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的一声,笔尖上的朱砂色落在时锦棠的嘴角。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目光凝着纸上那如血的颜色,顿觉有些不安。良久,宇文恪才放下笔,望向窗外阴沉的天。不知时锦棠怎么样了。亥时将过,从窗隙渗进的风吹得禅房里的烛光忽明忽暗。时锦棠躺在床上,满额的冷汗。她紧攥着被角,似是在梦中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爹,娘……”朦胧中,时锦棠只觉自己回到了被抄家那天。禁卫军带着兵器如强盗一般冲进相府,将所有金银珠宝带走后开始砸东西。
轻飘飘的三个字如压在时锦棠胸口。
她当即否认:“不可能!”
宇文恪和宋家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然而苏曦月接下来的话,直接将她的坚定击碎。
“别忘了,宇文恪是先帝的皇子,他也想要那个位置,只不过当时已经有了太子。”
苏曦月慢悠悠说着:“太子谋反一事便是宇文恪栽赃的,你宋家向来是太子党,况宋左相位高权重,怎会不受牵连?宇文恪又如何容得下?”
时锦棠紧缩的瞳孔颤抖着,只觉大脑有无数蜜蜂嗡嗡飞来飞去。
她竭力保持冷静,开口质问:“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
苏曦月轻蔑一笑:“自然是从我爹那儿得知的,况这些党派纷争,多问几句也就明白了,也就你这种蠢货,自以为得了宇文恪的恩情,殊不知他就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
时锦棠身形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她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心上人,竟是让她失去亲族的狠心人!
一时间,巨大的冲击如山洪压过时锦棠的呼吸,更觉只觉心肺间有烧红的铁烙着,剧痛难忍。
苏曦月冷哼一声,扔下一句:“恩怨还没清了就想入空门,难怪佛祖不收你。”
时锦棠脸色发白,猛地吐出口鲜血。
渐渐模糊的视线开始天旋地转,她喘息了几口气,梦的倒在地上。
王府。
正描着时锦棠画像的宇文恪心口猛地一紧,手中的笔因为颤抖而晃动。
“哒”的一声,笔尖上的朱砂色落在时锦棠的嘴角。
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目光凝着纸上那如血的颜色,顿觉有些不安。
良久,宇文恪才放下笔,望向窗外阴沉的天。
不知时锦棠怎么样了。
亥时将过,从窗隙渗进的风吹得禅房里的烛光忽明忽暗。
时锦棠躺在床上,满额的冷汗。
她紧攥着被角,似是在梦中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
“爹,娘……”
朦胧中,时锦棠只觉自己回到了被抄家那天。
禁卫军带着兵器如强盗一般冲进相府,将所有金银珠宝带走后开始砸东西。
那一天,相府回荡着尖叫和哭声,她眼睁睁看着宋峰被戴上枷锁拖去问斩,宋铭及其他堂兄弟被捆着带走,再也没有回来。
鲜花簇锦,转眼烈火烹油,只剩一片残迹。
忽然间,穿着囚服的宋峰站在时锦棠面前,厉声指责:“晚栖啊晚栖,枉爹那般疼你,你居然和害咱们宋家的仇人在一起,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时锦棠无措地摇头:“不……爹,我没有!”
紧接着,满身时血的宋铭被母亲搀扶着出现。
母亲哽咽道:“七七,娘对你好失望……”
宋铭咳着血,满是求生的双眼望着她:“姐姐,阿铭好痛,姐姐救救我……”
一道惊雷划破漆黑的天,时锦棠惊坐而起。
她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
虽值晚冬,里衣却已经被汗湿透。
时锦棠惊慌未褪的目光环顾着空寂的禅房,想起梦中爹娘和宋铭刀子般的言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宇文恪……为什么偏偏是宇文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