里净是烦躁。
容问青最怕的就是他这般和自己说话。
她知晓他性子冷,往常发生争吵,都是她先低头,这次也是。
她伸手去拉他的袖子:“玄知,你别生气。”
唐玄知拂开她的手:“回府。”
雅阁内,姜云笙狠狠把萧翊风的手甩开,眉目冰冷一片:“你是故意的吧?你让唐夫人误会我,你很开心?”
“误会什么?”萧翊风眼神阴鸷,“若你和那唐玄知没什么,怕什么误会?”
“若是我说,有什么呢?还不止一点呢?”
“姜云笙!”萧翊风低声吼道,“你别故意惹我。”
姜云笙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大步离开。
走出香满楼,天色已暗。
她决定走近路回侯府,拐进了一个小巷中。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暗处。
她发出一声低呼,手肘往后袭去。
对方松开手,竖起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嘘。”
姜云笙愕然:“沈念?”
沈念打趣道:“夫人,为何我每次遇见你,你都在和萧翊风发生争吵?”
“晦气。”姜云笙撇撇嘴,“不提他了,你怎么在这?”
“靖安侯已在回冀州的路上,我先来给你说一声。”沈念往前站了几步,让自己和姜云笙隐入黑暗中。
“靖安侯这次回京,主要是和皇帝商议朝中官员罢黜之事,若我猜得没错,百川书院过段日子就要招纳学生。”
姜云笙秀眉微蹙:“这件事和萧翊风有关吗?”
“有。”沈念沉声道,“各地买官卖官之事已经闹到朝廷,靖安侯一定会让萧翊风做表率,而后想办法让他参加殿试,若是萧翊风入朝为官,萧家便多了一方势力,届时要想扳倒萧家,便会棘手很多。”
上一世,靖安侯让萧翊风去过百川书院,那时萧翊风一心只想当个纨绔,去了几天就没了后话。
姜云笙凝眸,思忖半晌又道:“百川书院可收女学生?”
“百川书院的唐院长收学生只看眼缘,不分男女。”
“那你呢?”
沈念轻笑:“我快死了。”
夜风拂过,姜云笙噤了声,只剩满目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