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明并没回答,跟到了跟前的交警说明情况,又拨了个电话,重新看向顾岑简,“这里人多,换个地方说话。顾岑简:“!?”什么情况?她有些懵,不是在说赔偿的事情吗,他点个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还有什么事可说?不对,电闪雷鸣间,她又记起来了什么,好像是有,而且还不太好说清。她回神的时
冤家相见,格外尴尬。
顾岑简不知道晏修明是什么感觉,但她肯定是有的,因为在追尾事发前她还把这人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甚至连他翘起来的头发丝都没放过。
而刚才,她好像听到晏修明道歉了。
那句抱歉在耳边晃荡,清晰的告诉她这并不是幻想,顾岑简那颗仿佛被火烧的滚烫的心几乎一瞬间就掉进冷水里,热度蹭一下就灭了。
见惯了晏修明高高在上的清贵,猝不及防一声道歉,震得她心肝有点抖,一时间不知道说啥。
好在她那朋友及时救驾,将估算的维修费用表发了过来,顾岑简扫了一眼,直接举到晏修明面前,“走完保险后的赔付款。”
她语气特别稳,“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那手机就举在他肩膀处,晏修明低眸,入眼的却是那只莹润似玉的手。
女人好像都很喜欢做美甲。
顾岑简也做了,不是很花里胡哨的颜色,就淡淡的粉,看起来晶莹剔透,衬得她的手更白。
很漂亮。
手举得累了,那人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顾岑简耐心实在有限,但碍于他刚才那声“抱歉”,她探头过去,由下而上看他,尽量笑得很和蔼,“溥总,您看完了吗?”
晏修明终于将视线从她手上移开,定到她明明不耐却又笑得十分温柔的脸上,“看完了。”
顾岑简也不拖沓,“那这个赔偿价格你满意吗?”
周遭人很多,这里发生了追尾,但堵塞并不严重,后边的车辆都已经陆续从另外两个车道离开,远处来了交警,道路两边有路人驻足看热闹。
晏修明并没回答,跟到了跟前的交警说明情况,又拨了个电话,重新看向顾岑简,“这里人多,换个地方说话。”
顾岑简:“!?”
什么情况?
她有些懵,不是在说赔偿的事情吗,他点个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还有什么事可说?
不对,电闪雷鸣间,她又记起来了什么,好像是有,而且还不太好说清。
她回神的时候,晏修明人已经到了那辆布加迪旁,拉开副驾,手还搭在车门上,清冷幽深的眸子望向这边。
他什么也没说。
可那架势,是个傻子都知道他要她上车。
仿佛知道她的顾虑,那惜字如金的男人开口了:“都安排好了,上车。”
顾岑简最后看了眼她的爱车,在那交警的催促下,犹豫两秒,迈步过去,到那人身边,微微弯腰俯身,坐进车里。
啪嗒一声,门被人关上,车子微微震动,同一时间震起来的。
还有她那颗心。
就嘭的一下。
毫无预警。
***
车厢里,顾岑简起初很不自在,但她是那种越紧张表面越淡然的,云淡风轻地看着窗外,伸手,勾住胸前那一簇卷发,食指轻轻环绕。
“第三次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冷不丁出声,顾岑简浑身一僵,绕头发的那只手猛地一停,她扭头,“我没有紧张。”
话落。
车厢里骤然安静。
随后便是一声低沉沙哑的哼笑,“我没说你紧张。”
这句话像一只魔掌,让本来就难以言说的气氛更加微妙,顾岑简耳根子都红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一场战局高低分明,按说顾岑简是那种撞了南墙也要拎来锤子锤两下墙给自己争口气的。
可这一次,她选择了安静。
那是华禾现在的金砖,四舍五入,也是她的金主爸爸。
她安抚自己的小心肝,只要安静能让华禾的金砖在后边安稳地被供着,当个哑巴没什么,毕竟啥都不说还能让股票上涨的狗屎运不是每天都有的。
这哑巴当的值。
关键是还不累,何乐而不为。
余光里,顾岑简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晏修明挑了下眉,说实话,她今天就这么熄了火,他倒挺惊讶的。
顾岑简的性格就跟辣椒似的,半点亏都不愿意吃,尤其那一张嘴,伶牙俐齿,机关枪一样,不把对方给压死绝不罢休。
可惊讶归惊讶。
他对顾岑简熄火的原因却是一清二楚。
她不说话,晏修明也不说,只是拐过前边的路口,驰进一处别院,车子在车位里方方正正地停好。
顾岑简看了眼外边,入眼是一堆花花草草,很明显这是私人院子,她伸手要解安全带,可下一秒。
旁边的人突然俯身,大手附上她抓住环扣的那只手,温热感上来,她睫毛颤了颤,抬眼去看,便是他那双被细碎短发稍稍遮掩,低垂下来的眸子。
他抓着她的手轻轻一摁,咔嚓一声,安全带就解了开,他抬头时,气息喷洒在她唇上,有些痒。
顾岑简不自觉抿了下唇。
解完安全扣,晏修明就坐正,仿佛刚才只是举手之劳,“好了,走吧。”
“……”
顾岑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莫名其妙。
下了车。
顾岑简跟在他后边走着,突然停下来,她半眯着眼,看着前边那修长的背影。
此时此刻,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刚才上来在封闭车厢里蹭蹭上涨的荷尔蒙浓度降低。
她精明的大脑重新运转,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没想错的话。
晏修明,刚才那是在撩她。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