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离开时,落地镜滑落下几道痕迹,划透了那层朦胧的水芸,看清了镜子本身的模样。谢瑾洲吹干郁芸的长发,俯下身把她放在床上,“明天回清城?”郁芸咕哝一声,被揽着肩膀又扶起来,红艳的唇边抵上玻璃杯,温热的水润了沙哑的喉咙。她轻咳一声,以往空灵的声音已经一去不复返,“回。谢瑾洲嗯了声,垂眸拿着手机给韩羽发去消息。抵足而眠。私人飞机落地清城,郁芸裹着毛毯
凌晨四点
昆城机场
谢瑾洲嗑眸坐在后排,司机驾车在高架路上疾驰,一小时后抵达郁芸所在的酒店。
韩羽看着谢瑾洲进套房的身影,整个人还有些惊奇,这可真算得上是他们谢总最冲动的决定了。
谢瑾洲推开那间主卧,床铺中间隆起一个小包,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郁芸清晨转醒时,感觉自己被束缚住了,一只手臂搭在她腰间,脑海中警铃炸响。
僵硬地转过身,就看到男人的睡颜,她掐了下自己的腰,眨了眨眼,很痛,不是梦。
谢瑾洲感受到怀里的动静,睡觉时已经凌晨五点多,还未完全清醒,把怀里的人儿圈了一下,哑着嗓子,带着困倦地声音,“再睡会儿。”
“你…”
郁芸被他温热的手指强制消了音,成了一个大型人偶被圈在怀里,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午间过半,谢瑾洲穿着黑色的睡袍正站在外侧阳台接听电话。
“别让她闲着。”
对面的蒋郁卿啧了一声,“不怜香惜玉一下?”
“谁怜惜我?”
蒋郁卿:“......”
郁芸刚拉开阳台门就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什么怜惜?”
入了秋的季节,风里带着凉意,郁芸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此刻皮肤上被风一吹,泛起了一层细碎的颤栗。
谢瑾洲眉心折了一下,径直挂断手中的电话,握着郁芸的肩膀,把人带了进去。
蒋郁卿还想同郁芸说两句,听筒里已经传出了嘟嘟声,他笑骂一声,将手机抛在一旁。
谢瑾洲啊,还是栽了。
郁芸原本应该回家的行程,因为谢瑾洲突然出现,往后推迟了两天。
高原上的紫外线格外强烈,郁芸戴着草编的遮阳帽,遮住了大半张面容。
往日日理万机,被公务缠身的谢瑾洲此刻也难得陪她四处游玩,两个人在昆城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迎着太阳行在青石板路的小道上,路边排列着不少纪念品小店。
熙熙融融,琴瑟调和。
郁芸日常时不爱穿高跟鞋,此刻一双平底板鞋,站在身量硕长的男人身旁,足足矮了快一个头,她鼓了鼓嘴,走了两步,开始耍赖。
“累。”
谢瑾洲回眸时,视线由高像低垂落,小小的一团缩在地上,雪纺的长裙摆落了一点在石板路上。
他往郁芸方向走了两步,俯身掐着她的腰身,以抱小孩的姿势把她托了起来。
步伐稳健,臂弯坚实。
郁芸原本只是想耍赖,让后面的商务车开进来,没想到往日不做人的谢瑾洲最近突然转性了。
放在一年前,谢瑾洲肯定会让保镖找个轮椅推着她。
郁芸靠在他肩膀上,鼻息间被檀木香气萦绕,茉莉香的清淡增添了几分红尘气。
直到在这条曲径幽深的青石板路上,行至一间小纪念品店,门口摆放着清晨时运送进来的鲜花,绣球花吸饱了水分,开的正艳。
透过透明的门窗,黑木的桌子上铺陈着米白色的亚麻布料,上面陈列摆放着各种制作好的手串。
郁芸被这间与其他纪念品商店格外不同的小店吸引,拍了拍谢瑾洲的肩膀,“哎,你把我放下来。”
脚踩实以后,她扯着谢瑾洲的手腕,手掌心被他腕间的小叶檀珠搁出几道痕迹,谢瑾洲手掌反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两人步伐同频,谢瑾洲落后她一步,目光落在随着走动而晃动的长发,店面不大的小铺子,各式水晶应有尽有,郁芸仰头看向他时眼底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他对于郁芸会对这种物品充满兴趣还有些意外,索性耐下性子陪着她坐在一旁的制作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拾起一颗一颗淡粉色珠子往绳子间串去。
往日拍卖会见到的都是各式成品,且原料稀有珍贵。
郁芸对于这种小作坊的饰品充满了好奇,也不顾自己会不会被别人认出,足足待了半个下午才离开。
走出小铺子,谢瑾洲手里拎着那几串珠子打包的包装袋,另一只手牵着郁芸,垂眸看着她右手腕间那淡粉色的珠串,心底微动。
十指相扣的姿势,小叶檀珠和那一串粉水晶相撞,发出沉闷的细微响声。
夕阳斜坠,夜幕悄然登场,弯月挂在不远处的天幕,零星的散发着银色的星芒在闪耀。
*
朦胧的浴室
郁芸手指握着浴缸边缘,眼眶蕴出淡粉色,眼尾处挂着要坠不坠的泪珠。
一只宽大的手掌贴住她的脸颊,指腹拂去泪珠。
水汽蒸腾,一旁的落地镜覆盖上一层水芸。
最后离开时,落地镜滑落下几道痕迹,划透了那层朦胧的水芸,看清了镜子本身的模样。
谢瑾洲吹干郁芸的长发,俯下身把她放在床上,“明天回清城?”
郁芸咕哝一声,被揽着肩膀又扶起来,红艳的唇边抵上玻璃杯,温热的水润了沙哑的喉咙。
她轻咳一声,以往空灵的声音已经一去不复返,“回。”
谢瑾洲嗯了声,垂眸拿着手机给韩羽发去消息。
抵足而眠。
私人飞机落地清城,郁芸裹着毛毯睡眼朦胧的踏下舷梯,刺眼的阳光晃了下,潋滟的桃花眸眯了一下,疲倦懒散。
昨日在外逛了一天,夜晚又被压榨了三轮,天刚亮被抱上了飞机。
特种兵都没她行程赶。
回了檀海公馆第一件事,直奔阔别已久的主卧,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