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这身年纪,哪里见过这阵仗,目瞪口呆的直接看傻了眼。犦瞪大的眼珠中赫然映出两道黑衣人的身影。眼见着利刃已至眼前,忽然房顶轰然坍塌,厚厚的积雪和茅草径直砸在了那名刺客身上。坍塌声惊醒了儿子,他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奋力抱起还在沉睡的小丫,推着牛婶就往外面冲。“阿冕,我的金子。牛婶反应过来,又想折回去。“都什么时候了,阿娘还想着这些。曲冕推着
在玄都观歇息了一夜,天刚大亮,曲云初便收拾好百宝箱,匆匆出了门,只叮嘱可颜带着陆家人直接赶往曲家村去。犦
走出道观,在九云山上鸟瞰山下,处处是绵延起伏的群山,看不到尽头。
再抬眼看那曲家村方向,她蓦的皱了皱眉。
只见空中乌云弥漫,云层中竟惊现双目炯炯的鬼头。
“糟糕,鬼头星云乃大凶之兆。”
昨夜的事后,她如今最是惦记的不过娘亲和阿阿,又掐指算了算,曲家村这几日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她真想立刻飞到曲家村去,陪在娘亲和阿阿身旁。
念及此处,她灵机一动,连忙拿出玉笛,照着记忆里的尺谱吹响了乐音。犦
果不其然,旋律刚出,那群纸鹤就整整齐齐的飞了过来。
她欣喜的坐上仙鹤绝尘而去。
闻听到动静的鸿祯立刻赶了出来,看着早已飞走的仙鹤,顿时心痛不已。
“我的鹤,我的鹤呀。”
“多谢师父赠鹤。”
曲云初在云端里瞧见了牛鼻子老道的身影,笑盈盈的拿着玉笛同他挥了挥手。
鸿祯无奈摇头:“这臭丫头真是越发的厚颜无耻,也不知跟谁学的,送了她一份大礼,她竟还惦记着我这群微不足道的宠物。”犦
一旁的长清观主听着直翻白眼,就差直说“除了你这老不死的还能跟谁学?”
自打他来到观中这些年,白吃白喝白住也就罢了,还带个累赘入观,说是要将玄都观发扬光大,但肉眼可见的是玄都观已愈发衰落。
看着云层中远去的身影,长清却是欣慰的抚了抚长须。
“长清,我与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鸿祯等了许久没等来回应,侧目瞥了眼观主。
“回禀师叔祖,我倒是觉得云初小师叔挺好的呀。”
长清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了句。犦
若不是小师叔的妙手,陆家哪会送来万金香火,不仅让全观上下有了活路,还有银子替老祖重塑金身。
鸿祯知他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接了陆家的功德钱骨头便软了,一边叹气又一边没好气的摇头。
“真是世风日下。”
还好昨夜没接那万两银,否则还不得让长清把那孽徒给吹上天了。
长清是个不甘落寞的,昨夜得了这丰厚的功德银子能为老祖重铸金身,他如今正信心大涨,一心想要光复玄门往日荣光。
“师叔祖,当今陛下颇有遵崇玄门的势头,要我说,眼下就该去嘉兰寺迎回师叔伯,也让小师叔多去京都走动……”
哪知长清试探的话还未说完,鸿祯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横扫过来:犦
“怎么,你想让云初去为大月朝窥探国运?”
长清被他这眼神吓得一怔,害怕的低下头去。
“老祖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那里,如今的朝廷更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清明。”
鸿祯喟叹一声:“要我说当年老祖也是糊涂,换作是我,那必定得违心奉承,自该说前朝的江山国运永昌,可绵延千世万世,哪会只有五百年。”
“可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长清接了句。
“命都没了还管他狂不狂的。”犦
鸿祯冷嗤一声。
长清一想倒是这么个理。
再想到蓝华一脉的本事,先前的念头又弱了许多。
的确如师叔祖所言,眼下各方势力都在寻找蓝华一脉的传人,其中的心思怕是细思极恐。
他虽身在九云山,却也知晓些朝堂之事,当今皇帝重用宦官,偏信他那乳母,这对于国运来说并非好事。
“如今我倒是明白了师叔祖的苦心,难怪那日你算出小师叔的劫难,却并未前去提醒。”
长清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这些年小师叔喜好下山磨炼,虽是借了江湖游侠的名号,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名头,怕是有人会将她与蓝华一脉联想到一处,原来师叔祖是想让小师叔来个金蝉脱壳,彻底的摆脱世人的猜忌。”犦
“只可惜咱们蓝华一脉生来便肩负天命,她终究不能独善其身。”
鸿祯半眯着眼,垂头叹了口气,视线不由得转向了嘉兰寺的方向。
……
天色渐明,日头尚未升起。
牛婶昨夜辗转反侧了一夜都未曾闭上过双眼,想着昨日的事情,她仍是难以心安。
从床底下搜出曲六叔留下的那几锭金光灿灿的黄金,爱不释手的抚摸了许久,随后又拿出曲云初给的三张符纸,迟疑着起身走向女儿的房间。
见儿子还趴在小丫的床头,她心里又酸又暖。犦
如今当家的生死未卜,好在儿子是个知冷知tຊ热的懂事孩子。
昨夜小丫想她阿爹,儿子自己个儿在这边陪了她一整夜,却没让自己操半点心。
回想着沈家娘子那番话,她现下最大的念头便是要保住这对子女。
至于那口子,他自己做下这等亏良心之事,自该由他自己去承受因果报应。
想到此,她满眼欣慰的走上前去,正想拉床被子替儿子盖上。
可手刚触碰到锦被,却见角落里一柄明晃晃的利刃猛的刺了过来。
她活这身年纪,哪里见过这阵仗,目瞪口呆的直接看傻了眼。犦
瞪大的眼珠中赫然映出两道黑衣人的身影。
眼见着利刃已至眼前,忽然房顶轰然坍塌,厚厚的积雪和茅草径直砸在了那名刺客身上。
坍塌声惊醒了儿子,他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奋力抱起还在沉睡的小丫,推着牛婶就往外面冲。
“阿冕,我的金子。”
牛婶反应过来,又想折回去。
“都什么时候了,阿娘还想着这些。”
曲冕推着娘亲飞快往外跑。犦
刚跑出屋
“轰隆。”
一声巨响,房屋直接坍塌了半边。
牛婶只感手里一阵发烫,她低头去看,见三张符纸已燃烧起来。
她忙丢掉符纸,三道符纸在眼前顷刻化为灰烬。
“阿娘,那是什么?”
曲冕一脸困惑。犦
牛婶看着毁掉的房屋,泪眼迷离。
“那是你们的命啊。”
她双手合十不停忏悔,悔不该昨日那般对待沈娘子。
再想着方才那惊险一幕,若不是这三道符纸,恐怕自己身上早已被戳出了窟窿。
两个孩子也……
曲小丫被惊醒,瞧着四下里,摸着惺忪的睡眼,懵懵懂懂的问道:“阿娘,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家的房子怎么会塌了?”
闻到这边的动静,村民们也陆续赶来。犦
牛婶也顾不得女儿的质问,跑到里正旁边,摸着热泪,兴奋的喊道:“八叔,快,就在那房梁下面,有刺客,抓住了他们就能找到我家老六了。”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牛婶跳起脚来,不耐烦道:
“哎呀,你们忘了陆少夫人昨日讲的话啦,老六如今被人追杀,这些人不就是担心老六会坏事,一定是他们没寻着老六又担心我们母子三人也知晓些事情想来灭口,抓住刺客不就知道是谁想害咱们曲家村了。”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操起家伙往那废弃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