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思索一翻才应答:“我们江家男丁皆从军的目的便是为了护卫女眷不被欺辱,封妻荫子。”“你为何要与我们一同吃苦?”穆瓷禧垂在身侧的指骨泛白:“我想与你们在一处,也不愿困在着小小四方格之中,做一无知妇人。”“我知父兄苦心,是为我平安顺遂,但我不愿。”“不愿每回父兄上战场之时,自己什么都不做,只能提心吊胆的等着,等着边关消息传来。”“我亦认为,女子亦可让自己安身立命。”“前有李唐平阳昭公主,后有武周则天女帝,上官婉儿为官与太平公主,我……”
屋内静谧,无人路过。
下属大骇:“殿下,明年春猎是否太过急促?”
陆淮策如何不知急促,只是他已经忍无可忍。
无法接受再有人凌驾自己之上,无法再接受穆瓷禧不断挑衅,也无法再接受时时刻刻受制于人。
他不得不加快逼宫的步伐。
届时他再登帝位,不担心穆瓷禧不从他。
陆淮策谋划纵横,又将主要注意之事事无巨细的安排下去,方起身回宫。
彼时,穆瓷禧心绪沉沉回到江家。
她忧虑至深,连撞上兄长都未曾回过神来。
江晏清满脸担忧的拦住她:“小珊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见是长兄,穆瓷禧一脸诧异:“长兄不是在西郊练兵?今日怎么得空回来了?”
江晏清也惊讶:“你忘了吗?大寒休沐,咱们一家该一起吃团圆饭了。”
“团圆饭?”穆瓷禧低声喃喃。
江晏清抬手拂去她冬衣上的雪花,“你近日在忧心什么?说出来,长兄为你解忧。”
穆瓷禧抬眸,对上长兄关切的目光。
她恍然想起,上回长兄说这话时,便是上一世,他奉陆淮策的旨意出征。
穆瓷禧送他大军开拔,他压低声音说:“小珊别怕,若是陆淮策待你不好,咱们一家就回西北。”
……
可后来,他们一家都葬在了北方的战场上,无一幸存。
见她出神,江晏清温声唤她:“小珊莫非是信不过长兄?”
闻言,穆瓷禧思绪被拉回当下。
她撺紧手指,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试探性的询问:“若我意欲入官场,与父亲兄长一同出征杀敌,兄长可会觉得我是大逆不道?”
江晏清愣住。
细细思索一翻才应答:“我们江家男丁皆从军的目的便是为了护卫女眷不被欺辱,封妻荫子。”
“你为何要与我们一同吃苦?”
穆瓷禧垂在身侧的指骨泛白:“我想与你们在一处,也不愿困在着小小四方格之中,做一无知妇人。”
“我知父兄苦心,是为我平安顺遂,但我不愿。”
“不愿每回父兄上战场之时,自己什么都不做,只能提心吊胆的等着,等着边关消息传来。”
“我亦认为,女子亦可让自己安身立命。”
“前有李唐平阳昭公主,后有武周则天女帝,上官婉儿为官与太平公主,我……”
穆瓷禧心中激荡,此刻却竟然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江家虽世代习武,但圣贤之德从未落下。
江晏清明白妹妹的意思,心里只觉得宽慰。
他感叹一声:“世道苛责女子,确实艰难。”
“但你是我妹妹,你若是想做什么,兄长必会支持你。”
穆瓷禧心底一暖,正要开口说话。
一道混不吝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还有我,还有我!”
“小珊,二哥也支持你。”江晏鹤快步上前来。
江家大哥脸色一变:“你怎么回事,总是于墙角中偷听?”
江晏鹤挠头,“不偷听怎么能听见你们在这里商量这等大事。”
穆瓷禧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不少。
她扫过两位哥哥的脸,面露为难:“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想要与父兄说。”
“什么?”
“你说。”
江晏清与江晏鹤异殪崋口同声。
穆瓷禧深深吸了口气,按下心里的情绪:“关于争储一事,我属意昭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