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说完,眼tຊ见席珂没什么反应,又补了一句:“女同志就是您和我。”她刚从警校毕业不久,比席珂小了几岁,也矮了半个头,留着及耳短发,戴运动手表,穿飞行员夹克外套、牛仔裤和短皮靴,健气十足的假小子模样。席珂瞥见她的耳尖被风吹得发红,大概是在楼下也等了好一会儿,于是转身开门:“你们支队侦办案件由我这个外人插手,不违反纪律么?”姜甜看到席珂按密码,立刻偏头挪开视线,笑嘻嘻道:“队里找外援很正常的,再说您是靳首长的……安排的人,又是救了那么多人的战地记者,口碑百分百。”
席珂回到她在麓浮宫的家时已经是下午了,靳野态度坚决地非要送她,直到看她进屋才肯上车离开。
大厅亮起了柔灯,电梯缓缓上升,随着“叮”的一声响起,家门口一道娇小的身影连同楼道的声控灯同时有所感应。
席珂迈出电梯的瞬间,那身影激动地朝她扑过来。
“您、您好!我是汉京市公安总局刑侦支队的姜甜!”
出于本能,席珂下意识退了半步,高跟鞋划过地砖的声音尖利刺耳。
她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姜甜紧急刹住了脚步,扯过肩上塞得满满当当的帆布包,掏出夹层里的光碟,看向席珂的眼神里透着某种狂热而质朴的精光。
“是靳首长让徐支队让我来找您的,红坊口案的受害者身份已经确定了,在进一步侦破过程中有个关键性的证据与受害者隐私有关,徐支队秉承一贯尊尸重盗的优良传统希望由女同志来观看这个光碟。”
姜甜说完,眼tຊ见席珂没什么反应,又补了一句:“女同志就是您和我。”
她刚从警校毕业不久,比席珂小了几岁,也矮了半个头,留着及耳短发,戴运动手表,穿飞行员夹克外套、牛仔裤和短皮靴,健气十足的假小子模样。
席珂瞥见她的耳尖被风吹得发红,大概是在楼下也等了好一会儿,于是转身开门:“你们支队侦办案件由我这个外人插手,不违反纪律么?”
姜甜看到席珂按密码,立刻偏头挪开视线,笑嘻嘻道:“队里找外援很正常的,再说您是靳首长的……安排的人,又是救了那么多人的战地记者,口碑百分百。”
“进来吧。”席珂打开门进屋,从鞋柜拿了拖鞋搁在姜甜的脚边:“你稍微坐一下,我看看影音室的设备还好不好用。”
影音室?这房子有影音室?
姜甜目瞪口呆地环视眼前又香又精致的房子,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蒂凡尼的早餐》女主角的家里。她低头看到裤子上昨晚崩上的麻辣烫污点,又望见席珂披着真丝毯子的沙发,无比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那个……”她连忙跟上席珂,小声说:“其实不用去影音室放大屏看的,那个受害者不是什么体面职业……”
席珂正在摆弄投影仪,闻言回过头,眼珠一转便知道了大概,淡淡地问:“是网黄么?”
姜甜点点头:“所以不用……”
“一个被害人的被害原因会藏在生活中的每个细枝末节里,纵然她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女性,但并非你不去看就代表尊重。有的事,躲避代表另一种侮辱。”席珂继续自顾自收拾着投影:“仔细去看,不错过任何细节,找出真凶,使之瞑目,才是最大的尊重。”
她这番话说得平淡而有力,让姜甜不禁肃然起敬。
是啊,破解谜团、找出真凶,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队里的那群蠢货直男因为看与不看争论不休,却还不如席记者铭记着破案的初心。
姜甜笑起来:“是!”
“所以现在你该告诉我,死者的信息了。”
姜甜立刻翻找出资料,说:“受害人名叫云梦婷,原是车模出身,因违反平台操作直播而被禁封,最后下海把衣服全部脱光。”
席珂遽然心下一凛,问:“你说受害人叫什么?”
“云梦婷啊。”姜甜说:“这名字还挺特别的,反正我还没见过有人重名。”
席珂眸色微闪,对姜甜说:“能把资料给我看看么?”
“当然可以。”姜甜把资料递过去。
那资料上赫然印着云梦婷的证件照片,蓝色背景上年轻漂亮的脸与记忆里某个残忍的脸孔重合,还带着恶毒的话语——
“她要跳就让她跳嘛!我就不信五楼跳下去会怎样。”
“这野种死了又怎么样啊?反正没爸没妈,还能有人来找我寻仇不成?”
“嘉宁啊,你这么喜欢穿裙子,不如只穿着裙子在升旗台上给我们跳舞吧。”
脑海中某个承载着无尽痛苦的闸门顷刻间被打开,席珂的嘴唇有轻微的颤抖,睫毛也如同蝴蝶震颤的翅膀,脆弱地颤动。
姜甜见状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唤她:“席记者,你怎么了?”
席珂这才如梦初醒,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把资料递回去:“没什么,觉得正值青春的女孩就这样被害了,很可惜。”
姜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捉拿真凶。”她起身放好光碟,按下播放键。
……看小电影这种私人的事情,姜甜还是头一次突破舒适圈和别人一起,尤其对象还是席珂这样的美人。
片子一部一部看下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巨幅屏幕前的沙发上,姜甜侧头看着席珂,此刻席珂用铅笔随意地把长发束起,露出线条优美流畅的脖颈,在黑暗中,那皮肤透出莹白的光泽。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皮肤,多少有些难为情。
然而席珂却表现得十分淡定,面对那样挑战生理极限的画面依旧面色如常,仿佛吃饭喝水般泰然自若。
姜甜忍不住问:“席记者,您不尴尬么?”
席珂没回头,视频画面的一束强光打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发红的耳尖。
她语气平和:“刚刚尴尬,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
姜甜一愣:“那现在忽然就不尴尬了?”
“注意力被转移了。”席珂按下暂停键,指着屏幕:“你看。”
姜甜望向屏幕,十分单一的双人交叠画面,云梦婷的表情极度兴奋,目光涣散,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不足以用疯狂来形容,应该说,已经接近癫狂。
就算姜甜不是禁毒支队的,但凭借常识,也察觉到了不妥:“她这是……吸嗨了?”
席珂点点头:“死者似乎是在极为亢奋的状态下拍摄的视频。而且……”她的话音忽然消失,转而将视频进度条调到开始。
姜甜忙不迭问:“而且什么?”
席珂扬起下巴,姜甜望去,屏幕上用夸张的字体写着“金中娱乐”四个字。
“您是说,这个娱乐公司用毒品操控旗下网红拍摄小视频牟利?那死者体内的新型冰毒肯定和这个公司有不可分割关系!”
“一般情况下,这种娱乐公司都是在海外注册的皮包公司,主要以互联网诈骗为经营牟利手段,对员工限制人身自由。而因为地处东南亚一带,所以毒品获取的渠道相对多样化。我想云梦婷大概也是受制于人的受害者,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回国,还出现在汉京。”席珂表情凝重地望向屏幕上的云梦婷,眼神里交杂着复杂的情绪,“去报告你们支队长吧,这个案子似乎越扯越大了。”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
席珂走到客厅去开门,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黑透。她穿过玄关拧开门把手,只见靳野双手拎着大包小裹如同一尊门神似的斜倚在门口。
他神色冷酷沉郁,直到见了席珂才露出笑容。
“宝贝儿,我来投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