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也瞥见她频繁闪动的眼睫,默不作声点点头,脸上仍是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只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眉心变得凛利起来。司念有个习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说谎就会紧张,不停地眨眼。大二的时候,她吃了三个月的泡面才凑够钱,给外公买了幅书法大家的字画做寿礼,外公嫌贵执意要她退掉,当时她就拼命眨着眼说是仿品,跟眼珠灵活的仿
“你在吃药吗?这是治什么病的?”
傅妄也见她出来,侧着头看她,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微微上扬透出些许疑惑。
看清楚他手里的药瓶,司念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幸好,那些药瓶上没有标签。
她有个习惯,因为之前工作比较忙,她会提前把新买回来的碳酸锂和舍曲林按剂量分好,装在空瓶子里,早晨去公司只需要在包里塞上一个瓶子就行。
那些都是吃空了的旧药瓶,为了不叫人发现,她早就把标签撕掉了。
“有时候工作压力大会吃两片安眠药。”
司念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快步走过去将床头柜上的药瓶拿起来,半个身子隔绝住他的视线,拉开抽屉,不等他看到几乎半个抽屉都是一模一样的白药瓶,就飞速关上了抽屉门,故作漫不经心道。
跟他待在一起,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再待几天她都能吓出心脏病来。
傅妄也瞥见她频繁闪动的眼睫,默不作声点点头,脸上仍是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只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眉心变得凛利起来。
司念有个习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说谎就会紧张,不停地眨眼。
大二的时候,她吃了三个月的泡面才凑够钱,给外公买了幅书法大家的字画做寿礼,外公嫌贵执意要她退掉,当时她就拼命眨着眼说是仿品,跟眼珠灵活的仿真娃娃似的。
客厅的门铃响了。
“应该是给你买的衣服到了。”
司念说着就要朝卧室外走,被男人拦住了,“我去拿吧,你刚洗的头发,先吹干吧,别着凉。”
等傅妄也拎着衣服回来时,司念正端坐在镜子前吹头发,只留给他一个纤细倩丽的背影。
梳妆镜反衬出那张清冷绝世的脸,眉尖若蹙,拢着一丝看不清的愁,海藻般地秀发未经染烫,垂在背后犹如一段光滑美好的绸子,随着手指的拨动,水珠顺着发梢淌下来,打湿了后背的衣料,若隐若现的勾勒出背部线条。
她宛如圣洁清丽的出水芙蓉,却因为那一双迷离勾人的狐狸眼添了许多风情。
她只要站在那里,不需要任何性感露骨的衣饰,就足以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镜子里的人儿正欲回头,眉眼间尽是疑惑,却被傅妄也压住了肩膀,继续帮她吹头发,“乖乖别动,我不碰你。”
他倒是真的除了头发,就没碰她。
司念一心想着把他送回川市,也没在这种小事上跟他争辩,趁着他注意力全都在头发上,偷偷掀着眼皮在镜子里看他。
他怎么生得那样好看呀,五官立体,像是手艺最好的雕刻师傅雕出来的,没有一丝败笔线条,尤其是镜片下那双桃花眼,深沉如沧海,漆黑如夜,里面像是有千万星辰淌过,一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耐心体贴的呢?
大概是七年前跟她确定关系开始的。
原本最怕麻烦,乖戾厌世的少年,会在她来姨妈时,手忙脚乱地切姜丝和红枣片给她煮红糖水,会在她赶稿子时,明明困得眼皮打架,也要支撑着下巴坐在一旁陪她,她忽然迸发出来的灵感,不管多晚都可以摇醒他,他会认认真真地听完,并很耐心地给出意见,为了养好她的胃病,上网查菜谱研究津市的菜系口味儿……
这么好的傅妄也,未来的某一天会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也会是小朋友的爸爸,真想看看他做爸爸是什么样子的呀。
就算司念看不到也知道,他一定会是最好的丈夫和最合格的父亲。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司念就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是不敢奢望了。
“怎么了姩姩?我扯疼你了吗?”
傅妄也停住手上的动作,透过镜子,他看到司念的眼圈红红的,手指捻着发尾,一时间有些错愕,像个小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吹风机的轰鸣声还在耳边作响,司念迅速垂下眸子,长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咽了咽喉咙,拼命摇头。
男人顿了两秒钟,再次将吹风机凑近,直到齐肩的长发完全吹干两人都没再言语。
忽而,司念觉察后背一热,男人的胸膛贴了上来,他的手臂从腰间伸过来,轻轻环着她,轻得不能再轻了,语气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姩姩,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藏了秘密不想同我说。”
“我不逼你,我会等,等到你愿意向我敞开心扉,你说得那些绝情的话,我一个字都没信过。”
“或许,我做得还不够好,不足够叫你信任我,但我跟你保证,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她从来不知道他这样会讲情话。
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多么深情而有力量的话,就凭他这一句话,就足以支撑着司念度过她未来几十年浑噩未知的余生。
他怎么总是自责啊?
不是的,不是他做得不够好,恰恰是他做得太好了,好得让自己一靠近他就充满负罪和自卑。
这么好的傅妄也,她又怎么配得上呢?
手机铃声适时打断,司念收起乱糟糟的情绪,看清楚屏幕上的备注,她下意识地起身走到阳台前,余光瞥到傅妄也没有跟过来,这才按了接听键。
是江淮之。
“淮之学长。”
她的声音很轻,尾音还染着刚刚没隐藏住的哭腔。
“念念,把你的身份证号给我发一下,我订机票。”
电话那头的江淮之沉浸在喜悦之中,自然也没听出来她说话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司念扭头看了眼傅妄也,他不知何时已经出去,应该是到客厅去试衣服了,不自觉松了口气,思量着措辞婉声拒绝,“学长,我已经订好了票,这次就不麻烦你了。”
“念念,”江淮之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虽然早晨司念没有直接答应他,但他能看出来她那会儿是被自己说动了的,突然变卦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他的语气加重了不少,“别怪我多嘴,你跟傅妄也已经分手了,破镜难圆,就算是修复得再好都有抹不去的裂痕,再跟他纠缠不清,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司念抿唇,顿了两秒才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学长。”
“姩姩,内裤好像买小了。”
傅妄也提着灰色底裤进来,上身已经换上了新买的针织衫,下身只裹了一条浴巾,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听筒那边的人听的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