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以为,只要成为他的妻子,总有一天,他的心思会放在她的身上。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结婚后的傅零珩,压根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甚至不屑于和她同床共枕,始终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从未给过她一个笑脸。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来参加高层会议都是提心吊胆的。
印象里,他们总裁的脾气一贯沉稳如斯,从未有过情绪冲动的时候。
鬼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每天上班的脸色总是阴沉沉的,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平静,随时都会有雷霆万钧之势袭来。
导致他们每回在电梯口遇见他,不是假装有客户找,就是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默默选择爬楼梯锻炼身体。
实在是那周身的气压太低,感觉随便一个眼神扫过来都能被冻成狗。
别提了,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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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的繁华街道,顷刻间变得浓云笼罩,密不透光,仿佛能清晰的反射出某人此时的心情。
黑色迈巴赫不断加速,如一道利剑疾驰在灰暗的天空之下。
理智快要被吞没,傅零珩紧握着方向盘,脸色越来越沉,漆黑的眸子里蕴含着一团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车窗外的景物统统撕碎。
四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至三十分钟。
回到风华里别墅,他打开车门侧身迈出长腿走下来。
英嫂还在客厅打扫卫生,正打算把落地窗和酒柜拿清洁剂喷一遍再擦。
见到院子里停着傅零珩的车,立刻放下手里的清洁工具,迎了上去:“先生,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黎斐呢?”
傅零珩顾不上换鞋,踩着刚拖过的地板直直走向客厅。
“两个小时前,太太打来电话,说今晚有工作,应该会晚点回来。”
“她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傅零珩盯着手机界面始终无人接听的号码,浑身散发着凛冽摄人的气息,他的声音更是低沉暗哑到了极点。
英嫂收拾着垃圾袋,摇头:“太太没说。”
话音落,傅零珩抬步就走。
很快,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车子掉头,迅速消失在别墅外。
英嫂提着垃圾袋一头雾水。
先生跟太太最近是怎么了?
像是在刻意回避着对方,谁也不搭理谁。
她看得出来,先生这段时间的心情很不好。
......
“黎老师,久仰!”
“早就听佟老说过,他有一个学生小提琴拉得十分精湛,你能来我们的晚会,我们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导,哪里的话,能被受邀参加这次元旦晚会,是我的荣幸。”
黎斐受邀参加H市电视台元旦晚会演出,这会儿被佟老先生带着跟晚会的总导演碰个面。
李导一见到她就喜笑颜开,夸奖个不停。
毕竟,往年他们各个节日的晚会也都邀请过黎斐,只是都因为她忙着各地演出而无法抽身。
今年能成功邀请到黎斐,也是他们节目组意料之外的事情。
黎斐礼貌地微笑,跟李导握了握手算是打了招呼,随即退到一旁听佟老先生跟导演交谈寒暄。
“佟老,您这位学生,可了不得!”
佟老闻言,爽朗一笑:“黎斐的确是我众多学生当中,最有天赋的一个!”
一提到黎斐,佟老就眉飞色舞,脸上难掩的得意之色。
他们聊了许久,中途李导出去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就走了。
“老师,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两人找了一家火锅店坐下来,黎斐细心的替佟老夹菜,满脸关切。
佟老一边吃菜一边点头,感慨地叹息一声:“好多了,医生说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多注意休息,基本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黎斐松了口气,主要是半年前佟老在家中忽然晕倒的画面至今还令她心有余悸。
“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啊,跟阿珩结婚有三年了吧?”
“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佟老当年就非常看好他们,他是打心底希望他们的感情能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黎斐倒了一杯茉莉花茶喝了一口,神色淡淡地开口:“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她的语气虽平静,可眼神却闪躲得厉害。
她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生怕泄露了心虚。
老师年纪大了,平时也不怎么上网看新闻,她还是别拿那些烦心事来让他老人家操心了。
“我知道你们俩的工作性质,忙起来可能连闲下来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可这结婚生子的事情可耽误不得,你们俩这么优秀的基因 ,可别浪费咯!”
佟老还是和她上学那会儿一样,风趣幽默,笑得一脸慈祥和蔼。
黎斐低着头吃东西默不吭声,心里却觉得有些发酸。
她从未想过能有一个跟傅零珩的孩子,也不敢奢望......
佟老见状,心里了然,笑呵呵的对她说:“你们两个人读大学那会儿我就觉得挺般配,没想到刚毕业就步入婚姻殿堂,多好啊!”
是啊,当年她和傅零珩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的事情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H市无数名媛千金排着长队想要嫁的男人,竟然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成为她的老公,多让人羡慕嫉妒恨!
黎斐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喉咙里难掩的苦涩顺着吞咽蔓延至整个胸腔。
她的老师现在每年跟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见面吃饭,他必定要在她面前提一嘴傅零珩跟自己有多么般配,他作为老师有多骄傲。
可是,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这段被他一直看好的婚姻,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丝爱情可言。
“老师,您多吃点。”
黎斐抬起头,朝着老先生笑了笑,努力把心中那股不开心的情绪赶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又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对面的餐盘里。
佟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所以也就不提了。
漆黑的夜晚,仿若无边的浓墨涂抹于天际,没有半点星光闪烁,寒风狂烈吹来,街道边的香樟都跟着摇颤。
黎斐回到家时,将近十一点左右。
眼看屋内门窗紧闭,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她不由拧起双眉,捂住鼻腔没顾上开灯,直直走向客厅打开一扇玻璃门通风。
她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看起来那般萧瑟,却又倔强得让人无法靠近。
“那么着急想跟我离婚,是因为那个破流量歌手?”
黑暗中传来熟悉低沉的嗓音,那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曾改变的语气,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她.....
黎斐吓了一跳,刚一回头,发现傅零珩已然站在她身后。
“著名青年小提琴家黎斐与一线流量歌手慕潇同台合作,疑似恋情曝光?”
“一个不注意,我这是后院起火了?”
傅零珩表面浅浅地在笑,实则不经意间眼底如同深海中的暗流,暗藏着压抑的危险。
“黎斐,你以为傅太太的位置是你想坐就坐,不想坐就不坐的?”
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以‘般配惹眼’这种词条上了热搜榜,傅零珩的眸色就变得愈发阴冷恐怖,那深邃的眼几乎快要将黎斐整个人吞噬。
他的话就像利刃,深深扎进黎斐的心脏,鲜血淋漓,不顾死活!
他这是给她扣了一顶多大的帽子?
贼喊捉贼的本事倒是厉害。
黎斐的内心挣扎着,这次换作她懒得解释了。
她缓缓抬起眼与他对视,眸光澄澈无比,一抹无力的笑挂在嘴边:“那么傅总打算把我怎么样?”
“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了三年,明明就很痛苦,何必还要继续下去?”
单纯无波的眼神里深藏着嘲弄,说话温柔,但笑声却略显自嘲的味道。
他要觉得她提出离婚是找好下家,那便让他那么以为吧!
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能看见男人神色微变,他牙关咬得很紧,黑眸犹如无限的深渊望不到边际。
“黎斐!”
“傅总不用这么大声,我不是聋子,听得见。”
傅零珩忍着攻心的怒火,愣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话,“你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傅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18号程杨送你回来那晚,你亲口说的,你很痛苦,没法将自己所爱之人公之于众,你不记得了?”
大半夜他满身酒气回来,边扯领带边解衬衫扣子,抱着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那些扎心窝的话。
听言,傅零珩顿时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那晚零零散散的记忆涌入脑海,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上个月18号,他跟合作方在酒店吃饭,喝得有点多,所以是程杨送他回家的。
但是,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醉话.....
“我们结婚三年,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厌恶这段婚姻,更加厌恶我这个人,所以你不愿意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也同意.....”
因年少轻狂,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她奋不顾身的跳进这段不属于自己的婚姻里。
天真的以为,只要成为他的妻子,总有一天,他的心思会放在她的身上。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结婚后的傅零珩,压根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甚至不屑于和她同床共枕,始终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从未给过她一个笑脸。
“说清楚,什么叫我厌恶你?”
傅零珩突然怔住,淡漠的眼底浮现出一丝错愕,似是陷入一阵无限的沉默,指尖的半截烟灰悄然落地,猩红的火苗差点灼伤他的手,他却没有丁点感觉。
黎斐跟他面对面站着,唇角弯起的苦涩笑意,想要说出的话变得格外艰难。
她紧紧咬住唇瓣,鼓起勇气问他:“你觉得我们像夫妻吗?”
这句话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觉得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她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脚尖,情绪崩塌的低声自言自语:“哪对夫妻的关系能处成我们这样?”
这话的意思落在傅零珩的耳朵里,无非就是在跟他抱怨,他平日工作忙,极少抽出时间来陪她。
这是在跟他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