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他吃的就是。江淮之用下巴点了点傅妄也的方向,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要知道老城区那家正宗的煎饼果子每天早晨都是爆火,远离市中心不说,排队都要排两条街,工作日根本吃不到,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去买,江浸月都想了小仨月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脸就黑了下来,目露凶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若是游玩,我自然是不会跟江学长客气,但若是常住,还是在姩姩这里方便一些。”
他特意把“姩姩”两个字咬得很重,但跟江淮之说话又不会上字幕,他听不出“姩姩”和“念念”有什么不同。
傅妄也犹嫌不够,轻轻拉下浴袍,露出包着纱布的左臂,眼神暧昧不明落在司念的侧脸,“我这个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也不那么影响,你今晚不用在客厅睡了。”
司念喉咙干涩,茫然不知所措,想要出声辩驳,但又觉得他这话似乎什么意思也没有,再平常不过,又似乎包含了很多信息量,诱导着人想歪。
蒙太奇手法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傅妄也本就没指望她能开口,目光转移到江淮之,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
“姩姩这套房子两个人倒也住得开,但我总觉得这小区安保不太好,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出,要是有那穿得人模狗样,肚子里却存了坏心眼儿的,这不是轻而易举就上来了么。”
“有道理,”江淮之嗓音温和地点头应和,仍是保持着他的儒雅和素养,转过头诚心诚意地向司念建议,“念念,我们小区是刷脸制,刚好我家楼上那层在出售,不如给你和月月各买一套,正好我也方便照顾。”
“嗯,这个办法好。”
傅狗食指弯曲轻轻扣着茶几表示赞同,眼尾弧度上扬,挑花眼透着无耻的光芒,语气闲散,“有劳学长破费了,正好我跟姩姩一起住,没事的时候还可以上楼找你耍麻将。”
纵使江淮之再好的教养,也被他的无赖气得不轻,儒雅的神情略变了变,唇线紧抿不再言语。
二人四目相对,空中仿佛有道无形的电波,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周围的空气越发稀疏,还弥漫着硝烟味儿。
司念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太阳穴的青筋一下又一下,狂跳。
好在,房门被适时地敲响了。
司念一直垂着眸子,听到这声音犹如天籁,如蒙大赦般起身,脚步虚浮却急促,傅妄也的目光盯得她头皮发麻,尤其是眼角那抹冷笑,分明是对她心里存着气。
在见到江浸月那一刻,司念觉得她整个人身上都发着光,像是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无辜少女的盖世英雄。
“念念,我哥是不是到你这来了?今天是周末,我特意叫他去老城区那边买的煎饼果子……”
她知道司念爱吃,昨晚特意发消息叮嘱自家傻哥哥买了献殷勤的。
江浸月丝毫不察,说着就自己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她是司念这里的常客,有时还跟她一起过夜,所以,这不仅有她的拖鞋,还有些简单的洗漱用品。
正当她兴冲冲地往里面走,抬眼就看到穿着不合身浴袍的傅妄也正和她哥并排而坐,画面出奇地和谐又诡异。
她两只眼睛都直了,机械般地转头,看了看司念,又回过头来,指着傅妄也:“你不是那天在医院跟那个骚男在一起的登徒子吗?”
“……什么医院?”
司念敏锐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狐疑地转过头,目光探询,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那天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了吗?……
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指尖被她掐得泛白,恐惧、错愕、惊惧,复杂又错综的情绪占据了她整颗心脏,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
“就是你进医院洗胃那天,我……”
“就是我肠胃炎犯了洗胃那天吗?”
司念反常地紧紧攥住她的手,跟她对视,眸色急促,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但又害怕被傅妄也察觉到,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声。
“刚好路过而已。”
傅妄也目光触及她紧张得有些苍白的脸,眸光暗了暗,唇线紧抿,刚刚成功给江淮之添堵的好心情退了大半。
他并没有拆穿她。
同时也害怕自己查到她母亲的就医记录被抹掉的事儿被她知道。
“……所以哥,你到底给没给我买煎饼果子?”
幸好江浸月看懂了她的意思,配合地转移了话题。
“喏,他吃的就是。”
江淮之用下巴点了点傅妄也的方向,饶有兴致地瞧着他。
要知道老城区那家正宗的煎饼果子每天早晨都是爆火,远离市中心不说,排队都要排两条街,工作日根本吃不到,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去买,江浸月都想了小仨月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脸就黑了下来,目露凶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傅妄也看了看自己手里咬了两口的煎饼果子,清隽的脸上露出少有的错愕,不知在哪里看到这么一句话,说闺蜜就好比是“小丈母娘”,得罪了女朋友的闺蜜,可能分分钟被甩。
更何况,他还是前男友,追妻路漫漫。
偏头给了看热闹的江淮之一记眼刀,原以为他是买来跟司念一起吃的,知道他误会了也不阻止他,果然是心眼坏透了。
“好了,浸月,这里还有一份。”
司念温温柔柔地解围,将剩下那份递到她手里。
她一早起就被两个男人搅得脑仁疼,实在不想再看一场“世界大战”了。
傅妄也眸光闪着狡黠,挑衅般地朝着江淮之挑了挑眉。
那又如何?姩姩始终是护着他的。
“念念,那份是给你的……”
“我吃别的也是一样的。”
司念不在意地摆摆手,轻声细语,听到江淮之耳膜里却像是针尖一样,她还是会维护傅妄也吗?
江浸月心思简单,倒是好哄,接过果子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像个仓鼠一样吃得腮帮鼓鼓的,半天,她才反射弧很长地想起什么,“不对,你为什么会在念念家里?”
“忘了自我介绍了,傅妄也,我是姩姩的……”
“噗——”
他的话还没说完,听到“傅妄也”三个字,江浸月还没来得及咽的煎饼果子尽数喷了出来,三人非常默契地躲开了,她自己却呛得不行,咳嗽得眼泪狂飙,大睁着一双杏眼,瞧着他说不出话来。
司念赶紧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递到她嘴边,单手抚摸她的背给她顺气。
傅妄也桃花眼半眯,目光却是落在司念身上,瞧江浸月这个反应,莫不是她同她提起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