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看着自己被裹了一整个手掌的纱布,颇有些好笑:“这会不会太夸张了?”李观棋叹气:“应该再打个破伤风针的,可惜现在…唉。”“没关系的,谢谢你了,”高歌站起身,拜托李观棋,“我去一趟超市,你帮我照看一下成轩和小狗。”想起超市内那个被同伙拿菜刀误伤的人,高歌从桌上拿了头孢,又从李观棋带回来的塑料袋里找出一瓶双氧水和绷带。“这个,羊奶粉,”高歌拿起袋子里的一桶宠物羊奶粉,笑着看向李观棋,“可以拿温水给球球冲两勺,喂它喝了补充体力。”
没有人应该为别人的爱情买单,更何况是以生命的价格。
高歌想去找林秋水时,被李观棋伸手阻拦,高歌不解地看向李观棋,等他回应。
李观棋握起高歌的手腕,将手背递到她眼前:“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这是高歌用斧头砸门时被玻璃碎片扎伤的,在拿尼龙绳绑那四个人时,高歌就看到了,但她只自己捏着拽出了一片比较大的碎片,便没再管了。
经过刚才给球球冲洗包扎,高歌的手不停用力动作,现在手背各处细小的伤口都渗出血,隐隐还有些肿胀起来。
“也没什么事,”高歌推辞了一下,对她来说,现在只要不是危及到生命的伤痛,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这样一点小小的划伤。
高歌想抽回手,却被李观棋的整个手掌圈起了手腕,高歌无奈:“那谢谢你了。”
在高歌砸门时,李观棋就看到了她手背上的伤,所以刚才去拿药时,也顺便找了一个小镊子。
李观棋一手虚握着高歌的手腕使之固定,一手拿着镊子小心地夹起玻璃碎渣,手电筒被他叼在嘴里,光束轻微地在高歌的手背上晃动。
高歌伸出另一只手将手电筒接过:“我自己照着就行。”
清理完碎渣,李观棋拿了瓶水仔细地为高歌冲洗了手背,确认没有任何玻璃残留,才涂了碘伏后用纱布将手包扎好。
高歌看着自己被裹了一整个手掌的纱布,颇有些好笑:“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李观棋叹气:“应该再打个破伤风针的,可惜现在…唉。”
“没关系的,谢谢你了,”高歌站起身,拜托李观棋,“我去一趟超市,你帮我照看一下成轩和小狗。”
想起超市内那个被同伙拿菜刀误伤的人,高歌从桌上拿了头孢,又从李观棋带回来的塑料袋里找出一瓶双氧水和绷带。
“这个,羊奶粉,”高歌拿起袋子里的一桶宠物羊奶粉,笑着看向李观棋,“可以拿温水给球球冲两勺,喂它喝了补充体力。”
从李观棋见到高歌到现在,高歌的脸上总是严肃的,焦急的,忧虑的,她的心事重重与故作老成,让李观棋总觉得高歌是比自己还要年长的领导者,但看到高歌一笑,他又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用尽全力保护身边人的可爱小姑娘。
“就是要麻烦你煮一下热水,然后和常温的矿泉水兑一下。”
“啊好,”李观棋忙应声,“要不然你把那个女人带过来说话,我看她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安全起见,我们都待一起会比较好。”
高歌点头,她确实要把林秋水带到推拿馆,因为她并不想林秋水当着那四个恶人的面倾吐心事。
拿了东西的高歌到了超市后,林秋水正坐在小板凳上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妹子你来了,”见到高歌,林秋水站起身,局促不安的模样一如初见的第一面。
高歌边点头边走到被五花大绑的那四人身后:“我叫高歌。”
之前去救林秋水和杨树时,高歌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
“好,”听到高歌自报姓名,林秋水心里是高兴的,她知道这代表着高歌愿意接纳她。
菜刀竖着劈在男人的后背,整个刀身没入肉中,只留刀把突兀地横在背上,像没进化完全的僵硬的尾巴。
这样深的伤口若是轻易拔出刀,男人无疑会死得更快。高歌不敢轻举妄动,掰开他的嘴将头孢扔了进去,又拿着双氧水在背上的伤处洒了一圈。
四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此时似乎都陷入了昏迷,也可能是在沉睡,高歌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她就可以直接在这里和林秋水谈话。
林秋水仍是柔柔弱弱的语调:“其实这几个人还小,多半是被王强教唆成了小混混。”
王强,就是这几个人的老大,也是挑衅高歌的那个男人。
林秋水向高歌讲起她昨晚听到的关于这几个人的信息,但这些人围在一起聊天,说得兴起不免有些夸大其词的成分,真真假假还需要高歌自己辨别。
在末世前,这几个人就是混迹社会的小混混,为首的王强是个无业游民,哄骗着其余的三个高中生和他一起作恶。这三人是同班同学,年龄已有十八九岁,没考上大学又重新复读了一年。
平日里常常流窜在各个网吧,一待就是一整天,没有钱的时候就去打劫威胁比自己低年级的学生,学生们大多不想惹麻烦,所以通常都会拿出自己的零花钱来平息这无端的灾祸。
丧尸爆发后,这几人更是肆无忌惮,仗着四人一伙,人多势众,一人一把菜刀就挨家挨户地上门抢劫,竟然就这样好端端地活到了现在。
“昨天说起怎么杀人的时候,个个红光满面的,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林秋水不禁抹起了眼泪,“真是造孽啊。”
听完这些,高歌瞬间觉得,这些人真是死不足惜!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王强几人就是一步步沉沦在小恶中,逐渐不可控酿成大恶。
了解了这些人的罪行后,高歌看向林秋水,神情严肃:“那现在,说说你吧,为什么要,杀死杨树?”
闻言,林秋水眼神复杂,她的心痛与爱意做不得假,但眼中的恨意与无奈又是那么汹涌。
林秋水回忆起之前:“其实,他说谎了,那个对讲机不是他捡的,是他抢来的,警察也是他害死的。”
接受不了丈夫如此恶行的林秋水双手捂脸,痛苦地哭泣。
原来,那时混乱之间,警察还没有被咬,他打开对讲机试图请求更多人来支援医院,但那时,一只丧尸被人群推搡着挤到杨树面前,看着那张满嘴人体组织渣滓的丧尸,杨树毫不犹豫地扯过最近的警察,将警察推向了丧尸。
对讲机就在警察的惨叫声中落地,杨树弯腰捡起,带着林秋水躲进身后的面诊室。
不仅如此,面诊室内本来有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医生,几人说好和平共处,但在夜里,林秋水和那个医生都在熟睡时,杨树悄悄起身,掐晕了睡在地上的医生并将他丢出了门外。
门打开一条小缝,医生被杨树支撑着立在门缝处,丧尸听到响动后伸手抓起男医生,杨树顺势将其推出去并关上了门。
医生被丧尸撕咬着,钻心之痛令他清醒过来,他痛苦地嚎叫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林秋水就是这时,被吵醒。
然后她知道,杨树又害死一个人。
接受不了的林秋水掩面啜泣,她甚至想冲出去自行了断,但杨树拦下她,将她抱在怀里说了这样一句话。
“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我们的吃的支撑不了多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想想咱们的孩子,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我也不想害人的,求求你,好好活着,我都是为了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林秋水涕泪横流,她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需要,我快要疯了!他爱我我知道,但是每次害了人都说为我好,我觉得这些罪孽都背在我的身上,我每晚都睡不好,我是个罪人!我受不了了,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高歌了然,人们通常愿意为恶人找借口,他杀了人,但他是如此的爱老婆,所以他的“深情专一”甚至可以掩盖他的罪行。
但不是这样,没有任何无辜的人需要为别人的爱情买单。