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乃心在程祖方面前终是装不下去,哭出了声。或许,也无须伪装了。程祖方在那颗树下,早就知晓一切了。此时,他还在对她展露笑唇,柔和之感在迷离路灯下惊心动魄。常乃心抬头,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能不能救救我爸爸,我把所有房子卖了,钱都给你,只要你能救他…”“常永峰出了国,回不来了,永远。”程祖方话落,常乃心又一滴泪落下,砸在鞋面,溅起了秋日雨水的声音。
拜拜?
哼。
程祖方此时站在一颗树下,他的对面,是常乃心的家,在第九层。
因为下雨的关系,树下显的更加隐秘。
淡淡的乌云,灯下萦绕的雨雾,空荡荡的街头,寂静的的商店,没人的时候,程祖方已经褪去平日柔和的面纱。
他一向有两副嘴脸:热忱与冷落。
曾几何时,那是他待人接物时的惯用表情,他热忱的嘴脸既扎实又有力,眼睛从不左顾右盼,只会随着你的叙说而转动,他很少用另一副嘴脸,因为……
常乃心从楼上下来了,提起大行李箱,很费力的下台阶,把行李箱放下后,她掏出手机给约好的出租车打电话。
早上六点的飞机,她提前四个小时就去机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过的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家里她实在是待不住了。
方懿之跟神经病似的不停给她打电话,她最后给接了,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是他喝醉了,在电话里一直骂她:草尼玛,不接电话?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货色,你真的以为老子没睡过你是么。
“告诉你,你早被我搞过了…”方懿之这话说的悄悄的,嘴巴特意贴着手机说,嘴眼闭着,声音轻,但狠意十足。
“所以你特么再敢不接…”
常乃心直接挂了,他还打,她立马挂断拉黑。
她要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给吓死,更要被气死了!
他醉言疯语,电话那头吵的要死,他好像在女人堆里,还特么打来电话羞辱她,常乃心就是接完方懿之那通电话,提起行李就走。
这会儿她站在街边,那口恶气还憋着呢。
刚挂了司机师傅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一组虚拟号,她秒接。
“和方懿之把证领了没有。”常父开口就是这句,他说的很快很急。
“……”
“说话。”
“爸爸你在哪儿。”
“别管我,回答我的话!”
“还没…”
“还没是什么意思?”常父急咽几下喉咙:“你别跟我说你压根没去找方懿之。”
“我找了,也说了,但…但是,爸我听说你现在在国外了,那你算暂时安全了是不是,你没事就行,我今晚定了机票,我不打算在E市待了,我…”
“滚娘批的!”常父骂出惯用语:“我是为了我么?我说的是你的出路!找方懿之是你唯一出路!是你自己!知道我已经出国的消息,你不马上找方懿之结婚,你也走?往哪走?你以为你能走的了么!”
程祖方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树下走出来,手指撩开树枝,斜侧身而出,冲她微笑。
常乃心一抬头,与他目光相遇,诧时,她有些僵,手机里还传出常父的骂声,她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眼看他要过来……
“哦,那个,谭薇啊,我去国外第一个就找你玩…”
常父的骂声骤然停止,但他立马问:“看见谁了?方懿之还是程祖方?”
“呵…”常乃心干笑,冲程祖方,也对电话里。
“如果是程祖方,不知道的不要多说,他问的任何你不知道不记得不明白的问题,你通通不回答不开口,要是方懿之,拿下他,不惜用一切办法…乃心……你一定要听爸爸的…”
常父声音突然如鲠在喉,常乃心立马握紧电话,她这一刻感受到常父对她的异常思念,虽没哭腔,但她听的很难受,张嘴想叫爸,可看着程祖方,她不敢叫,只能听他压嗓咬牙的悲愤忏悔:“是爸爸对不起你,告诉方懿之,那五千万你从未动过,就说是我动的,还有最重要的,你跟他说…”
常乃心挂了,常父说没说完,她也得挂了,程祖方已经站到她面前了。
常乃心立马低头,有种忍不住想哭的情绪在心口翻涌,她需要低头来平复。
可看着自己鞋面,她的一滴泪就掉下去,常父以前那般风光,现在落魄,或许即使出国,也过的猪狗不如,他在电话的哽咽道出男人早已丧失的尊严。
常乃心在程祖方面前终是装不下去,哭出了声。
或许,也无须伪装了。
程祖方在那颗树下,早就知晓一切了。
此时,他还在对她展露笑唇,柔和之感在迷离路灯下惊心动魄。
常乃心抬头,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能不能救救我爸爸,我把所有房子卖了,钱都给你,只要你能救他…”
“常永峰出了国,回不来了,永远。”
程祖方话落,常乃心又一滴泪落下,砸在鞋面,溅起了秋日雨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